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兔子与鹰

“皇甫将军,人都要死了,就不要再异想天开了,说这些无聊的话显得你皇甫家多厉害似的……你还不如省点力气调息调息,还能多活月余!”贺无剑撇着嘴,完全不想理会皇甫离的嘶喊,对他来说,能编出海巨人的人,还有什么编不出来。

切……还更黑暗的时刻呢!

“贺无剑贺统领,海巨人是真,这海蓝地域上甚至还有比我等更高境界的存在,只是你们一无所知罢了!”皇甫离扯出一抹笑说道。

“皇甫将军,你真的是找不到说的了么?”贺无剑真想一剑给皇甫离捅去,“面对圣上时,你说没有,这会儿临死了,你口中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又冒出来了?简直不可理喻!还有,你说这些的目的,我贺某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下次海兽潮涌还早呢,你我活不到那个时候的,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皇甫离的目光就定住了,远方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慧兰,终于是来到了海岸边。

“慧兰?”皇甫离强提了一口气,想到贺无剑说过的皇甫家将发生的惨案,立刻叫道:“贺无剑!你敢动她,老夫拼死也要……”

“离哥,慧兰没事!”慧兰打断了皇甫离的喊话,“离哥,慧兰是来道别的。”慧兰边说边向着皇甫离走过去,而站在贺无剑并未阻拦,更是朝一旁走开来。

“道别?”皇甫离怔怔地看着走来之人,好半天才说道:“什么意思?贺无剑放过你们了?他说,皇甫家已经……”

“皇甫家,应该只剩谦儿了,或许他该叫柏木谦吧!”慧兰没有回答皇甫离的问话,而是转口说道。

听着慧兰尽然将柏木谦说了出来,看着还未走远的贺无剑,不知道慧兰要干什么,脑子飞快的转着弯。

“离哥,你可曾还记得慧兰,姓什么?”慧兰又问。

“姓什么?”皇甫离也是顺口就答了,成亲之后都是“慧兰”“离哥”之称,皇甫离竟然一时“没想起来”。

“离哥,这么多年了,难道,宇文慧兰四个字,你都记不全了吗!”慧兰盯着皇甫离,仿佛是要将皇甫离看穿一般。

“宇文慧兰……宇文慧兰……宇……”皇甫离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你是帝王城宇文家的人?!是你和那帝王城的小孩儿算计的我皇甫家?算计的我皇甫离?我,我还带你去……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啊!全是狗屁!”皇甫离疯狂的大笑着,又吐了几口血。

皇甫离不再看慧兰,而是看着远远站着的贺无剑,说到:“贺统领,让你看笑话了,哈哈哈!果然,帝王之心难测啊!宇文家的事,更是事、事、难、料啊!”

回过头,看向慧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到:“忍了这么久,为何不忍了呢?是感觉皇甫家的秘密都知道完了,所以可以卸磨杀驴了是吧?所以说,你我初次相遇之景,都是安排好的是吗?”

“离哥,为了宇文家的统治,我在这海边也付出了大半辈子!也失去了你我的孩子!但是,你可知道,宇文豪,也是我的孙子!”

听到最后一句,皇甫离更是口喷鲜血,“然后呢?”

“皇甫家的存在,对我宇文家影响太大了,没有帝王会允许一个威胁明目张胆地存在!”

“这就是那荒唐的理由?慧兰,且不论你我有无情谊,我只想问问你,问问你宇文家,我皇甫离的死还不够吗?皇甫家的族人一定要全死吗?”

慧兰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走向海边,看着海,良久,才说到:“或许不该,但得全死!”

“呵!说得好!毕竟这样,宇文家才能迎来新的统治篇章,我说得没错吧。”皇甫离嘲讽了一句。

慧兰点了点头。

“宇文家还真是不记事啊!”皇甫离感叹了一声,“永明的开篇,是因兄弟相残开始的,我想,永明的末章,也会因手足相残而结束。”

“离哥,你还是那么自大!”宇文慧兰摇着头说到。

“慧兰,皇甫家最大的秘密和能量不在于皇甫家本家之中,更不是那金山银山,也不是海神卫,而是六千年来、上万年来的历史沉积……况且,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的未知……”皇甫离此刻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也充满了亮光。

“你要说什么?”宇文慧兰问皇甫离。

“宇文慧兰,宇文豪竟然也是你的孙子,我只能说,宇文家真乱!哈哈哈!”皇甫离没有理会慧兰的问话,只是大笑着喘着气。

“你!”宇文慧兰也是一时不知如何再说。

而不待宇文慧兰再多言语,皇甫离慢慢倒了下去。

宇文慧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是滋味。不只是因为皇甫离的死,还是因为自己的年华逝去。

