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汉子时不时的还对大家讲述个民间男女之间情事的黄色段子,众人听得出神,发出一阵阵的欢笑声。听到此处,安坤已会附和着笑,一笑,肩头的疼痛瞬间已觉减轻多了。随着太阳渐渐偏西,土墙的高度已经很高了,安坤和两个伙计都要借助梯子才能爬上去。傍晚时候,众人在王员外家吃了饭,那汉子把王员外付的工钱平均分给众人,大家一欢而散。告别了众人,安坤顺着早上去的道路原路返回。回到小屋,慕容晓端来热水给他擦洗。安坤坐在凳子上,忍疼脱下衣服,肩头和背上的几个地方,全红了,有个别地方还被箩筐碾压出了血痕。慕容晓看到这些,鼻子顿时酸溜溜的,一时忍不住,几滴热泪掉在了安坤的背上。安坤回过头来,看着慕容晓笑了笑,他用手指轻轻擦去慕容晓腮边的泪滴。此时安坤的内心非常清楚,对慕容晓而言,他作为一个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倒下,一定要挺住。安坤把工钱交给慕容晓。这天夜里,安坤只能扑躺着睡在床上,稍微小动一下,肩头和背上的伤让他痛得直冒冷汗。他硬咬着牙,强忍着痛直等天亮。第二天,他在肩头和背部加厚了衣服,以减轻绳索对肩头的勒素,箩筐对背部的碾压。安坤在茶清街遇上昨天的伙计们后,一起去王员外家。他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天的劳动做了一会儿,却感到没有那样累痛了。安坤在王员外家筑完房子的墙后,王员外喜欢上了他们这帮人。于是,又让他们种春耕。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安坤的皮肤不再白净细嫩,变得黝黑粗糙,他的身体也强壮多了。
有一天,王员外家的活只够做半天,安坤等人早早就放了工。这天,他也想趁空闲时间去街上到处逛逛,顺便给家里买点东西。安坤和那汉子一行人在街道上悠闲无事的走着,走累了,他们找了家小酒馆坐下,要了两壶酒和几碟花生米。大伙很久没喝过这么香醇的美酒了,心情一时畅快。你一杯来我一杯的,安坤不胜酒力,他只喝了四五杯,已觉有点头重脚轻之感。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嚼着清脆可口花生米。不多功夫,大家吃喝完毕,又上街了。刚走不远,看到不远处的房墙前围着一群人,有的仰着头,好像在看着什么,有的又在彼此交头接耳,悄声嘀咕着议论。伙计们好奇心强,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往前挤,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军营文告。他们都不识字,看了看文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懵样。安坤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他立即告诉了伙计们文告上的内容。大伙一惊,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平时干活不太带劲的年轻人居然能识文断字。于是,大伙都敬佩他起来。安坤再一次详细的告诉伙计们文告上的内容。最近几日,强敌首领都喇率领敌军精锐数万人直入国境,一路烧杀虏掠,毁我庄稼,奸淫我妻娘姐妹,杀我地方官员。大理国危在旦夕,摇摇欲坠,朝廷发出紧急文告。大规模征收忠勇之士,入伍杀敌。众人听后,热血沸腾,那汉子拍拍胸脯,说声:“兄弟们,大丈夫若无国,何以有家。有种的跟着我,上战场杀敌去!”大伙异口同声说个“好”字。就一致约定去招兵站报名入伍了。安坤也拍手称赞,情绪高昂的走在其间。不一会,队伍就来到招兵站,一个个的都报了名。招兵站的军官告诉他们,各人回家去准备一下,明天必须赶到军营。从招兵站出来,安坤同大伙告别,回到了家。慕容晓见安坤回来,急忙跑出屋外迎接,进屋后,端出早已备好的饭菜。安坤同伙计们在街上吃过,这时候,他也不想吃。不过,这个时候,安坤身上的酒意已退减不少。看着慕容晓,他才想到该怎样把去当兵报名的事告诉她。自已因受到伙计们的一时怂恿,没想到应先回家同慕容晓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把名报了。“自己该怎么办呢?”安坤心里想,反正从报名之时起,自己已是一名军人了,明天不去军营是不可能的了。慕容晓看着安坤一脸心事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近安坤,说道:“怎么了?”安坤摇了摇头。慕容晓用手轻轻的推了推安坤,略带撒娇的姿态,奶声奶气的说:“坤哥,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安坤低着头低声答道:“我报名当兵了。”“当兵?怎么可能,”慕容晓吃惊的说,“什么时候时事?”“今天。”安坤回答。他根本不敢看慕容晓一眼。过一会儿,他把同大伙一起喝酒,一起逛街,一起去招兵站报名当兵的事全告诉了慕容晓。慕容晓听后也很纠结,他不想让安坤去,因为他们可以逃离大理。虽然她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上过战场,但她知道战场准是个凶险之地,她读过的那些个唐诗名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还有什么“马革裹尸”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不过,她同时也深知,战场也是一个锻炼人,培养人,让人快速成长的摇篮。慕容晓思来想去,她心想:“还是让他去吧!”