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族人类的语言让辛迪伽只能通透个大概,但已经足够交流,有时候他已经开始尝试和萨莫尼用汉语聊天,虽然没有文法上的问题,但是总是词不达意。
也许《语言的艺术》这本书适合他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适合,他也不知道 ,就知道萨莫尼塞给他这样一本书。随手翻翻书页,只觉得枯燥,便丢在一旁,决心不再看一眼。
“那你到了大学,要少说话,多学习一下人类说话的方式。”萨莫尼收拾好自己的随身装备,“如果有任何有关圣光族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们。”
“哦。”辛迪伽蹲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欣赏一株小草,它含蓄的花苞决定了它一定是朵不错的花。
咒语在辛迪伽嘴里不断翻腾,一到紫色的光芒环绕在了这株植物上,植物的花苞开始迅速裂开,吐出花丝,延展花瓣。
“真美啊。”
他不能久留,因为找到那个圣光使者是他目前救国的唯一出路,随身揣好自己的咒语书,他已经对战斗魔法初有掌握,但是还不行,还不够熟练,他知道一些事情没办法操之过急,只能晚上祈祷着自己的军队可以再多撑一会。
啊!
辛迪伽坐在地上,只觉得臀部持续传来剧痛,眼前一个高大的壮汉死死盯着他,辛迪伽有些心慌,但是依旧表现得镇定,他不能在人类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好意思。”辛迪伽拍拍屁股上的尘灰,向着那个男人鞠了一躬,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这样做……
男人闻嗅一番,突然眼神变得犀利,辛迪伽感觉不妙,刚要逃开,便被那个人一把抓住,他力气极其巨大,就好像有一个黑洞在吸引辛迪伽的灵魂,他的灵魂都好像要出窍。
灵魂……出窍……好像只有魔法才能做到……
还不等辛迪伽反应,就被拽到一个墙角,男人露出一副似乎不属于人类能做出的表情:“你身上有魔力。”
辛迪伽紧张得颤抖,直至衣兜里的咒语书掉了出来。“不是……这书就是看着玩的……”
“小法师,看来你真的不会撒谎。”男人俯下身子,轻轻弹却书皮上的灰,“我叫普林斯顿·行风,也是一名法师。不要害怕,我也来自艾尼莫斯。”
“鬼知道这是不是狡诈的人类的计谋。 ”辛迪伽依旧不肯放松警惕,他的手心里汇聚出 一团电球,普林斯顿似乎早就察觉到他的行为,一道红色的光束击穿了这颗电球,电球化为灰烬。
“说出你的身份吧,倘你把我当做人类 ,权当我是审问你的。”
“德奥格萨克迪斯王朝王子,辛迪伽。”
“萨克迪斯王朝?黑子王朝覆灭了?”这个神秘的家伙似乎并不知道国家政权已经更迭。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那就应该证明他不是人类 。
“哈哈哈哈,小王子,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愤怒和恐惧在你的身边盘绕 ,你的国家一定遭受了重创,而你背负着责任和力量。”
“什么,你是……”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具有潜力的法师了——虽然我也经常遇到法师 ,你的血脉里,有一股对魔法的绝对天赋。如果你可以现在信任我,我可以教你几招 。”
“普林斯顿,如果你真的能教会我东西,我自然乐意 ,并且会感激不尽。”辛迪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信,但是,自己的祖国和夹缝中求生毫无区别了,还没有路可选 。
和我来吧。
怎么说呢,普林斯顿的居所,在辛迪伽看来是人类世界中较豪华的,是一栋三层别墅,环装楼梯盘绕在正厅两侧,而巨大的吊顶灯上挂满了饰物——应该是类似于水晶之类。
普林斯顿在门口左顾右盼,确认没有跟踪者的存在,才放心的把门带上,“现在,年轻的王子,和我到地下室来吧。”
年轻……
普林斯顿那高冷清俊的外表,也不比自己年长几岁啊,“你……今年年纪多少……”
“103岁,修习魔法的一般都活的很长,像你的……呃……应该是爷爷特雷吧,就在位368年。”
我也会一直活下去吗……
辛迪伽不禁对自己的未来开始联想,他会一直活下去,魔法会让他的生命接近永恒,是的,魔法会让他永恒,会让他看到日月之变迁,沧海之桑田……
特雷是奸人谋害而死,辛迪伽回忆过去在父亲怀里,总是听父亲挟着惋惜和敬佩的语气念叨祖父特雷,而且,还有什么特雷“不可学习魔法”的祖训……
“想什么呢。”
“人类”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辛迪伽的遐想,“听好了,小子,帮助你只不过是因为不想浪费你身上这么强的魔法天赋 ,我希望你能虚心向我学习 。”
“那是自然,我的老师。”辛迪伽说完便要行骑士礼,普林斯顿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没必要拘束于礼节,上课时我们是老师和学生,平时就是朋友。”
朋友。
