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蛙声

清晨,城镇的马路上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各行业间,街边的流动小摊还叫卖着早点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波波拥挤进各式样的办公楼。齐辉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望着如同蝼蚁般茫茫众生,手指轻轻弹动着烟灰,任凭清风吹拂的无影无踪。迎着朝阳齐辉眯着眼,看着远处还未曾散尽的雾气,猛吸了一口烟,烟蒂戳到女儿墙上,手扶着栏杆,烟雾连同朝阳下的空气一同吸入肺中,仿佛叹息般呼出。此时,另外一人手提一只牛仔帽,并肩站在齐辉身边,深褐色的刀疤脸在阳光下鲜红了许多,但依旧狰狞。看着前方,

喃喃道:“我知道你对这些有点疑惑,土公公的意思是不让你掺和其中,但事情是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希望你做好准备。”

齐辉不屑的切了一声,斜眼看着眼前的刀疤脸,也无奈道:“自从入了秦老太太的门生,虽然不长,但也知道不简单,说吧,想要我怎么样?”

“跟我走吧,现在有些人不希望秦家人活着。”

齐辉按捺着性子,想听这位名叫启的男人告诉他更多想知道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而你似乎继承了秦家的衣钵,也不得不把你当作最后的底牌拿出来。”说罢,启便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金色圆牌,伸手亮给齐辉看。齐辉瞄着这个类似黄金的器具,圆牌还沾有干涸的血迹,便伸手接了过来。

启开口道:“这是昨晚黑衣人想要带走的东西,是秦家的九把钥匙其中之一,也是最重要的,昨日在事情发生后,也是在半路截下来的。现在秦老重伤,也只能暂时交给你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去。齐辉定眼观摩着手里的东西,发着呆。启在快下楼时,转过头,向着齐辉喊了一声:“喂,接着!走的时候联系你。”随手射出一枚铁球,正砸在齐辉胸膛,齐辉一时没反映过来,便正砸在身上,后退一步,撞在栏杆上才勉强挺住。嘴里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铁球随之掉落,砸的地面几声闷响。

启看着略带痛苦的齐辉,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还是和当初一样没用!”

齐辉看着远去的启,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你大爷的!”说势要起来追去,便觉得眼前恍惚,便看不见任何人影了。

回到病床前,输液瓶在嗒嗒流动着,生命仪在报着体征,呼吸机上一呼一吸的雾气,看见矮黑的老头坐在床边,把秦太太的手轻放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齐辉迈步进入病房,说到:“秦叔,你歇会儿吧,这里我来。”

秦叔也不看齐辉,抿嘴看着输液瓶,调了调输液的速度,招了招手,示意齐辉坐。

“辉儿,你来了有几年,这几年秦老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什么本事也是倾囊相授,虽然我们会的不多,也够你在这社会里能有个一技之长。不是嘛?”说完秦叔便微笑看着齐辉。

齐辉看着秦叔,受教般聆听着。

“秦老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秦家就剩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撑不起什么门面了,外面追兵四起,怕是不会轻易脱身,我的意思是,作为秦家的门生,也不要趟这摊浑水了,能走就走吧。”

齐辉看到秦叔的态度这么坚决,还要说点什么,之间秦叔一只手阻止了齐辉往下讲。

“辉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多说无益,我们近日动身会前往山东的老家,那边也有之前的老哥几个照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这你放心,就安心跟着启去吧。是福是祸,都长个心眼儿。”

齐辉眼神也是暗淡了下去,发生这样的变故,恐怕真的会危及这几个人的性命,说道:“秦叔,如果度过这个难关,我定当报答秦老的传授之恩。”说着便跪倒在床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一处不起眼的火车站,空荡荡的站台只有齐辉,秦叔寥寥几人,大包小包的忙碌着,此时的秦婶依旧昏迷不醒,一路颠簸,恐怕对她年迈的身子也是一种折磨。这次秦叔执意要带着秦婶要走。

齐辉便上前嘱咐道:“秦叔,秦婶的身体现在状态不太好,真的这么急么?”

秦叔改掉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略带严肃的望着齐辉:“没关系,这次恐怕会回去很久!”秦叔坐在随行的高马扎上,吧嗒吧嗒抽着烟,愁眉不展的样子。这是,随行的伙计,从列车上下来,小心翼翼的凑近问道:“师傅,师娘已经安顿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秦叔斜斜撇了这个伙计一眼,一烟袋敲在脑袋上。

说到:“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秦当家的,不懂规矩!”小伙计吃了痛,连忙说是,点头哈腰的退了回去,走之前还不忘撇了齐辉一眼,赶紧忙碌去了。

齐辉也看出了些许异样,忙着陪笑脸:“秦叔,也不用对下人这么不客气,毕竟您这就剩这点人啦,小心您着小身板儿,别再半路跌散架喽,还得让这些伙计伺候您呢!”说着齐辉便用手掌比划比划自己胸口,示意这个子矮的人只到胸口喽。

秦叔看着这个没大没小的齐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最萌身高差,更是手握烟袋,跳起来要打。齐辉作势一个跳闪,刚好避开这一闷棍。还嬉皮笑脸的看着秦叔。

秦叔看着七尺大小伙子,也是哼哼的生闷气,磕了磕烟袋,便冲着身后的伙计说到:“都麻利点,我们得走了!”

说罢便侧头暗自说到:“小子,这次要是黑衣人再来,别逞能,有启伴你左右,走了。”

齐辉的笑容便僵在那里,谁能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呢,恐怕这场劫难才刚刚开始吧。想到这里,看着伙计们陆续忙完上了车,纷纷跟齐辉打着招呼。这一别希望还有机会见面,齐辉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还露着贱嗖嗖的表情,挥舞着手看着渐行渐远的列车,显得有些落寞。

破旧的车站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不知积累了几年的枯草叶也随着风吹拂着,仿佛把齐辉又带回到那年的夏天。

......

齐辉本来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降生那天,齐辉的父亲,身揣着这两年积攒的工资急急忙忙往回赶,明月高照,夜间的大巴车也随这星点的乌云狂奔。随后,只见孤单影只的男人在丛林间穿梭,路旁的稻草地还不到人高,在稻草地里来回穿梭。不远处村庄,灯火通明,随着一声啼哭,青绿色的大门被猛然推开。男人气喘吁吁的报着一个布包伫立在门口,汗水伴随喜悦的笑容,刚从屋内出来的老太太,看着突如其来闯进门前的男人,双手端着的水盆,双手一松,便落在了地上,盆内带有血色的热水,撒了一地。只见老太太喃喃道:“儿啊,是你么?”

男人用满身污垢的双手摸了下脸上的喊,嘿嘿的傻笑,说道:“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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