这天夜里,慕容晓一夜未眠,熬个通宵,她给安坤赶做一条长袍,上面锈有几行字:“英勇杀敌!伤时拭血,死时裹尸!”并把这件袍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安坤随身带的那个包里。第二天拂晓,安坤辞别了慕容晓。走到巷道门口,两人仍旧难舍难分。安坤看着泪流满面的慕容晓,心里也特别的难过。他走上前一步,把慕容晓搂在怀里,说道:“晓妹,我对不起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说着,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慕容晓的头,并把慕容晓的脸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堂上。“坤哥,”慕容晓抽泣着说,“我一生不奢求什么,贫也好,富也罢。我都不在意,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听到此处,安坤感觉眼颊一热,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到慕容晓的脸庞,往下流,流到慕容晓的嘴角。慕容晓用舌尖一触,咸咸的、涩涩的!慕容晓接着说:“坤哥,我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当着你的面对天发誓,”安坤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回来,回到你身边。有一天,我们还要回到水西去。水西才是我们自己的家!”慕容晓抬头看了看安坤,她坚定的说道:“我们一定要回到水西去,水西是我们自己的家。”
安坤告别了慕容晓,直奔向军营,伙计们早已到达,在营门口等着他。见他来了,大伙都挺高兴,打完招呼后,一齐走进了营门。
这次招的兵员较多,所有士兵被分为五个营,即金字营、木字营、水字营、火字营和土字营。每营两千多人,分别由各自的将官带领。安坤和伙计分在了火字营,带领他们的将官玉树临风,有三国周郎之样——儒将。安坤同士兵的都很喜欢这位平时说话侃侃而谈,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儒生。这五个营的士兵经过半个月的短暂集训后,就开拔上战场了。
将近一个月来,都喇的军队在大理国境内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狂飙,直奔大理城。都喇和将领们一时骄横起来,在他们心里,认为大理国已没有可御敌之兵了。特别是他的先锋官更为骄横。一天,先头部队行到胜利崖。这个地方有一条河,河水较深,水面宽阔。河岸边是一片宽阔平担的草地,草地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半山腰,从山腰往上覆盖着茂密的树林。都喇先头部队行到这里,连续多日的急行军,士兵们已经很疲劳了。天气又热,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好去处,士兵们一时非常兴奋,想好好休息会儿。有的给马饮水,有的摘下了头盔,在草地上的小树林子下躺着休息。率领先头部队的指挥官想到连日来的连续行军,士兵们实在很疲劳了,更重要的是,一路上的大理军队,早已望风而逃了。看到士兵们的松懈行为,他并没有制止。其实,这支先头部队做梦也没有想到,此处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将士们躺在草地上,不一会儿就奄奄欲睡了,马儿们也在河岸边上悠闲自得的吃着青草。突然间,随着一声炮响,早已埋伏在山上树林中的“五字营”一个个生龙活的士兵从林子里冲出,黑压压一大片,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安坤所在“火字营”最为勇猛,冲在前面,见马就射,见人就砍。都喇的先头部队的马匹在炮声中落慌而逃,士兵们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还没有站起来就去见了阎王爷。不到小半个时辰,整个先头部队就全军覆没了。那个将领想趁乱逃进树林,被安坤看见,安坤纵马一跃,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瞬间冲上山腰。他想反抗,对准安坤搭箭拉弓,箭未射出,安坤已到达跟前,一枪将其刺死。这次战斗,安坤表现出了从来没有的勇猛,受到了士兵们的钦佩,也得到“火字营”将领的嘉奖。
一战告捷,提振了大理军队的士气。大理军队趁胜反击,安坤所在“火字营”成了先锋部队。当然,都喇的部队只是一朝不慎,吃此败仗。但是,他的部队素来以剽悍勇猛著称,战斗力非常强。此战败后,他重新整顿三军。接下来,作为先锋部队,安坤所在的“火字营”打的每一仗都是硬仗,每一仗士兵们的伤亡非常大,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安坤看着“火字营”的士兵们一个个早上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不久,一个个的倒在自己身边。特别是他们一道在王员外家干活来参军的那帮伙计,都只剩下铁锤和他了。士兵的数目在减少,后面不断有新的人员来补充。这场战争历时半年,最后,大理国的军队终于把都喇驱除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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