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太阳立在头顶,阳光落在身上,寒冷依旧,但至少有了个晴天。
“啊~~~”
黄山眯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惬意伸了伸懒腰,走的似乎有些乏了。
言子荀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俩人一切如常,脸上身上好比屋檐上的积雪那般洁净,就连道袍,也不带半分褶皱。
方才不是被人围殴,师徒二人重伤奄奄一息的吗?
怎会这样?
走在里城街道,路面要比东城宽敞平坦,两旁商铺林立,却不张罗也不喧闹,只在静谧中彰显贵气。街上往来者衣着光鲜,抬头挺胸目光远视,甚至刻意放缓脚步,显得沉稳礼仪。
里城紧挨着大周皇宫,住在里头的,多是朝廷重臣,亦或非富则贵。大家都是体面人,自然要份外讲究。
虽说处处井然有序彰显大国气度,可在黄山看来,少了市井的喧嚣与烟火。里城就好比是一幅工整的行书,字间格度一丝不苟;外城则是不羁的狂草,张扬洒脱;前者好看,却不及后者的随性与自然。
“一群喽啰而已,何必如此重手。”走在前头的黄山突然开口。
“冒犯国师者,死罪;冒犯仙门者,死罪;冒犯老师者,死罪。”言子询恭敬回答道:“三道死罪,足以叫他们死上百次。”
“方才为师见你的九方天行真法精进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并未懈怠,甚好甚好。”黄山回头,向言子询投来欣慰目光。
九方天行真法,乃天一门的镇门道法,包含不二行、大易行、山海行与诛仙行共四行道家奥义,高深莫测,法幻通天。
无二行,此间无二,心有旁骛;心魔生,幻境丛,沉醉梦乡无自知。
道术讲究如幻似真,叫人真假难辨、虚实难分。归根结底,不过是人之心魔作祟。芸芸众生,总有心中难得、难舍、难处、难受之事,是为心魔。此行一出,中术者幻象丛生,在心魔指引下一步步走向死亡深渊。
大易行,上三十行下三十四行,合六十四行,一行分六爻,一爻是为一变,共三百八十四爻,是为三百八十四变。用作勘命破格、算术天机、大杀四方。
三百八十四爻共有七形:吉爻主善福、利爻主顺合、吝爻主历难、厉爻主凶险、悔爻主悔困、咎爻主灾患、凶爻主祸殃。以符印为引,化爻为术,治人无形。
山海行,取搬山填海、点土成盾之意,可化作惊雷、闪电、浓雾等诸般手段。是以万物为道,道义天成。
九方天行真法最高境界诛仙行,修炼者需达九境,创出自我武界,凝聚元丹,方可修行。一旦诛仙行成,遇仙弑仙、佛挡杀佛,无坚不摧,无往而不利。
其实,朱大通众人的一路尾随,师徒二人早已知晓,只是想要看看对方要耍怎样把戏,不予接触罢了。待他们拦路抢劫,言语中目无王法、唯我独尊的气焰,着实令黄山不悦;而身为维护皇城治安的皇城司,竟熟视无睹,听凭其为害百姓,此举更叫黄山生气。
对话间,言子询暗施手段,九方天行真法中的无二行衍生幻境,令上沙帮众人在无知无觉中深陷幻象,无法自拔。师徒二人施施然脱身,走入里城而不顾。
在外人看来,朱大通只是从巷子跳出,拦路之后,便再也不动。虽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因为不想招惹,百姓们都选择远远绕开,没再搭理。以致于无人发现,上沙帮的这群人,人如泥塑,表情呆若木鸡,且大汗淋漓、瞳孔涣散,后来甚至面目狰狞,五孔流血。
