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上,原本的惬意已经全无.
“儿子,你怕死吗?”父亲突然问我.
“怕.”我回答,“但是又不怕.”
“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父亲问.
“不想,我也无法改变.”我始终无法接受母亲死去的现实.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一切的混乱,始于纪历2092年6月2日,南陆平原的Z市。卡梅迪尔医院的主治医生维基发现了第一例病毒感染,为确认病因,他决定把病人留院观察。而当晚该病人突然死亡,次日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和病人都发生突变,并且极具攻击性。我和拉扎罗夫一起奉命前往医院防守,但感染者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守不住.于是,我和拉扎罗夫一起叛逃.我没想到,感染从医院扩散到整个Z市,每个街区都有感染者袭击一切活物,每幢建筑都淹没在尖叫声、呼喊声、哭嚎声中。克罗市陷入混乱。
无人知晓全球共治军方为何没能在源头上掐灭病毒的蔓延,但感染者以克罗市为中心辐射全球已是无法阻挡的事实。
我还记得,那一次事件.一名由FBI从米国送至塔轮岛据点的幸存者,突然病变。当晚,塔轮岛据点全面沦陷,无一生还。塔轮岛事件中的病毒,是在病毒携带者脱离隔离区后伺机突变。种种现象证明,病毒可能具有了自我调节和突变的能力。
塔轮岛事件引发了全球恐慌,人们开始对“各国难民协议”带来的他国难民产生了怀疑和排斥。”
“其他的真相呢?”我淡定地说,“母亲的死也不是偶然吧.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吧.”
“我…… ”父亲想要辩解,被我打断.
一声巨响传来.我慌忙的回头.父亲紧急刹车.汽车横停在马路中央.我掏出手枪,瞄准了那辆已经翻车的汽车.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一滩血迹从车里喷了出来.我刚要开火,父亲拦下我,说:“我们快走,这附近有不少该死的东西.”
他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台仪器.我惊喜的望着,说:“海姆达尔?!”
“你怎么知道?”父亲有些诧异.
“网站上看到的啊.这个是给我的吗?”
“当然,诺,给你.”父亲笑着,递给我,随即上了车.我佩戴好,系统显示了开启时间和使用者.
“马克列夫同志,检查一下汽车有没有什么问题.”
“先生,一切正常.”
我们继续前进.目标是跨洋大桥,希望借此前往釜山或者是——中国.
这个夜晚,我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
“我想,我们可能要等等了.”父亲说.
我爬起身,揉了揉眼睛,惊呆了.近百辆坦克包围了整个收费站,上边飞过直升机.我们的车停下来.直升机包围了我们,并且亮出了它的武器——等离子自行轨道炮.数名士兵降落,包围了我们.父亲打开了车门,放下了他手中的刀.士兵包围了我们,将我们押送至收费站后的应急医疗救援中心.
中心内: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你们是不是帝国的人?”一名类似上尉的军人拷问着我们.不能说是拷问,审讯着我们.这名美国上尉脾气可还不小,在一段时间的打砸声后,他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旁边的一名共治军军官走过来,递给我们几杯水和一些干粮,说:“先吃饭,我那位兄弟有些不高兴,冒犯到二位了.”
“拉扎罗夫,是你吧.”父亲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那个军官似乎很惊讶,问:“敢问先生您是?”
“你当年的上司——伊万.”
那个叫拉扎罗夫的军官大喜,说:“老师,老师,我终于找到您了!”
父亲对我使了个眼色,说:“这小子是我的下属,当年在参与城市保卫战时的战友.”
“话说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8年了,老师,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老师您和师娘,听说…… 老师请节哀.”
“兄弟啊,这个帝国又是什么意思?”
“老师,您听说过王城吗?当年领导王城独立的段稼荣生,联合罗森地堡的阿尔斯皮曼家族,宣布成立新世界的帝国.他们以北陆军事基地为依托,占领了北陆大批区域。许多难民听到消息,前往投奔。这个后来以铁血、纪律闻名的北方帝国,迎来了新生后的快速发展期。
帝国开始准备入侵共治势力区,但,共治军队的团结出乎他们的意料.一向不可一世的帝国军居然没能打破共治军队的层层防御.帝国明白,那支上帝之刃的教会部队一定在暗中帮助他们.段稼荣生打算破釜沉舟,却听说遴选城的部队正在进入.
帝国,如果再不撤退,一定会被敌人击溃.
撤军!
段稼荣生一声令下,大量的部队从共治统治区撤离.有人推测这是一个阴谋,但,更多人愿意相信,是感染者.”
“感染者?你的意思是那些狂犬病患者?”父亲问.
“不全是,只是那些变异者.”
“变异者?”
“对,我们发现了很多变异者,这些人比一般的感染者更具攻击性.老师,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东京.”
“什……什么,东京?!最危险的地方?!你们怎么出来的?”