除了自己的弟弟,自己还和谁有所亲密关联吗?萨莫尼算吗,是算作女伴还是知心朋友,如果广,那么自己在学校的所有师生便都是朋友了,辛迪伽的内心泛起一阵波澜,他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
地下室空旷至极,除了几张生灰的桌子和发霉的古书,还有静静躺在角落里的大箱子,倘若说这里是地牢,料世人一定会相信。
“对了,在上课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普林斯顿,可以吗?”辛迪伽叫住仔细翻看他那本咒语书的普林斯顿,普林斯顿反过头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当然可以。”
“你知道地球上有一个圣光使者吗?”
听到这里,普林斯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仍旧那样看着辛迪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辛迪伽便坦诚的吐露:“找到他,猫国巫师就会帮助我,击败凯特侵略者了。
“猫国巫师?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不过这都不再重要,既然你要挽救你的国家,你每天抽出时间,来我这里,有时候,命运还要靠自己掌握,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别人。”
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别人,普林斯顿什么意思?暗示我过分指望猫国巫师?过分指望人类科技。辛迪伽摊开手,雷电魔法元素球在他手中不断翻滚,那令人陶醉的神奇色彩……辛迪伽不能自拔,更喜欢嗅到这股魔法力量的醉人味道 。
“集中精力!”
普林斯顿似乎在训导一样,他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辛迪伽轻轻闭上双眼,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烂熟的魔法咒语,将所有身外之事抛之度外,,可是那由闪电光波组成的魔法球依旧是那样大小,如同圆缸中的游鱼浮动,在他不备之际……
“啊!”
王子修长的身材自然无法抵挡来自壮汉的一拳,头晕目眩之间,自己手中的力量也似乎被抽干。
还不等辛迪伽质问,普林斯顿率先开了口:“年轻的王子,你的问题所在,根本不是对于魔法的熟练程度。”
“那是什么?”辛迪伽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尚且没有站稳,迎接他的又是胸口上的重拳 。
“就像这样。”普林斯顿甩了甩拳头,用着凌厉的眼神瞟着辛迪伽,“凯特军队才没有像我这样温柔,小王子。”
辛迪伽沉默着,没有反驳,只能静静看着普林斯顿背着手在房间里反复踱步,“魔法师分为四种,战斗法师,召唤术士,巫医,辅助法师,战斗法师很复杂,分为魔战士和奥术师,像你这样身体弱小的,只能做战斗后方的主力输出奥术师,魔战士就是和魔武器签订契约的魔法战士,都需要通过奥术士晋升,但是……”
普林斯顿似乎思量着什么,直到辛迪伽的授权,“你说吧,我不介意。”
“你身体太弱了,全身的血脉和肌肉都不能供应强大的魔法力量,连奥术士的水平都达不到…… 虽然我看你已经掌握了召唤术士,辅助法师和战斗法师的咒语。”
“所以我需要加强战斗训练?”辛迪伽回想起自己在鹰术训练时的一次次窘况,一次一次被那烈鹰生生甩下背去,直到现在,辛迪伽的坐骑都只是一只年老的阉鹰。
普林斯顿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不错,为了不浪费你高超的魔法天赋,我打算训练你,不过,你得完全听我的。”
真的不需要继续赶时间找魔导师了吗?辛迪伽有几分迟疑,靠自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自己的命运……但是猫族法师们说的黑暗……对,没什么比救国家更重要了。
几滴汗珠挂在额头,辛迪伽用牙磨啮了唇口,才挤出一句话:“我同意。”
普林斯顿翻箱倒柜,才从箱子里一堆乱糟糟的杂物中丢出来一把木剑,在辛迪伽手中东跳西落一番后,好不容易才握住剑柄,剑柄上层出不穷的毛刺令辛迪伽几乎握不住。
而耳边是一股巨大的风袭过 , 辛迪伽吃过一次亏,立马仰过身子,没想到那东西猛然一回死死敲击在辛迪伽的背部。辛迪伽应声倒地。
“不公平,我还没有说开始。”辛迪伽用拳头锤着地面,他似乎还没有受过如此不公正的代价,他还小,他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是迟迟不肯坠落。
“没人等你,魔法比这还快。”普林斯顿举着巨大的木质战锤,搭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
辛迪伽摇摇晃晃站起来,他这次不顾木刺的磨折了,双手死死握住剑柄,大喝一声,迎头砍去,普林斯顿稍向侧倾,回转手臂,狠狠地击打在辛迪伽的腿上,辛迪伽重心前倾,他想,如果木剑支住地面,那么,他还有机会反击。
“咚!——啊!”