而朱大通等人眼里,他们正在上河楼的雅间里惨遭毒虫分体、藤蔓吸食的恐怖。最终双目一片死灰,自断心脉而亡。
“可惜老师脾气太好,换作弟子,宁愿一道山海行,搬来翠山将他们压成肉泥,远比无二行的幻象要来的解气。”对于一帮小喽啰也敢冲自己尊贵无比的师尊嚷嚷,言子询仍旧忿忿不平。
“你呀,年轻气盛,遇事不懂忍让,日后迟早吃亏。”
“老师乃当今天下第一国师,无端受辱,这口气弟子怎能吞下。”言子询说话带气:“区区一个不入流的上沙帮,也不知仗着什么人,就敢如此叫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实在可笑。”越想越气,朝黄山抱拳道:“像这等为祸百姓的恶徒本不该存在,弟子这便回去禀告左使,带人灭了上沙帮。”
“先让左使派人查清上沙帮底细,至于如何处置,查清后再说。”
“弟子遵命。”
……
玉药坊,后院
帘子刚刚落下,翻江蛟迫不及待地扑向玉芙伊:“美人,陪蛟爷我好好耍耍。”
玉芙伊灵巧避开,掩嘴娇笑道:“这便要看蛟爷的本事,能否抓住奴家。”说话间,丢下个千娇百媚的飞眼,乳燕般奔向天井,还招手喊着:“来呀来呀。”
“这可是你说的,抓住了再想反悔可就怨不得你蛟爷。”
翻江蛟被这一撩拨的不能自已,狞笑几声,搓手扑了过去。
后院天井处,绕着假山、池塘与藤架,一个躲闪一个扑腾,不时传出铃铛般的笑声与不甘的低吼,像极了一对情人在丛中游戏。
好几次,眼见便能抓住玉芙伊的裙摆,却又被她扭动腰肢堪堪避过。听着佳人口中咯咯咯的笑声不断,看着玲珑浮凸的惹火身段,翻江蛟心痒难耐。当下催动元气,动作瞬间迅猛起来,两个箭步,闪到玉芙伊身侧,大手一探。
玉芙伊没想到他突然变快,准备不及,惊呼中被握住了蛮腰,轻轻一举,整个人被拦腰举起。
“哎呀,蛟爷你好讨厌!”玉芙伊两颊飞花、粉面升霞,粉拳捶打在其胸口,娇嗔不已。
翻江蛟深吸一口,玉女芬芳钻入鼻孔,沁人肺腑,叫人欲罢不能。迫不及待伸手去扯美人衣领,玉芙伊死死抵住。
“怎么,愿赌服输,现在你的人是老子的了。”翻江蛟微微用力,玉芙伊娇叫不已。
“蛟爷何必如此性急。”玉芙伊白了他一眼,朝前一指,“前方便是春阁小堂,奴家的闺房,便在春阁之上。”
“春阁?好名字!好名字!”翻江蛟哈哈大笑着,横抱玉芙伊,朝小堂奔去。
“这里有人,蛟爷快快放下奴家。”玉芙伊挣扎高喊,翻江蛟却故意将大手紧紧贴在她的腰身处,很是肆意。玉芙伊面色一寒,很快用笑脸替代,伸手去环扣翻江蛟的脖子,好像生怕被颠下。
一双柔夷贴在脖肩的瞬间,翻江蛟只觉百劳穴微微一麻,似乎被蚊虫叮咬了一口。也不在意,奔的更快,三两步便到了阁楼。
玉芙伊见他并无变化,颦眉微皱,又分别在其肩井穴与风池穴上各自轻轻一按。翻江蛟只当她在撩拨自己,笑得更加淫邪,一只手摸向腰下,用力一托,足下一点,纵身而起,朝二楼跃去。
人到半空,玉芙伊气哼一声:“倒下!”,脚撞半腰、玉掌切在后脑半寸。翻江蛟突觉真气涣散,接着一阵眩晕,身子如灌铅般沉重无比,直接从空中栽落。
碰
蛮牛般厚实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玉芙伊早已空中折腰卸力,落叶般无声飘下。
再看翻江蛟,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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