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殊遇(四)

每天,辛迪伽都会照例去普林斯顿那里进行战斗训练,然后满身伤口回到住所,慢慢的,伊琪莎她们也习惯了这个“冒失”的王子每天拖着受伤的躯体。

寒假是短暂的,辛迪伽不可能一直都在散游,他是大学生,他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以及,人类的军事科技。

他转了大半座城市,都看不见任何一支军队的驻地,或者军工厂,还好他没有贸然询问军事基地的位置,否则炎黄国的警察必然会以“间谍罪”抓捕他的。

祖国……或者说将来他的国土,哪怕过去了三个月,辛迪伽都可以完全想象到自己故土被蹂躏的惨剧,德奥格经历了整整27年内战,军力还是国力都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 。

犬都……是不是已经失守……辛迪伽仍旧念念不忘临行前巴斯元帅的汇报,他的千石军团能否顺利抵达,或者,自己的父亲,是否安在——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战士,有着坚毅勇敢和热爱人民的品质,他简直把自己的人民同贵族一般看待。

他会不会亲自带领军队死守城门……

看着窗外灿烂而光明的阳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宁静,人类的街道是根本看不见游走的军队,只有“车”,各种被称作“车”的东西,辛迪伽大抵明白这便是不需要训化的机械陆行鹰,而飞机更像是狮鹫了。

在这里,他不能和同类说话,甚至于几乎看不见同类,除了长长的链子锁着的那些,辛迪伽曾多次妄图上去询问缘由,但是娜莉丝那些传授的经验如同枷锁死死捆绑着他,到头来,还是自己懦弱罢了。

父亲伟岸的背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挥剑号令,倾倒万军之势……他梦想过无数次成为父亲那样的国王,可是,他居然害怕一匹烈鹰,在摔下来十几次后,便死死要求皇家骑士团为他更换了一匹老陆行鹰。

辛迪伽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的勇气,那样的魄力,真的,和普林斯顿的“战斗”,让这个年轻的王子明晓了一时的勇猛无畏。

“畜生,竟追的这般紧。(德奥格语)”

什么!

他听见了,辛迪伽沿窗户扒头向外看去,四处张望着声音的来源,那是德奥格语,虽然词汇并不怎么清楚,但是语调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你们三个,去那边,不能让这只疯狗乱跑,他可是军犬!”

军犬?在人类的词典里,军犬似乎就是为人类军队服务的,那么……军队!

辛迪伽眼中放出了不一样的光芒,对,就是军队,只要能接触到人类军队,那么人类的武器装备!

辛迪伽再也坐不住了,披上外套就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炎黄国人类军队那如同秘境神界一般神秘的基地。初春的和风迎面拍在辛迪伽的脸上,脸颊边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随着那军犬的狂吠声愈来愈近,辛迪伽便寻到了他的位置,狂奔而去。

随后一阵风影便从辛迪伽膝下刮过,那黑黄色的影子让辛迪伽吃了一惊,随后便是几个穿着“烂草色”衣服的人类——后来才知道那是迷彩服。

“不能杀人,那么……”辛迪伽闭上眼,集中精力,咒语在他的嘴里不断翻滚,仿佛要卷起浪涛一般,猛然间辛迪伽睁开了冒着魔法蓝光的眼睛,你黑黄色的影子便消失不见。

“狗呢?”

“一定要抓到它,不能让它在城市里东窜西闯的!”

待那群人远去,辛迪伽才慢慢靠近那被隐身的影子,才看清是一只健壮的德国牧羊犬,四肢有力的肌肉让他的身形变得优美,而眼中满是桀骜不驯的感觉,他呲着牙,恶狠狠地望着辛迪伽。

“我是第一次看见人类会魔法。来吧,看看是你的力气大,还是我的牙坚硬!(德奥格语)”

“如果我是人类,肯定不会说德奥格语,对吧。(德奥格语)”辛迪伽俯下身子,打了一个响指,那军犬便恢复了形态,军犬抖了抖毛,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辛迪伽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着自己,只是一旁的早餐店里,一个女生在小口小口吃着油条喝着豆浆,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

“那边儿发生了很多事情 ,黑子王朝覆灭了,我是萨克迪斯王朝的王子辛迪伽,如果不是你的身份特别重要,我也不会费尽心机的来救你。”

