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离在三年前发现,那宇文家的小皇帝——宇文豪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要护岸卫民,而是要把海神卫的力量分散,蚕食之后便是要将海神卫重新控制于他之手。
在不断的扩军之中,来的人经皇甫离多方调查,发现其中多有他皇城内的人,或是与宇文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出现,如贺无剑的弟弟贺子峰。当然了,这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
其实皇甫家虽拥兵自重,但却没有与他宇文家争天下的心,皇甫家拥兵,为的只是这海岸的安宁。想要在这海岸边传承皇甫家的荣耀。可帝王之心生性多疑,若再加上吝臣谗言,便会行偏颇之事,何况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
皇甫家在海岸边总计八千年,后六千年更是“发配”至此,正因如此,皇甫家和宇文家其实有着不可叙述的矛盾与冲突,只是之前的帝王并不关心海神卫,皇甫家也不想去掰帝国这个巨大的胳膊。但不知宇文豪登基后是出于何意,突然伸手到了海神卫。
发现问题后,皇甫离将皇甫家本家的海神卫早已分散在了五个入海口,更把亲卫隐藏在了山间。而临海城的海神卫,更是多以他宇文家的、帝王城各大家族的渗透人员为主。要是真遇上海兽潮涌,两搞三搞,就死得差不多了。
而皇甫离自开始“反抗”调兵以来,如果真要给他扣一个“谋逆”之罪,他还真不好解释。
但世事难料,海兽潮涌来得如此之快,打乱了所有布局者的计划。。
皇甫离深知自己带队的“海神卫”水平几何,所以第一日便传信让帝王城救援,要得是宇文豪的兵多来多送死,至于其他四个海岸,毕竟没有亲自坐镇,就没去操那个心。
然而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皇甫离没想到,海内出现了海巨人。更没想到,我军的昏迷和海巨人离奇的消失。而前来送死的禁卫军,却真的成了来救援的。
宇文豪倒是反应快,看到传回的求援信和几日后传来的海岸消息,直接是换了思路,就想用此次海兽潮涌,海巨人一事做文章,先砍了皇甫离,再慢慢地把海神卫抓到他的手中,或是干脆让他的禁卫军来代替海神卫。
砸了一拳石壁的皇甫离喃喃道:
“不过现在想来,其实宇文家这么一闹腾,我又必死,加起来也是件好事,至少让我皇甫家其他人可以抽身而走,只可惜了你的父亲,唉……
爷爷现在担心住在帝王城的那宇文小子,并不会因为爷爷的死放过皇甫家。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敢肯定,爷爷死后,就是他带兵围剿皇甫家的时候。
他本要在朝堂之上砍了我,但最后却又放了我回来,按我说就是要看看我皇甫离有没有藏在暗处的兵与将,想来个一网打尽。可爷爷不是无脑冲动之人,也看得清形势,所以,爷爷必须死,而你,必须活下去!为了皇甫家,活下去!”
听着皇甫离的话,皇甫谦也在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慧兰也在一旁,静静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皇甫家该怎么走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宇文家自己作的孽,总会自食其果的。好好的平安日子不想过,那就怪不得别人了!”皇甫离又是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待得皇甫离说完,角落的石壁打开了洞口。入口,就藏在两副竖立的石棺的间隙之中,毫不起眼。
“走!我们进去……”皇甫离对着皇甫离和慧兰两人说到。
三人大概又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来到又一处石门之处,同样的北斗七星方位,按下机关,门打开了。
而此刻映入皇甫柏谦眼帘的,比刚才还要震惊。
惠兰看到眼前的一幕,身躯也是抖动了起来。
太震撼了!
伴随着烛光亮起,从隐隐约约看到的“山”一般的轮廓,变成一座藏于地底的山。
皇甫柏谦还一阵惊奇,地底也能挖出“山”来。
可当烛光全亮,照亮这诺大的空间时,什么是金山银山,这里,就是金山银山!
铺天盖地的金银铜器,宝石珍品就静静地堆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光临。
这时,皇甫离的话传到了皇甫柏谦的耳朵内:“谦儿!如有一天海神卫需要重建,这里,就是皇甫家的资本!这里,才是皇甫家真正的荣耀!”
就算是皇甫离看着这金山银山,也会觉得不真切,无论多少次,看到都还是那么震撼。
皇甫离并未向皇甫柏谦和惠兰讲述这些钱财的来源。
那这金山银山从何而来呢?
