文丁二年,燕京之戎南侵西冀州,但商王及其直属部队在国内四处“救火”,深陷救灾平叛的泥潭。
文丁差遣九侯率部反击,谁知那戎酋勾结了犬狄。
商军猝不及防,遭遇袭击,大败而归。
九侯带领残兵败将向东退去,依托国都固守,并派出使者联络西冀州的侯伯与商王,想要组织起更为庞大的力量进行驰援、反击。
可都乌护涂知坚城难下,且该城价值不高,于是率领戎狄联军调转矛头,长驱直入。
都乌护涂轻松占据了商王朝在西冀州抵御戎狄的门户——西隃/勾注山(今雁门山),滹池上游谷地也落于戎狄之手,阻断了九侯与天邑商的主要通路,导致二者沟通不畅的同时,又使草原骑兵对西冀腹地的压迫感大为增强,各国即将直面戎狄威胁,商朝的防守更加困难了。
此事史称“燕狼之变”、“燕京之战”、“燕京之役”、“燕狼之祸”等。
消息传来,西冀诸国震动,人人自危。因燕子被视为玄鸟(或是玄鸟后裔),又有阴谋论者散播商朝已被玄鸟抛弃的言论。
文丁多次巡视才安定下来,但也仅此而已,未提反击之事。
文丁三年,洹水一日三绝,由于人力短缺,文丁甚至亲身运水救灾。
有苏氏在期间表现良好,升为兖州牧。
文丁四年,西冀州余无方国反叛,师旅克之。
文丁命许强为牧师,许强以入赘报之,成文丁妹夫。
同年秋,北漠进犯梁冀二州。
商军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戎狄纵横驰掠,来去自如。
梁冀二州的人民一夕三惊。
都乌护涂数次戏耍了商军后,这才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河套草原。
他以全力击破了驻守在那里的疲惫不堪的守军,焚毁了武丁时期修建的城池。
河套沦陷!
多日操劳的文丁听闻之后不禁头晕胸闷,猝然昏迷,跌下王座,不省人事,经过急救,方才转危为安。
在这抢救的十多天里,文丁不能引见朝臣、处理事务,引得商朝人心浮动,各地又出现了些许内乱,文丁需要处理的事情又变多了。
可是巫医告诫文丁不得再度操劳,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文丁是不怕死的,但他害怕商朝在他死前的昏迷日子里自我崩溃。太子监国?他现在还不信任未登基的太子。哪怕是异想天开,让巫医在他昏迷后直接杀死自己,也没有哪个巫医敢这么做。
这事就僵在了那里,文丁进退不得,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两害取其轻,在不危害健康的基础上尽力处理事务,延缓颓势。
文丁深知如此以往,久守必败,可大商不得不守,只能等待破局时机的到来,例如气候转好,又或者许强的治理能力被他培养完毕,能够撑起商朝的半边天,好让他有余力出兵斩掉北漠狗头。
(可是真的等得到吗?)
————《对晚商王朝体系崩溃的分析与思考》节选————
文丁因病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商朝国力的衰弱速度又增加了些许。
此为无可奈何之事。
不,更准确来说过去某段时间有所办法,只是时至今日已为无可奈何,这应了医学中一个道理——“预防比治疗更重要”。
不过,现在的制度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提是以一人构建、撑起的制度,确实不好多奢求什么,只能说很惋惜。
表面上是商朝突发恶疾,其实是旧有分封体系的寿终正寝罢了,意外总会有的。
燕狼之变导致了商王朝在西冀州陷入被动境地,标志着整个北部边防形势糜烂的开端。
它是正常运转了几百年的商朝体制的一次偶然失误,但却如第一张多米罗骨牌的倒下一样触发了连锁反应,社会矛盾急速加剧,最终彻底压崩了整个晚商王朝的体系。
我们可以发现——商朝曾处理过很多这种突发情况,只不过这一次是第一次商朝处理失败了。
之前的历代商王励精图治,将外部那些“豺狼”和内部那些“痈疽”死死压制,令其不会噬血吞肉与病变蔓延。
治理天下的重担不可能完全依托于某位英明神武的君主,开明君主制仍是君主制,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永远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总有疲惫的一天。
你要想天下大定,就不能有一丝休息的时间,不然那群被压抑久了的苍蝇会蜂拥而至,疯狂到不顾一切地扩大这条裂缝,对全天下人敲骨吸髓,将那些时日所受到的“苦痛”十倍、百倍地还以世间。
个体的自我纠正能力与武力还是过于渺小,难以改变大势,除非机械飞升。
而哪怕先进一些——依托于某一个精英群体,也只是延缓矛盾爆发,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天下还是要交给天下人自行分工治理,当然,目前阶段因为教育水平等诸多条件仍不满足,我们不得不暂时施行间接民主,国家治理,要彻底进入到那个阶段还是需要长期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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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丁七年,北漠骑兵侵袭西冀州始呼方国,商军驰援不及,其都被毁。
西羌趁商军自顾不暇,收复失地,还攻陷了西套草原。
十一年初,许强伐翳徒方国,来殷献捷。
虽此时文丁因年老而怠倦政务,但还是亲自接见了许强,并拜为“御事”,负责改革礼法一事,开始让渡职责。
许强改革的礼法注重中央尊地方卑,商王尊臣子卑,制定了一系列复杂礼仪与法度,如接见商王要三拜九叩,商王赏赐得回谢主隆恩,否则可收回赏赐并革职诛九族等等。
地方多国君主抨击其礼法是要让他们成为商王的奴隶,中央与地方矛盾进一步激化。
文丁面对诸侯此起彼伏的反对浪潮不为所动,反而还增加了许强的俸禄,还许其子子干长大后可为少师,更加激怒了各地诸侯。
文丁十二年,文丁重病,不能言事,恐命不久矣。
可这时许强居然先于文丁死去——文丁好心办成了坏事,他忽视了许强的年龄,如此繁重的事务直接累杀了许强,致其没过多久大病一场,一命呜呼。
反对派趁此机会逼迫刚刚监国,地位不稳的太子羡。
双方互相商讨妥协后,太子羡减轻贡税,废掉了像三拜九叩这种不重要的繁文缛节,换取他们对太子羡的支持,与主要内容不废除。
礼法改革暂被搁置。
文丁十三年初,文丁陟天。
都乌护涂瞅准机会,调集所有部族,全力攻打梁州。
而处于服丧期间的太子羡还在酩酊大醉,瘫在床上。
听闻此事后,也只让梁州牧自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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