“什么?黑子……你真的是……”军犬瞬间收起战斗的姿态,慢慢放松下来,“我叫洛克尔,至于姓氏……我不知道,人类叫我‘黑豹’。”

“那我就叫你洛克尔吧。”辛迪伽再次警觉地望了望四周,开始念动咒语,黑黄色的身影再度透明,人类的士兵早已经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这让辛迪伽放松了好多,住所里的凯特人已经去接着寻找她们的“大魔导师”了,至少不会让洛克尔和她们起争端。

辛迪伽席地而坐,那德国牧羊犬也老实的坐下,深深凝望着洛克尔的双眼,那种坚毅和智慧,无时无刻不在震撼着辛迪伽,人类培育出来的军犬,和德奥格的军人,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在洛克尔身上,辛迪伽看见了一股在所有德奥格士兵身上没有的气质。“你能告诉我,人类军事基地的位置吗?”

“军事基地,你……”洛克尔说着,忽而停顿下来,改换了一种谦卑的语气,“王子殿下,你怕不是疯了。”

在人类世界呆了许久,辛迪伽把过去那套宫殿里的皇室身份抛掷不理,“叫我辛迪伽就好了,这这里我不是王子。”

“人类的军事基地严密至极,”洛克尔神情严肃,仿佛这是一个死亡的魔咒一样可怕,“你不该管这些的。”

“我必须管,因为我是王子,凯特人在蹂躏我们的国土,三十年内战彻底让德奥格帝国衰落,王权等同于重担!”

洛克尔无奈的苦笑一下,“有的时候,有些事必须要做,为了生存。”他整肃了一下自己散乱的毛发,便继续追问,“为什么要找我?对于人类军火一类的事情,应该是人类才更好吧。”

“因为你是军犬。”

洛克尔皱了皱眉,似乎极度厌倦这个称呼:“王子殿下,我讨厌别人叫我军犬,这和走狗没什么两样,我是人类养大的,但是我和一些从艾尼莫斯到此的人交流过很多,所以我从小就知道祖国和故乡,我的母亲,就被人类带走……做了生物实验。”

“生物……实验?”

“给我们注射药物,改变我们的血脉和基因……该死的畜生,我一直寻找机会,离开人类,我恨人类,就在刚刚,我咬死了我曾经的主人,而他们居然指责我——说我不顾和“主人”的情面。”洛克尔眉宇中透出一股深深的仇恨——就和辛迪伽对凯特人的仇恨一样尖锐

仇恨,这种仇恨,就好像……没错,看到凯特人,无论好坏,都是要厌恶三分,洛克尔对待人类,或许就像自己一样,甚至更剧烈——“我和他们的主子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和人类战斗,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不过现在,我们不都要勉强屈服吗?”辛迪伽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就如同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洛克尔看着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一点的王子,鼻子里呼出一口气,钢铁般的重拳敲击在辛迪伽的胸膛上,辛迪伽似乎身体瘫软了一样,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看见王子这副狼狈样子,一阵嬉笑的嘲弄声送入辛迪伽的耳边。

“哎呀,怪不得要找人类呢,完全没有战斗力啊!”

普林斯顿的训练,难道没有用?

洛克尔很机敏,一眼便看出来辛迪伽眼中的疑虑,“我是人类养大的,尚且年幼之时,他们对我进行了……地狱般的训练,毫不夸张的说,我已经比德奥格任何军人都要健壮三四倍。”

“黑豹!”

远处人类士兵的高后撕碎了平静的氛围 ,洛克尔全身的发毛皆炸立起来,“王子殿下,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真实身份,一定会杀了我们。”

该死。

隐身术不能在行走中表现 ,一旦行动就会暴露,除了夜晚之外,可现在天空晴朗无比 ……

辛迪伽来不及思索,人类军人便赶到面前,“这位同志你好,你看见一只德牧黑黄色的 ,嗯,大约这么高,就跟你旁边这个一样,他很危险!”为首的队长立正,敬了一个标致的军礼 ,指着辛迪伽脚下舔舐他鞋面的大德牧 。