木剑被巨大的长柄战锤生生击飞,辛迪伽粉嫩的脸颊再次和地面擦出火花。
辛迪伽这次站起来的很快,更坚定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木剑,而普林斯顿故意躲避一样,在格挡之后便掉转锤头,狠狠向辛迪伽的腿部击打,还不断嘲讽这个羸弱的王子,“废物,骑士精神不好使,怎么能赢,就怎么来。”
倒地……起身……倒地……起身
血液模糊的视线里,是普林斯顿得意洋洋的笑容。
辛迪伽的脸上,腿上,胳膊,手掌,都是血迹,普林斯顿还在傲慢的嘲讽,“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娇羞,来刺我啊!懦夫。”
用手指轻轻拭掉嘴边的血液,那血液很新鲜,就是从耳际流下来的,辛迪伽故作镇定的舔舐了一口自己的新鲜血液,血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经。
为了德奥格!殺!拿你的血来献祭!
殺!
……
“你干什么去了。”萨莫尼轻轻给辛迪伽涂抹着酒精,酒液的味道和猫族少女特有的气息混合一起,才让辛迪伽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我摔的。”
“让人家揍了吧!”一旁描眉打扮的娜莉丝随口而出,“小白脸。”
“你就别犟了,少惹事吧。”萨莫尼拧上酒精的盖子,辛迪伽看着她飘舞的绿色法袍,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上午那个自己,真的是自己吗……自己的勇敢,还是鲁莽……
自己的手上全是刺伤和淤青,连吃东西时候牙床都在隐隐作痛。
“你倒真关心他。”
辛迪伽无暇顾及她们的游闹,就是发呆,木木的回到客厅,熄掉了最后一丝灯火,凝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只有躺下,才知道自己身上火辣辣的酸痛感。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挨这样重的痛打,辛迪伽累极了,顾不上客厅的寒冷,隐隐约约看见萨莫尼站在玄关,静静望着他——可能还想和自己聊聊吧。
可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持自己立起来,他的四肢都在发软,直到眼睛紧闭,他应该是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便是萨莫尼的脚步声吧,他觉得是。
……
绿色的魔剑和金色的战锤交织在一起,摩擦出强大的魔法气场,魔剑似乎在疯狂噬咬着周围的空气,病态的绿色光芒愈加强烈,慢慢的,战锤的锤头撕开了裂纹……然后,破碎……破碎……
狰狞的恶魔头颅忽然闪现在辛迪伽眼前,带来深深的压迫感,这恶魔,好像,除了头上扭曲的长角,和自己长得好像……一模一样,随着恶魔的逼近和狞笑,辛迪伽要喘不过气来了,便惊醒来。
“啊!”
“怎么了?”惊慌之余,辛迪伽扭头看向一旁的萨莫尼,她根本没有走,她站了多久……我又睡了多久……
“恶魔,我梦见恶魔了。”辛迪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萨莫尼……”
萨莫尼没有说话,就是静静卧在辛迪伽身旁。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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