皇甫家数千年来,不经商、不务农,靠的就是手中的剑。当然不是打家劫舍,而是伫立在海边保卫着海岸。
可怎么才能维系这么庞大的海神卫军队呢?被帝王城发配到此苟且赎罪的皇甫家,要怎么生存下来呢?
诚然,有来自宇文家的军政拨款,毕竟是要守海,不是让他们来直接送死。可这些拨款除了发放军饷,购买粮食,打造兵器,购买精晶之石,更多的就是抚恤死者家属。每到海兽潮涌后,都会显得捉襟见肘。
当皇甫木柏成为自封的海神卫元帅完全脱离帝王城后,他的脑海中第一个反应是:“我皇甫家是脑袋长了包还是怎么的,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被“驱逐流放”到此,那么就在此发展“新”的皇甫家吧!
利益,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最耐人寻味的话题。
最开始的时候,有原来当地的百姓们自愿献上少量钱财,对守海的海神卫表示感谢,这时的临海城还只是一个小城。
到了后来,随着皇甫家的地位增长,海神卫的扩军,皇甫家开始发展了对当地百姓的硬性征收,向海岸的两座大城无数小城进行地全面征收。唯一只有那些有亲人加入了海神卫的,可以减免少许。
越往后发展,海神卫在此地的地位逐渐增高,人们忘了“发配”一事,而皇甫家带领海神卫,也成了“皇帝”一般的存在。随着海兽潮涌的相隔时间变短,不仅有富家子弟不愿被征召的开始塞钱,也有想进海神卫给家族镀金的来塞钱的等等,慢慢地,皇甫家发现这里还真是条生财之路,地宫也是越修越大,金银也是越堆越高。
对于皇甫家的人来说,这些事绝非见不得人的,而是理所应当的。
军力的扩大,影响了皇甫家的思想,独占海岸,便可以出海贸易啊,“占据”此港,由皇甫家控制的东南海岸海港。
至此,皇甫家的钱财收入犹如井喷一般,只有少量的税钱,流向了帝王城。
但有一点,无论征收钱财多少、扣下贸易收入多少,至少皇甫家为帅以来,还是真真切切地在保卫着这片海岸,这也使得皇甫家在海边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皇甫家每个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海神卫是皇甫家的立族之本。作为海岸的防线,不像一般军队,一次大战几千、几万人的伤亡。一次海兽潮涌,稍不注意,就是连带着几十上百万的伤亡,放之不管,更可能屠尽所有人。
海神卫责任重大,自我的牺牲也大。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撑,怎么维系海神卫。这一切,是皇甫家应得的,宇文家欠他们的!
如果宇文豪真是因为听信谗言,又怕皇甫家压过他,那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当然了,君子也要挣钱养家吃饭。
地宫内,皇甫离随手抓起一把金银,又让金银从指间滑落而去。
“好了,谦儿,这里的金山银山,现在还不能被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有朝一日,你要动用这金山银山时,是重建海神卫,重建家族兴旺之时,不是用来随意挥霍的,一旦暴露,以你现在的能力和实力,只能是暴毙于山野之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们的方式或许被有些人不耻,但总归不是烧杀抢夺而来。既然取之于民,那么相应的,要用之于民。这些,不是你的私人金库,切记!”
“那爷爷、奶奶,今日带孙儿来,除了看这密室和地宫,应该还有事要说吧?”皇甫谦问道。
“是的,谦儿!明日,爷爷就将守约去驻守在海岸边,直至死亡的那一刻。而今夜,你就离开这里,离开临海城,这也是为了防止宇文豪的突然变卦。等你自身足够强大,羽翼饱满之时,才准回来,毕竟推算下来,两三百年,海兽也不会再现。
爷爷相信,以你的聪明,知道怎么做。爷爷希望待到你有五阶灵力甚至是六阶灵力之时再回来,不然不足以自保。归来之时,或许是让没有倒下的皇甫家恢复生机,或许真的是要重建皇甫家,重建海神卫。”
皇甫离说完望向的却是站在一旁的惠兰,好像是想争得惠兰的认可一般。
“爷爷,奶奶,这……这么突然?!今天我就得离家么?”皇甫柏谦的语气显得有些惊慌起来。
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突如其来的要求离家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而这次离家,不是去游玩,是真正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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