“同志,这……”队长指了指辛迪伽脚下的德牧,“不不不,嗯,这是我家的宠物狗。”辛迪伽连忙俯下身子,拉起一边洛克尔脖子上的狗牵绳,洛克尔瞟了一眼那狗绳,全身都紧绷起来。

“队长,我敢断定这狗就是‘黑豹’,那毛色那身材都一模一样 。”然后一名手持军棍的士兵挥着棍子,指向洛克尔的鼻子,洛克尔的样子乖乖的,老老实实趴在辛迪伽身边,张着大嘴,对面前的几个军人吐着红红的舌头 ,如同巨鞭的大尾巴也松散下来,反复摇动着。

“不对啊,‘黑豹’杀人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一种样子,这明显就是一个普通的宠物狗 ,军犬是不允许做出这样慵懒的动作的,尤其是‘黑豹’,那就如同一只狮虎一样凶残。”

“黑豹非常狡诈,因为我训练它 !”名士兵仍旧断定这就是军犬黑豹,他越是急切的,洛克尔就表现的越乖,还缓缓踱步靠近他。这兵明显害怕的向后缩了一下,却没想到那狗只是舔着他紧绷的手指头。

“去别处寻找吧!打扰了,同志 。”这张摆了摆手,几名士兵才开始动身离开,那位将信将疑的士兵似乎执意不肯松懈,总是回头来看辛迪伽和洛克尔渐渐远去的背影。

士兵影子从洛克尔的视线中消失 ,洛克尔便加足了马力,生生拽着辛迪伽往前狂奔,“洛,洛克尔……”

“王子殿下,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我们必须去一个安身的地方。”洛克尔目的明确,拽着他的“主人”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 ,来不及问,辛迪伽便很快反应过来,带着他跑到和凯特人同居的住所处。

“队长,我想起来了,他那根狗绳!”怀疑的士兵一拍大腿 ,“那个人和他勾结在一起 ”

队长也忽而恍然大悟,“狗绳……对……狗绳,狗绳是军队批发的 ,为什么那个人要帮他,而且那个家伙……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温顺 。”

“打电话给国安局,调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谁!其他人给我搜捕他们!”

“黑豹!”

远处人类士兵的高后撕碎了平静的氛围 ,洛克尔全身的发毛皆炸立起来,“王子殿下,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真实身份,一定会杀了我们。”

该死。

隐身术不能在行走中表现 ,一旦行动就会暴露,除了夜晚之外,可现在天空晴朗无比 ……

辛迪伽来不及思索,人类军人便赶到面前,“这位同志你好,你看见一只德牧黑黄色的 ,嗯,大约这么高,就跟你旁边这个一样,他很危险!”为首的队长立正,敬了一个标致的军礼 ,指着辛迪伽脚下舔舐他鞋面的大德牧 。

“同志,这……”队长指了指辛迪伽脚下的德牧,“不不不,嗯,这是我家的宠物狗。”辛迪伽连忙俯下身子,拉起一边洛克尔脖子上的狗牵绳,洛克尔瞟了一眼那狗绳,全身都紧绷起来。

“队长,我敢断定这狗就是‘黑豹’,那毛色那身材都一模一样 。”然后一名手持军棍的士兵挥着棍子,指向洛克尔的鼻子,洛克尔的样子乖乖的,老老实实趴在辛迪伽身边,张着大嘴,对面前的几个军人吐着红红的舌头 ,如同巨鞭的大尾巴也松散下来,反复摇动着。

“不对啊,‘黑豹’杀人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一种样子,这明显就是一个普通的宠物狗 ,军犬是不允许做出这样慵懒的动作的,尤其是‘黑豹’,那就如同一只狮虎一样凶残。”

“黑豹非常狡诈,因为我训练它 !”名士兵仍旧断定这就是军犬黑豹,他越是急切的,洛克尔就表现的越乖,还缓缓踱步靠近他。这兵明显害怕的向后缩了一下,却没想到那狗只是舔着他紧绷的手指头。

“去别处寻找吧!打扰了,同志 。”这张摆了摆手,几名士兵才开始动身离开,那位将信将疑的士兵似乎执意不肯松懈,总是回头来看辛迪伽和洛克尔渐渐远去的背影。

士兵影子从洛克尔的视线中消失 ,洛克尔便加足了马力,生生拽着辛迪伽往前狂奔,“洛,洛克尔……”

