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误会总算解开,齐辉也松了口气,面对这阴晴不定的兄妹俩,齐辉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但想到就这样回去,恐怕又要被秦婶数落,那么不只是被罚而已,要是秦婶一生气把自己撵出去可麻烦了,毕竟自己身价还不如旁边那家店的宠物犬,那只大狗都比齐辉吃的好。想到这里,齐辉也只能忍气吞声,继续把博府家的事情解决掉。
博总让齐辉跟着他离开书房,径直走到地下室佣人所在的公共空间,博总捂着口鼻忽扇着空气,仿佛佣人的呼吸有毒一样,对着齐辉指了指角落里的落地钟,示意他过去,并特别凝重的叮嘱说到:“这部钟有古怪,可能隐藏着什么活物,小心点。你既然是秦家的人,别砸了秦家的手艺。”说罢,便拉着博睿颖出去了。等这两位兄妹俩走了,齐辉打量着四周,而这里就和上面主家的房间有天壤之别,污浊的空气,只有靠外墙有个风扇不停的转,窗户也只有一条缝隙,透进来一些光,四周摆设着佣人的私物和各类工具。中间是一张破旧的餐桌,还有些不知谁没吃完的夜宵。
此时,账房先生走了进来,冲着齐辉打招呼,说到:“怎么样,和东家聊完了,来,中午了,东家都在吃饭,咱们也只能在这将就一口了。”把手上拿的饭盒递给了齐辉。齐辉刚要接,余光就看到账房先生手背上有皮肉在蠕动,引起了他注意。还没等齐辉说什么,饭盒突然掉在地上,帐房先生十分痛苦的捂着右手,不停挠着右手背有些发红。
齐辉赶忙问道:“邱先生,您是怎么了?”
“也许是老了,手脚这几天不听使唤饭摔了,我再给你拿一份哦,小后生等一下”
“邱先生别忙了,饭我就不吃了,说说这钟是怎么回事吧,我刚听东家说这钟有活得东西?”
账房先生也是无奈的很,叹气说:“哎呀,就是造孽啊,这博家虽然规矩严,处处受制约,但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有一个栖身之所,很满足了,尤其老东家去世前,特地嘱咐家人,不得遣散跟了博家多年的佣人们,并且还允许带家眷来这博家,所以这些佣人对老东家都格外感激。后来,我的儿子和儿媳在南方出了事,挺了十多天,最后没挺过来,人没了,留下一个小孙女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我便把这小女娃子接过来一起住,老东家对这孩子也格外的好,还说特别像颖颖小时候的样子,我常常在想,我死了后这孩子可怎么办,老东家看到眼里了,便在遗嘱中留了这句话。”说到这,叹了口气,仿佛再怀念老东家在的日子。齐辉也没插话,安静等着听。
账房先生继续说:“老东家去世后,家里有陆续请了新的佣人,年轻有力气,我们这些老伙计哪比得上,渐渐的,少东家,就安排我们住进这地下室了,正经的活儿技也不让碰,毕竟人走茶凉了,我们做佣人的也就苟延残喘了。而这件事发生在十天前,我那小孙女在外面玩的时候捡了只小野猫,是黑色的,当初我也并不在意,猫关到地下室,也吵不到别人,本来这只猫很乖的,就在那天,地下室门开着,这只小猫便跑了出去,碰巧是中午东家们正在吃饭的时候,这只小黑猫蹭的跳到餐桌上,这可把大家吓着了,少东家夫人暴怒,便问这是哪里来的野猫!非常生气,当时我给老夫人采购东西不在,我那小孙女便上去说这猫是她的,少夫人便动手打了这孩子好几个耳光,哎,佣人都没吭声,这孩子才9岁啊,都怪我。”说到这,老先生就不住的留下眼泪了。
齐辉听到这个故事也很揪心,就问道:“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没办法的事。那这跟那座怪钟有什么关系?”