“说来话长了啊.”
拉扎罗夫给了我们一辆车,并且为我们办好了一切证件.我们的目的地是——中国,华东城
这里的景色依旧破败.不同的是,周围的建筑物中爬满了一种叫母体的变异生物,说白了就是变异蜘蛛.奔驰的车里,没有人说话.父亲打开了汽车里的无线电,本想放些音乐,但是,里面却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我是编号101搜救队最后的成员,我需要你们的支援.数年前,人类被迫卷入这场灾难,我们毫无准备,狼狈不堪.我们的防线一次次重建,又一次次被攻破.大家,为了生存下去,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我们离开城市,放弃了文明,而病毒,却把我们的城市当作温床.他们……咳咳,他们在进化!当他们进化完成后,我们的每次呼吸,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那时候,我们将无处可去……可是,我们还有希望.我们的飞机遭遇到了特殊感染者,但是,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希望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也许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成功了,结束苟延残喘的逃亡,我们作为人,重新站起来,拿起武器,这一次,为人类的命运而战!如果,我们失败了,也许会死去,或者更坏,沦为感染者大军的一员.但那些战斗过的人类,至少不再后悔.全体幸存的人,回到城市,回来,我们能与时间和命运抗争重复一遍,这里是编号101搜救队,我在华东城,我需要你们的支援!”
父亲看着听出神的我,说:“还愣着干嘛,让我们前往华东城!”
“可是那里很危险啊!”马克列夫说.
“不仅仅是去救他,而且,我的女朋友,也在华东城.那架飞机降落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华东城第四中学.”
“你的意思是…… 乔,你要想清楚,父亲不是阻止你,而是,这太危险了.”
“我不怕,我爱她,就不能放弃她,大不了,来世再见.”
“等等,乔,为了一个女人?”
“对,为了她.”
父亲同意了.
我掏出手机,打了过去,但是,回复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愤怒地把手机砸向车窗.
“伊万同志,前面就是华东城了.”这座边境城市,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只是可惜.汽车疾驰在公路上,路边,一处处熟悉但又陌生的风景.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不在了.马克列夫先生下了车,走进了一家药店,从里面搬出的,不仅仅是一批批药物,还有——石油!
我走进药店,顺手拿起了几个绷带和2瓶酒精,放进了自己的背包.转身掏走了抗生素.
父亲对汽车做了最后的加固,向四中开去.
而此时,四中的景象不容乐观,大量的感染者围着四中.
扩音喇叭由于是独立运行的线路,因此未瘫痪.
广播反复播放着:“所有市民请注意,所有市民请注意,我是海伦,华东市市长.我们的城市面临着巨大的困境.病毒爆发,我们的市中心迅速沦陷.各位幸存者们,拿起你们的武器,立刻前往国际机场,躲开感染者,离开这里!”2092年6月3日,华东市的最后一条信息从广电中心发出,随即,城市灭亡.华东市,最后成为了历史书上的一行字罢了.
我们的汽车已经开过了汽车总站,距离四中还剩最后10公里.
“走南北高架会快些.”马克列夫先生说
“走个鬼啊,病毒爆发时是高峰期,所有人往机场逃,早就堵死了.”父亲高声回答.
四中内,此时已经一片慌乱.最后一支疏散部队即将撤退.数名士兵驻守在不同的位置,几辆大巴车停在学校内.他们,是负责学生的撤离的.
随着最后一辆车的离开,军官卡·洛明白,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带领着最后一支军队离开了校区,留下了2个弹药箱和几把武器.
父亲将车缓缓停在了门口.感染者被军队清扫干净了,剩下的,也被大巴车的声音吸引,离开了这里.我继续拨打着电话.马卡列夫先生安慰我,说:“军方已经来过了,说不定他们已经离开了.”
手机终于打通了,“维姬,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女生宿舍C楼,我的门口有三只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
“维姬!维姬!”我高呼.手机挂断了.我的手一垂,抬起了头,拿出枪,向宿舍楼走去.远处,有几只零散的感染者.马卡列夫先生一个示意,两支箭送他们上了西天.这还要感谢军队留下的东西,不仅仅只有热武器,还有冷兵器.
我们快步前往宿舍.走进C号楼房,就撞见了当年的校花,不对不对,是校花感染者.她裸露着半边的身体,腿部多处伤口,甚至,手上还有枪伤.我淡淡的举起了弩,说:“再见了.”
校花感染者挂了,死在了我的手下.
我跑到三楼,丢出了诱饵剂.这种联合国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于感染者的吸引效果超级好.
父亲对处理它们比我在行多了,数刀毙命.我打开了门.维姬躲在墙角,身边,是已经死了好久的宿舍好友.我举起刀,砍断了好友的脖子,以绝后患.马卡列夫先生背起了维姬,走出了宿舍.
汽车里,维姬说起了那段四中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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