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柳(三)

王立竟然为昔日的冤家说情,这一反常之举立马引起了成帝的怀疑。他立刻下令进行调查。王立做贼心虚,竟逼令儿子王融自杀以灭口。这样一来,成帝更怀疑其中必有大奸,下令逮捕淳于长,下狱追究。淳于长终于全部承认自己“戏侮长定宫,谋立左皇后”的罪行。按照汉朝法律,此乃“大逆”之罪。成帝立即下诏,将其诛杀于狱中。之后王莽派人杀掉世子淳于酺,家属则被赶出京师。而王立虽然保全了自己,但是成帝对他也丧失了信任。加上丞相翟方进弹劾说:“红阳侯王立,狡猾不遵正道,请求将他逮捕,关进监狱。”成帝说:“红阳侯是朕的舅父,我不忍心让他受法律制裁,遣送回他的封国。”于是,翟方进又上奏弹劾王立的党羽和密友后将军朱博、钜鹿太守孙闳,他们都被免去官职,和以前的光禄大夫陈咸一起回归原郡。而王立一倒,王莽前进路上基本没有了障碍,他也不敢相信,原先只想扳倒一个淳于长,还顺带着把王立办了,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还带买一送一的,他的内心十分感激淳于长,可能这就是上天派来帮他的。

王莽在经历了早年的种种不顺之后,好运终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到来了:他陪着他的姑妈王政君,耐心地熬死了那些个叔叔们。十四年后,整整过了十四年后,绥和元年,时年三十八岁的王莽终于就任大司马大将军,站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心。当时王根病重,举荐王莽代替大司马之位,王莽继他的三位伯、叔之后出任大司马,时年38岁。王莽终于大权在握,他执政后,仍然克己不倦,招聘贤良,所受赏赐和邑钱都用来款待名士,生活反倒更加俭约。王莽的寡母生病,达官显贵和他们的富太太纷纷前往探望。他们惊恐地发现,那个穿着粗布衣服,到处端茶送水的老妈子,竟然是王莽的正妻。——如果你要说贫寒时候的道德高尚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么王莽发达以后的一如既往,就真正值得称道了。

不过上天好像喜欢跟王莽开玩笑,绥和二年(公元前7年),汉成帝去世,汉哀帝继位。汉哀帝的祖母定陶王傅太后与丁皇后的家族开始得势。王莽给师丹腾位子,被罢官回家。回家以后,王莽惧祸避灾,闭门谢客,力求低调。但是,他的儿子却一点都不低调,失手打死了一个奴婢。当时,奴婢只是主人的一种私有财产,即便官司打到了皇帝那里,也只是赔钱罚款。但王莽却以至圣的标准要求自己——以及家人。国法不管家法管,他硬生生地把他这个儿子给逼自杀了!这两件事,王莽到底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柳九不知。但即便是作伪,是为了在世人面前扮清高,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狠辣程度也远非常人所能及了。诸位不妨试想一下,易地而处,你要是王莽,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能做得出来?就这样,在那么一个道德沦丧的年代,王莽凭借着这些“出格”的举止行为,成为了人间的一股清流,人无我有,人弃我取,王莽他真正能唬得到人的,一直是他的德行和操守。当他正直到了一塌糊涂、无可指摘的地步,和他做朋友就简直成了每个人的光荣。认识的不认识的,交情深的交情浅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对王莽掏心掏肺,他的德行和操守,彻底征服了世人。

王莽隐居新都(今河南新野)期间,许多官吏和平民都为王莽被罢免鸣不平,要求他复出;汉哀帝只得重新征召王莽回京城侍奉王太后,但没有恢复其官职。

不过好运气终究还是会到来的。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汉哀帝去世,并未留下子嗣。太后王政君在皇帝驾崩后当天就起驾到未央宫,收回传国玉玺。王太后于是下诏,要求朝中公卿推举大司马人选,群臣会意,于是纷纷举荐王莽,只有前将军何武与左将军公孙禄表示反对。两人于是互相推举对方,以示对王氏外戚专权的不满。不久后,王太后诏命王莽再任大司马,录尚书事,兼管军事令及禁军。其后王莽拥立九岁的汉平帝登基,由王莽代理政务,得到朝野的一致拥戴。此后王莽的政治野心逐渐暴露。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王莽的能耐就在于,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棵足够大的树。在大到一定的程度以后,根足够深、冠足够密,根本就不怕风。对待反对者,王莽以异己诛之;对待不合作者,王莽以财富禄位塞之。终于,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追随者的数量越来越多,裹挟天下。王莽知道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强化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于是他主动巴结当时著名的儒者大司徒孔光。孔光是三朝元老,深受王太后和朝野的敬重,但为人胆小怕事,过于谨慎。王莽于是一边主动接近和拉拢他,引荐他的女婿甄邯担任侍中兼奉车都尉,一边以王太后的名义逼迫孔光为自己宣传造势,利用孔光上奏的影响力充当自己排斥异己的工具。于是上奏弹劾何武与公孙禄,将他们免去官职。后又以各种罪名陆续罢免了中太仆史立、南郡太守毋将隆、泰山太守丁玄、河内太守赵昌等二千石以上的高官,剥夺了高昌侯董武、关内侯张由等的爵位。与此同时,王莽逐渐培植了自己的党羽,以其堂弟王舜、王邑为腹心,用自己的亲信甄丰、甄邯主管纠察弹劾,平晏管理机要事务。王莽平时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当想要有所获取利益的时候,只须略微示意,他的党羽就会按他意思纷纷上奏,然后王莽就磕头哭泣,坚决推辞,从而对上以迷惑太后,对下向平民百姓掩盖自己的野心。

