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快撤！”
“要走一起走秃鹰！”
……
“夜鸮你放开我！”
“夜鹰快走！不然都得死在这！”
“不行！秃鹰还在那！”
“走啊！”
……
“啊！”
姜邯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紧抓床单的双手更是用力过猛而发白，变得毫无血色，呆坐了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只是噩梦。
长舒一口气，姜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这时候才刚过六点，入秋之后黑夜也格外漫长，现在外面都还是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
姜邯点着一支烟，默默地抽了两口走到客厅，从冰箱找出一瓶果酒倒上一杯，边喝边翻找昨天的新闻。
“看来他们还没有什么头绪。”
看着手机里滨海港市的官方报道，姜邯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随即掐掉烟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大？”
电话那边还没睡醒，懵懵蹬蹬就接了电话，姜邯也没在意，只是说道：“睡醒了就去一趟优抚医院，昨天上午人家就在催了，今天再不去人家就要上门抓你小子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麻烦……”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极不情愿地嘟囔，“有病没病我自己不知道么，也不给报销……”
姜邯听着他起床了，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到昨天说的同学聚会，便又问道：“李梦，昨天你说的同学聚会，今天什么时候？”
“那个啊，说的是下午四点多集个合，五点多去东来酒店聚餐。”
“行，知道了。”问完想问的，姜邯废话不多说挂断电话，想了想，洗脸刷牙，套上一件风衣出了门。
入秋的滨海港市还是有点冷的，没出日头之前气温能降到十几度，姜邯裹紧风衣在昏暗的巷道里穿梭，兜兜绕绕走了十几分钟在一个黑铁门前停下，看了看四周，抬手用力敲了三下，几秒钟后铁门打开，一个光头壮汉将他迎了进去。
室内应该是某个风月场所，即使是到了清晨，女人妩媚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在走廊里回荡，姜邯皱着眉头走进门，这是一个紧急通道，逃检查用的。壮汉带着他穿过一个个狭窄的走廊，来到经理室，敲了敲门，对里面恭声道：“华哥，夜鹰来了。”
“进来。”
姜邯推门而入，待他进去后光头壮汉退出房间，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华哥穿着一身名牌黑色西装，躺在办公桌后的办公椅里津津有味盯着监控视屏看肉体盛宴，见姜邯进来立刻收回目光，对姜邯做了个“请”的手势，姜邯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昨天你们可真是风光啊，滨海港市全城戒严一整晚，道上的兄弟们可是损失严重，都在叫嚣要把罪魁祸首剁碎了丢海里喂鱼呢。”华哥坐起身，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看着面前的人，姜邯表情冷漠，淡淡道：“按照约定，中弘银行的信息，两亿三千万。”
“知道知道，你这人可真无趣。”华哥摆摆手，说着从一旁的雪茄盒里拿出两根雪茄，递给姜邯一根，姜邯抬手拒绝，华哥只好收回，自己摆弄一番点着，“你在军队就学会了开枪杀人吗？上好的进口雪茄看都不看一眼，真没品位。”
姜邯看着他颇有兴致地表演处理雪茄，缓缓道：“钱到账，东西我给你。”
华哥手中动作一顿，迅速恢复正常，眯起眼睛，眼光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朗声笑道：“这个我知道，我相信你夜鹰的人品，只不过两亿三千万这个数字……有点大，”说着流露出一抹为难：“最近不太平，两亿三千万还得慢慢来，不然被查账那你我都得完蛋。”
“那这样吧，”姜邯看着他，依旧表情漠然，宛如一个机器，“你帮我偷渡两个人，两亿三千万我只要十万。”
“偷渡？”华哥一听来了兴趣，但嘴上却说道：“偷渡这个事我好久没做过了，怎么？夜鹰还有办不成的事？我很好奇这两个人是谁？居然能值你夜鹰两亿多。”
“你只用回答能不能做。”
“能，“华哥一口答应下来，接着问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两人是谁，具体情况，不然我也很难办，你懂的。”
“还有一件事，滨海港市的青帮场子你知道有几个？”
