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连环杀人199起案件嫌疑人夏侯玄已经落案”

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木讷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

“回放,回放一遍!快快快”中央警局局长冲着下属喊道。

回放了一遍。

局长颤抖着,水杯掉到了地上。冲出了办公室——他可以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我们胜利了!他被捕了!”

47个人停止了叫喊与哭泣,刹那之间。又哭了起来,又在刹那间。

警笛近了。

大家一致往窗外张望——杀人犯来了——他们的仇人来了!

五个特警下了车,中间围绕着一个带着手铐的中年男子。

47个人看向了那里,男人们冲上去,叫喊着,却被特警拦下;女人们依然在那里哭泣,身旁的孩子们,眼里充满冷漠。

那个中年男子——夏侯玄眼里充满了犀利,毫无动容。男人们更加猛烈冲上去。

夏侯玄突然放声狂笑,特警立即把他带进了一级审讯室。

“开启一级防御等级,把他衣服全脱了,一个东西也不留,立即执行,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局长匆忙对警务员说——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那个男人,曾经用一根钢笔逃脱了国际监狱。

审讯室上面,坐着光着身子、被钢丝五花大绑的夏侯玄。

审讯员进来,夏侯玄瞪了他一下,顿时寒气逼人。没见过世面的审讯员,吓得面颊发白。

局长拍着他的肩膀:“我来吧,告诉特警在门外、窗外、通风口外布好埋伏,去吧。”审讯员慌忙点了点头,跑走了,就像躲避一个怪物一样仓皇。

局长,笔录员,夏侯玄,一个十平米的小房子,六目相对,谁都在等着谁先开口。

“想必你就是杀了299个人的夏侯玄?久仰久仰。”局长装作轻松地应话,而这一句,从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在想。

“呵,正是。”夏侯玄把头靠到了椅子的后背上,“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曾经也有家……”

局长和笔录员互相看了看——一对眼睛是惊慌,另一对是恐惧。怎么会那么顺利?又一个圈套?

“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呢,毕竟老了,就这样吧。”一切那么自然,毫无破绽。

局长抬头,看见了他一双复杂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震——几十家来,局长,身经百战的局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被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人唬住了。

“您讲。”局长认为,这是最好的回答。

“那我的故事长了去了……”他开始了阐述。

笔录员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一个985学校文科系的文人,写出来的东西令人回味。但毕竟自己名不见经,他投上去的稿都被扔进了垃圾桶——无一例外。

但有一个人,他改变了夏侯玄的一生——彻底改变——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管他叫老板。

所谓的老板,在夏侯玄最落魄的时候拯救了他——也可能是毁灭。

夏侯玄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他的母亲——单亲母亲现在患上了胃癌。

好消息是,没有扩散,可以治疗;坏消息是,他一贫如洗。

他用剩下的几十块钱买了一瓶安眠药,打算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和母亲——挚爱的母亲如同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离开。

他泡好了水,撕开了一包,最后看了一眼母亲,服下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电音:“你的小说我看上了,一个月九千,剩下面谈,可以先支付给你钱。”

挂断了。

夏侯玄顿时一惊,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吐了出来。

夏侯玄顿时冲上去抱住母亲,啜泣到:“妈,咱们有钱了……”

来天,他来到了一个写字楼下。

迎接他的人不下五十个,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上楼了。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看见他,上前一步去握住他的手:“你就是夏侯玄吧,早就听说你文采很好,久仰久仰了。

“您好您……”没说完,夏侯玄踉跄了几步——太激动了。

握住了老板的手,热泪盈眶,面前,恩人。

“不用多舌,秘书!给咱们的夏侯作家拿来两万。”老板大手一挥。“兄弟,”老板对着他说“我知道你母亲命苦,给你两万,不用还了,你就安心写作,我会给你们提供住处的。”

夏侯玄擦掉了热泪,定睛一看:“我好想见过您……”

“哈哈,认出来了,我是你上两届的学长啊。”

夏侯玄突然想起来他的画面——校长在全校面前因为他防火烧图书馆而开除他的画面。

夏侯玄也是一耿直的人,但欲言又止。

与“恩人”聊了聊身世,得知了他被开除是自己亲手策划的——他有一个父亲,富得流油的父亲,他只要荒芜了学业,就可以继承父亲大部分财产。于是,就这样放了火。

夏侯玄越发感觉钱的魔力——自己辛苦学了几年,一无是处;人家放纵玩了几年,风风火火。

而夏侯玄显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把父亲“克”死了,上有两个哥哥,下还有一个表弟——这个表弟的父亲死了,母亲,跑了。他不时埋怨自己母亲的老实与好心,也埋怨母亲的不顾自己。

两个哥哥好事没啥,嗜好挺多:吃喝嫖赌,可以说“样样精通”,大哥不知道输了多少钱,偷了家里多少钱;二哥不知道把几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之后还没人了——虽然没有一个找到家来,但每天心惊胆战。

表弟,比自己小整整十岁,自然闹不出来什么乱子,但也要人照顾,于是,非节假日,表弟在母亲背上度过——母亲耕地;节假日,表弟则在自己怀里睡觉——母亲呢,依然在耕地。

母亲,在夏侯玄的小时候就是一座大山,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一刻也没有歇息过——不是在劳作,就是再劳作的路上。为了年幼的夏侯玄以及才几岁的弟弟,也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更为了父亲的在天之灵,到死,也没有再嫁。

就这样,夏侯玄过了十几年,母亲撑了几十年。

他们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直到那一天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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