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

却说雷诺这边暴雨刚过,秀雅这方又是黑云压顶,山雨欲来。

这一日,朱老三正在家吃午饭,忽听门铃响,以为是早上叫的桶装饮用水来到,忙去开门。这不开不要紧,一开着实吓了一个趔趄:只见一帮凶神恶煞手持棍棒、尖刀伫立在自家门前,挑衅地看着自己:“你就是朱老三吧!钱都准备好了吗?”领头穿西装,满脸横肉的家伙,不顾礼让,直接进了门,东看看,西瞅瞅:“房子不错,不过不够150万呀!”“什么?不是100万吗?”“你他妈以为你借的是银行的钱那!”上来就是一拳,打地老三鼻血“嗤”地一下流了下来。老三用手捂着流血的鼻子,惧怕地向后退了几步:“兄弟,容我两天吧!”“哼!谁是你兄弟!”为首的冷笑道:“砸!”一声令下,这帮人像疯了似得,见东西就摔,乱翻,乱扔,极尽破坏之能事!此时秀雅妈正在厨房刷洗碗筷,听到这如狼似虎的践踏声,赶忙奔了出来:“干什么的?!没王法了么!”一帮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势有些唬住。只见穿西装的那个家伙,如坐在自家沙发上,挑着二郎腿,抽着烟,半眯着眼,冷笑道:“王法?王法还说欠债要还钱,你就忘了?!”“上!”这人又发指令。只见一帮下手停止了打砸,直接扑向朱老三和他的老妻,二人很快被制服,强压着,被跪按在了西服男面前。西服男吐了口烟圈到朱老三脸上,时而笑,时而愤懑地说:“不给你们长点记性,留点纪念,怕你们忘了这档子事儿!”说着,接过手下递过的刀子,在朱老三和老妻脸上胡乱地划了起来!二老此时如鱼在板上,任人宰割,只觉得脸上奇痛难忍,火辣辣,却又挣脱不开!这真叫一朝走错路,再难回首顾!“记着,今天只是个教训!一周之内,钱不到位,先断手脚的筋!到那时候,可别怪兄弟手狠呀!”这货儿这会儿倒又称兄道弟起来了。他出门前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还蛮甜的嘛!”一帮人尾随而去。

“你到底干了什么?!”老妻忍着脸上的巨痛,终于爆发了。老三将头逃避地扭向一边,不敢说。老妻转身从厨房拿了把菜刀,举过头顶,一副大卸八块的阵势,吓唬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老三见逃无可逃,只得全盘托出!只听“铛”地一声响,菜刀掉了下来,老妻瘫倒在了地上,像被夺了魂一般。好久,才似缓过神来,恶狠狠地道:“你怎么不去死呀!怎么不被车撞死呀!”老三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默不作声,任由妻子发泄。当然,眼下这个坎儿,他也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约么二十分钟后,“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老三和妻子惊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那帮魔王复来,都颤颤兢兢地守着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弄出点响儿,被门外的人听到。过了一会儿,门铃没声儿了,老三的电话却响了,老三拿电话的手有些哆嗦,见来电显示的是刁豹,才长长舒了口气,接通了:“叔,在家吗?怎么没人开门呀!”“就来,就来。”朱老三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语气低低的。

刁豹一进门,见满屋狼藉一片,故作惊讶和怜悯:“什么情况?遭贼了吗?您二老的脸?没事吧?要不要到医院…”朱老三感受到了未来女婿的关切和温和,一时似心田注入了暖流,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伙子,觉得他似患难知己,如亲子情痴,于是便将前尘往事皆倒了出来。老妻听了,在一边只是用衣角抹着眼泪。刁豹听了,似惊讶又平和地安慰道:“不就区区那点儿钱嘛,您二老也别太伤心了,等我和秀雅成了婚,我就替你们将这钱还了!”二老听后,喜极!立时感觉头顶的黑云尽退,天空五彩祥云朵朵。朱老三殷勤地凑过来,讨好地对刁豹说道:“叔早看出来你是个年轻有为,有担当的好孩子!也知道你对雅儿的一片情深,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这周内,就把事儿办了吧!具体时间叔通知你!”刁豹一听这话,心里却在暗说:这老小真不要脸!为钱就为钱呗,还什么情啊?担当啊?若不是教训的及时,这老东西能这么快将女儿嫁我?真他妈虚伪!多亏有周哥妙计,若按自己平时的行事风格,横冲直撞,硬碰硬,这老小这会儿一定将唾沫糊在自己脸上了!嘴上却谦恭地说:“叔还是见多识广的人,一切全凭您做主。”朱老三被刁豹这么一恭维,有点找不着北,还准备要夸夸自己曾经的“辉煌事迹”,刁豹却推说有事要先走了。

送走刁豹之后,二老再无负债的忧愁,却都不说话了,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是在为一桩生意谈成暗暗庆幸呢?还是为卖儿卖女的下贱勾当忏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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