“离哥,这是慧兰最后再叫你一次。你说的我宇文慧兰也懂,可是,历史总要向前。这片皇甫家世代守护的海岸,我宇文家会守下去!你就安心吧!你的皇甫孙儿,慧兰会找到他,杀了他的。”宇文慧兰看着皇甫离静静地述说着。

剩最后一口气的皇甫离,听完慧兰的话,口齿不清地念着:“我很安心,那个柏木谦能找到的话想杀就杀了吧!事到如今,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柏木谦他可不是我皇甫家的种,我皇甫离的孙儿尚在天边活的好着呢!他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宇文慧兰,我可是时时刻刻记着你的名字的!咳咳……大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啊……”

仿佛是想在最后再刺激一下宇文惠兰,用尽了力气的皇甫离终究是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时,皇甫离从怀里掏出了三块白色精晶,一捏而碎,精晶的粉末很快就飘散再了空中。

皇甫离,死了。

宇文慧兰此时背对着皇甫离,看着海,双手紧攥着,良久,说出了一句:“皇甫家,果然该死!”

看着倒下的皇甫离,贺无剑收起了擦剑的娟布,朝大营后方而去,也没注意到皇甫离手中的动作。

而远处一瞭望台上,一位瞭望官看着眼下的一幕,背起一把剑,把黑旗放入怀中,消失在了瞭望台之上。只是那把剑的末端有金色的盾的印记,剑刃也是残缺的,赫然就是曾经皇甫离手中的那把剑。

看着倒下的皇甫离,贺无剑收起了擦剑的绢布,朝大营后方而去,也没注意到皇甫离手中的动作。

而远处一瞭望台上,一位瞭望官看着眼下的一幕,背起一把剑,把黑旗放入怀中,消失在了瞭望台之上。只是那把剑的末端有金色的盾的印记,剑刃也是残缺的,赫然就是曾经皇甫离手中的那把剑。

在皇甫离捏碎三枚白色精晶之后不久,云涯大陆一处深山密林中,一位老人站起了身,“呵呵,皇甫家的家主这是死了呀!真没出息。”随后,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再见老人时,老人来到了一座古刹之中。同古刹内的门人说了几句,又再次纵跃而走,方向,临海城。

更远的西南密林中,一雪白的身影也冒出了头,“哼!才多久就死了,练的什么功啊!老七,带上东西,你去瞧瞧。”

被叫做“老七”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地也消失在了原地。

而向深海而去,穿过层层迷雾,一处不知名的岛屿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写字,“嘭”得一声,身上有块白玉碎裂,吓得他毛笔差点没戳烂案几。

“皇甫家的这一代是真不行啊!”说完,飞身而走,只留下一句:“你们几个不好好练,等我回来还飞不起来,就给我去后山浇粪去!”

这边,那背着残剑的瞭望官,在林中换了行头后,一番打理,露出了他俊朗的脸庞,和柏木谦一样,是一位十六岁的英俊少年。

少年将原来的衣物弄得粉碎,在林中四处撒开,看着满意了,又检查了下行囊,才朝着临海城而去,找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宇文慧兰不知道皇甫离死前的这么一个小动作,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连锁反应,此刻的她还想着有关皇甫离口中他的孙儿的事。

那这人是谁?能在皇甫离根本不曾回家的十几年中,在她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还是作为她儿子的儿子!

皇甫家,当真不能留!那假孙儿柏木谦更不能留!他可是掌握了皇甫家地宫秘密的人!

打了个手势,唤来自己的侍卫,吩咐着去寻找速速再加派人手寻找柏木谦,生死不重要,但血,必须弄回来!

可皇甫离岂能没有准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皇甫家几千年来的财富累积。

宇文慧兰?呵呵,皇甫离可不曾忘记。记得他的父亲曾告诉他,虽真心能换真情,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若有异动,往往先下手为强。

从皇城回来的路上,皇甫离就在安排着日后之事,盘算着各种可能。或许唯一没想到的是宇文豪的动作如此之快而已。

而皇甫家的地宫,是对宇文慧兰试探,也是皇甫离必须放出的“惊喜”。还有,在皇甫家祖宅内通往地宫的路,在他离家前来海边“站岗”的那个早晨,已然被毁,这一点,也够宇文慧兰喝上一壶的了。

现在,这金山银山的地宫,除了宇文慧兰知道,可还有那客栈内的瞭望官知道。

他才是真正的皇甫离的孙子,皇甫柏谦,真正的皇甫柏谦。

你问柏木谦哪去了?他早已死在了皇甫离指给他的“出入口”之后的通道之中。在那条通道中,是按照皇甫离的安排,在其中等待了一晚的皇甫柏谦——拥有紫瞳之术的幻灵师,海神卫瞭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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