“王子殿下,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我们必须去一个安身的地方。”洛克尔目的明确,拽着他的“主人”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 ,来不及问,辛迪伽便很快反应过来,带着他跑到和凯特人同居的住所处。

“队长,我想起来了,他那根狗绳!”怀疑的士兵一拍大腿 ,“那个人和他勾结在一起 ”

队长也忽而恍然大悟,“狗绳……对……狗绳,狗绳是军队批发的 ,为什么那个人要帮他,而且那个家伙……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温顺 。”

“打电话给国安局,调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谁!其他人给我搜捕他们!”

绕了整个城市四五圈,才勉强甩掉了那些如同跟屁虫一样的人类军警,洛克尔背着疲惫不堪的辛迪伽,在经疲惫不堪的王子指引着,熟习的木房门开着,“我回来了!”

“今天没摔屁敦啊!小王子,”娜莉丝倚在门框上,用着挑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嘲讽着他,不过,她很快便肃起了脸。

“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辛迪伽有些愣神,东看西看,才发现旁边仍旧精神抖擞的洛克尔,“哦……他被追杀了,所以……”

“所以你要把危险带给我们?”伊琪莎面沉如水,但是语气里已经能听到那种怨怒,“当初就不应该吸纳一个被惯坏的王子加入我们的队伍 。”

萨莫尼闻声,只是默默走到辛迪伽旁边,“你不知道。如果他们追查到这里来,我们也会被抓,那样艾尼莫斯就真的危险了,现在大魔导师尚且未寻到。”

“和他多说无益!”娜莉丝手中凝聚了一颗巨大的火球,而辛迪伽分明看到了三颗——她的双目也充满了愤怒的烈焰。

“对不起,我和王子殿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洛克尔率先站了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辛迪伽整个人完全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一会看了看怒火冲天的娜莉丝和沉默不语的萨莫尼,低头看看洛克尔,他似乎没有迟疑,又像是……胸有成竹,敏锐的他很快就察觉到王子的不安。

“王子殿下,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萨莫尼悄悄走到辛迪伽身边,嘴唇稍稍抖动,想要说什么,远处娜莉丝继续怒吼着,“还理那个混蛋干什么!”

“辛迪伽……”

“嗯?”

“辛迪伽?”

“你说。”

“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还小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是,我们是……”眼泪在辛迪伽眼眶里打转,每次吵架的庇护者,就是目前这个姐姐一样的女孩子,“我们是朋友,一直是的。”

“那就好,别忘了我啊!”

辛迪伽还想表示什么,情商不高的他半句话说不出来,支支吾吾的:“那……只要……只要我发现大魔导师,一定会告诉你!”辛迪伽抬头,看了看门口那些熟悉的身影。

伊琪莎闭上眼,显而易见她听到了,但是无动于衷,默默走回房间,娜莉丝扭过头,似乎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伤害她的姐妹,萨莫尼没有回复,垂低脑袋,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进房间。

“王子殿下,我们走吧。”洛克尔厚实的手掌拍在了辛迪伽微微颓败的肩膀上。

公园的长椅下,一“人”一狗沉默不语的坐在上面,辛迪伽想睡去,但手中摩挲的粉色香水瓶似乎催赶他的睡意。

“王子殿下,很抱歉打扰你。”洛克尔率先打破了这种死一般的冷寂,“大魔导师……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是……”出神的辛迪伽被从幻境中拉回来,急急忙忙将香水塞进自己的衣兜,“是一个盟约吧……”

路人不明白,那样一个人在冲着狗不断轻吠,“多少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就是就是……”指指点点过后便悄然离去,也就没有什么人围观。

看着王子殿下慢慢沉下头颅,洛克尔知道是时候打断谈话了,“王子殿下,我来守夜,你安心休息。”

“啊……你呢?”

“明天早上就好,白天隐了身,就不会有危险了。”洛克尔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他的每句话好似定心丸,安抚着王子那颗怀疑重重的心。

“晚安,王子殿下。”

昏黄的路灯之下,洛克尔的眼前模胡了起来,灯光开始重影,一只雌性德奥格的身影慢慢显现。

“母,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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