“青帮？”华哥有点愕然，显然是对青帮有所忌讳，不知道姜邯问青帮干什么，“你不会是要找青帮麻烦吧？”
姜邯搓着手指，兀自点点头：“有些事，我要去查查。”
华哥感觉面前的人有些荒谬，青帮是什么？那是经历了几个世纪洗礼，在滨海港市盘踞已久的老牌地下势力，帮众不说多的，十个滨海港市人里就能抓出一两个，就算他夜鹰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跟青帮这种经久不衰的龙头掰手腕？
“你脑子没出问题吧？跟青帮过不去？”
“放心，你只用告诉我位置，剩下的跟你毫无关系。”
“简直不可理喻。”华哥虽有不满，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青帮势力一五一十交代出来：“青帮总部在市东的青云别墅区，名下的东西南北堂口分别是滨海国际大酒店，顺风国际码头货运公司，夜来香夜总会和北江酒店，至于说那些小堂口，滨海港市稍微大点的场子都有青帮人照看，你要是想那个啥，简单，砸场子就行，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想不开去招惹青帮，年纪轻轻的就折了，多可惜。”言外之意就是姜邯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姜邯心里明白，不再废话，站起身，说道：“过段时间我会把人带来，等人到目的地后，东西我自会奉上。”说完转身就走。
“那可别让我等太久哦，”华哥在背后提醒道：“毕竟，信息拖的越晚，越不值钱，呵呵。”
姜邯摆摆手，出了门，原路走出来后，天空已是开始泛白，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紧了紧风衣，他快步走到主路，拦了辆出租车，去到自己的酒吧。
此时的酒吧大门紧闭，毕竟做的是深夜买卖，大白天的也少有人来，下了夜场，服务生打扫完卫生也就下班了。
姜邯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后在酒架上挑了一瓶白兰地，想了想还是放下去了酒窖，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出一瓶白酒，这是他还在部队里的时候，队长经常跟他吹的一种酒，看着这瓶酒，姜邯内心一阵五味杂陈，酒不怎么样，但那个秃子就偏偏好这口，隔三差五被教员抓，要不是每次量不大，加上自己也有实力，那家伙估计早都被开除了。
“唉，你说你怎么就不多喝点被开除了？总好过现在在地下，一口酒都沾不到的强，你真是。”
姜邯叹了口气，用手将酒瓶抹干净，找出一个盒子装起酒，提着酒盒走出酒吧，锁好门后走路回去了。
路边一辆黑色别克，从车内探出一个镜头，目标正是路上走着的姜邯，涂着黑色涂层的车窗后赫然是昨天查夜的张警官和他的两个手下。
“怎么样，姜邯手里提的是什么？”
张警官喝着咖啡问手下，手下边拍边回答道：“看样子，是瓶酒。”
“酒？”张警官拿起望远镜观望一通，喃喃道：“难道真不是他，我搞错了？”
“队长，继续监视吗？”
“先去吃早饭吧。”
别克车缓缓启动，很快驶过姜邯身旁，姜邯抬头看了看车牌，歪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显然是早都发现了监视他的张警官等人。
“这个张东来，还真是敬业。”
……
回到只有八十平米的出租屋，姜邯一开门，养的大金毛便兴奋地扑了上来，好不容易才安抚住。
给狗子倒了一碗狗粮，姜邯下厨给自己煎了两个蛋，又取出面包，就着没喝完的果酒在客厅茶几上吃了起来，这时晨间新闻也开始播报了。
“据了解，昨日我市著名企业中弘银行发生的杀人盗窃案，警方于今日上午正式发布红色通缉令，悬赏奖金高达一百万元，任何有线索的消息都将会有对应的奖励，同时，市警察厅厅长对这种恐怖主义行为表示强烈谴责，称尽一切努力，誓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呵。”
姜邯对这种官话不屑一顾，自顾自吃着早餐，而下一条新闻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台消息，昨日晚八点五十六分，于东江口发生一起恶性伤人案件，据警方透露，袭击者系地下黑势力成员，因吸食毒品过量导致幻觉而对路人发动袭击，现已被东江派出所拘留逮捕。”
姜邯看着电视里摄影师给到的镜头，浑身颤抖不止，手里的叉子更是被捏弯成了一个折线。只见镜头里那个吸毒人员胳膊上似是纹着什么，但姜邯心里一清二楚，这是那些注射基因药剂的怪物而表现出来的表皮变化！对这些怪物一样的东西，姜邯可谓是恨之入骨，因为当年的队长秃鹰便是死在这群不人不鬼的手上！而这也是姜邯离队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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