账房先生随后说到:“这事非常怪,当时发生这件事后,老夫人出面不要惩罚这些老佣人,随他们去吧。正好那天,从你们店里的钟修好了,放在离少东家卧室旁边的起居室中,就在当天晚上,外面下了很大的暴雨,电闪雷鸣的,很多人都睡不着,恰恰这时,有人听到了猫叫,包括少东家他们,少夫人觉得那只猫又跑出来了,半夜三点多,把我们这些佣人都叫了起来,还有我那孙女抱着的猫,但是我们都在地下室,门也是锁着的,二层怎么可能听到猫叫呢?少夫人是不听我们解释的,还对我们是破口大骂,说要不是老东家叮嘱过,你们这些人都是要饭的一些很难听的话。我那小孙女看着这些平日里疼爱自己的伯伯婶婶们挨骂,气不过,便顶了少夫人一句说:“我们没撒谎,猫咪一直在我身边来着”。这下可把少夫人惹火了,伸手又要打我这孙女,可这孩子怀里还抱着猫呢,眼看要打到了,这只小黑猫也是护主,伸爪子便把少夫人手抓破了,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少东家看到少夫人被抓出血了,便阴着脸让一个新佣人抢过猫,三拳把猫打死了。那天夜里,我们这些老伙计在外面被罚淋一夜的雨。”
说到这,齐辉看着这老人,觉得瞬间老了很多。账房先生看着齐辉,无奈摇了摇头,起身向屋子尽头的卧室走去,出来时拿着一张照片给齐辉看,说到:“这是我们还留在这唯一的念想了。”说罢把照片递给了齐辉,而照片中有八九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而正中央,有个头发花白,满面笑容的老爷子。账房先生指着正中央的人说道:“瞧,这人就是我们老东家,还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为了迎接刚回国的儿子,说是少东家喜欢西洋玩意儿,就引进了很多西洋的植物做景,这是刚完工的照片,这是老东家给我们留下唯一的照片了,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整栋楼里,哪还有老东家的影子,哎......”
齐辉听的有些出神,心想这哪里还有个家的样子,就放在平常人家,也没有这样对待自己爹的啊。
账房先生指了指那座钟,对齐辉说:“也不怪人少夫人,毕竟出了那样的怪事,谁心里都会发毛的。”
齐辉疑惑的问道:“难道这故事里还有这钟的事么?”
“谁说不是呢,就在我们被罚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有人陆续发烧不退,以为是染了风寒,没挺到太阳升起来,气就断了。少夫人听说这种事,跟少东家大吵了一架,说要不撵我们走,要不少夫人就走。觉得死过人的宅子,不吉利。当时闹得很凶,惊动了老夫人,最后老夫人也妥协了,给了些安家费,足够我们养老了,只可惜去世的几个老伙计了。”账房先生说着说着不禁又伤感起来,抚摸着照片开始抹眼泪。
“那后来呢?这博家又出了什么事?”齐辉好奇问道。
“后来,就是这个摆在少东家房里的钟,每天会在凌晨三点十五准时敲响,然后突然响起一只猫的惨叫,少东家也是吓了一跳,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有猫的痕迹,但诡异的是,第二天起来,一个佣人准备叫少夫人起床,就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佣人跪在这座钟的前面,脸已经被抓烂了,整张脸皮耷拉着,怀里还抱着一具黑猫的尸体,这个人正是打死猫的男人。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府邸,少夫人说什么都不肯住下去了,新来的佣人也不肯留在这宅子里,其中有个年长的佣人说,这是猫尸反噬了,赶紧烧了,再请人看看。少东家也安排人照做了。但佣人还是都跑光了,不得不又请我们回来,而这座钟也挪到我们这了,谁想到隔天又有人以同样的方法死了,这次死的是少东家的亲信,就是给咱们开车司机的哥哥。”账房先生还有些畏惧的瞄了眼那口钟。想着别说错什么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而齐辉有些玩味的看着这座钟,说实话,齐辉从秦婶那里学的东西虽然杂,但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这座钟是秦晖亲手修过的,还记得里面的构造,十分的奇特,并不是当作一座钟那么简单。齐辉站起身,慢慢走到这座钟面前,熟练的打开钟的锁扣,从底板上取出一层暗匣,齐辉看到,暗匣中有个十分奇特的珠子,通体碧蓝,但只有半颗,整齐的被切掉了一半,而且还隐隐散发着白光,齐辉用食指点了一滴血在额头上,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珠子中央有一滴干涸的血迹,周围的白光也变成了蠕动的触须,虽然是虚影,但也把齐辉恶心到了,看到这一幕,齐辉更是会心一笑,淡淡说到:“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