时间还是将王莽改变了,他不在是当年初出茅庐想要仗剑屠龙的少年,他已成为恶龙,不过他还是没放下当年心里勾画的美好蓝图,是呀,他希望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全新的政权,将一切推到重来,只不过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但在柳九眼中,他已经开始变化,果然,无论是谁,都逃不出烂俗的权力。

柳九本事通天,只要他想,自然能帮王莽解决更多的问题,就像当年帮他主人一样,只不过自从他主人死后,他就很少再去掺和世事,即是因为答应了它的主人,也是因为他懒,只不过因为对王莽有些欣赏,再加上王莽对他也是极为尊重,而且也为了找点乐子,所以也就帮了他几次,但对柳九来说,只要没人打扰他,他也懒得去管府外的事,自从王莽大权在握后就很少登门,期间也透漏出招揽柳九的意思,但被柳九拒绝了,但是王莽也经常会以个人的名义往柳府送东西,上到奇珍异宝,下到美酒名茶,王莽自身廉简,但对于柳九却极为阔气,柳九也不客气,送上府的东西也都照单全收,特别是送上府的美酒,省了他很多功夫,否则还需要自己出门去找寻好酒。

元始元年(公元1年),大臣们向王太后提出,王莽“定策安宗庙”的功绩与霍光一样,应该享受与霍光相等的封赏。王莽得知后,上书表示,他是与孔光、王舜、甄丰、甄邯共同定策的,希望只奖励他们四人,以后再考虑自己,他不顾太后的多次诏令,坚决推辞。大臣们不断向太后建议,王莽推辞再三之后接受了“安汉公”的称号,但始终拒绝接受封给他二万八千户食邑俸禄;此外,王莽与其三大亲信升任“四辅”之位:王莽为太傅,领四辅之事;孔光为太师、王舜为太保、甄丰为少傅,位居三公上。“四辅”大权独揽,除封爵之事外,其余政事皆由“安汉公、四辅平决”。

王莽先是建言应该首先对诸侯王和功臣后裔大加封赏,然后封赏在职官员,增加宗庙的礼乐,使百姓和鳏寡孤独都得到好处,对平民士人推行恩惠政策,从而再次博得朝野的好感。其次是建言太后王政君带头过俭朴的生活,自己又贡献钱百万、田三十顷救济民众,百官群起效仿。每逢遭遇水旱灾害,王莽只吃素食,不用酒肉。元始二年(公元2年),全国大旱,并发蝗灾,受灾最严重的青州百姓流亡。在王莽带头下,二百三十名官民献出土地住宅救济灾民。灾区普遍减收租税,灾民得到充分抚恤。皇家在安定郡的呼池苑被撤销,改为安民县,用以安置灾民。连长安城中也为灾民建了一千套住宅。大司徒司直陈崇为宣传王莽,于是上表赞颂王莽的功德,说他可与古代的圣人相比。

王莽担心汉平帝的外戚卫氏家族会瓜分他的权力,于是将汉平帝的母亲卫氏及其一族封到中山国,禁止他们回到京师。王莽长子王宇怕平帝日后会怨恨报复,因此极力反对此事,但王莽不听。王宇与其师吴章商议后,想用迷信的方法使王莽改变主意,于是命其妻舅吕宽持血酒撒于王莽的住宅大门,然后想以此为异像,劝说王莽将权力交给卫氏。但在实行程中被发觉,王莽一怒之下,把儿子王宇逮捕入狱后将其毒杀。然后借此机会诬陷诛杀了外戚卫氏一族,牵连治罪地方上反对自己的豪强,逼杀了敬武公主、梁王刘立等朝中政敌。事件中被杀者数以百计,海内震动。王莽为了消除负面影响,又令人把此事宣传为王莽“大义灭亲、奉公忘私”的壮举,甚至写成赞颂文章分发各地,让官吏百姓都能背诵这些文章,然后登记入官府档案,把这些文章当作《孝经》一样来教导世人。

元始三年(公元3年)王莽48岁,立长女王嬿为汉平帝刘衎的皇后(即孝平皇后,后来改封为黄皇室主);长子王宇因吕宽案,被王莽逼自杀,牵连数百人,王莽之同党即上书说,安汉公大义灭亲,公而忘私,作八篇诫书与孝经作为国家选拔人才的书目。

元始四年(公元4年)王莽加号宰衡,位在诸侯王公之上。王莽奏请建立明堂、辟雍、灵台等礼仪建筑和市(市场)、常满仓(国家仓库),为学者建造一万套住宅,网罗天下学者和有特殊本领的几千人至长安,大力宣扬礼乐教化,得到儒生的拥戴。先是四十八万余民众,以及诸侯、王公、宗室上奏请求加赏于安汉公王莽,再是公卿大臣九百人请求为王莽加九锡。于是朝廷赐予王莽象征至高无上礼遇的九锡之命。接着,王莽为了制造太平盛世的景象,先是派“风俗使者”八人到各地考察,回朝后大加赞颂天下太平,彰显王莽宣扬教化之功。其次通过重金引诱的政策,使匈奴等外族遣使来归顺朝贺,王莽遂成为人们心中治国平天下的贤良圣人。

汉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平帝病,王莽以自身祈祷上天代平帝而死。元始五年十二月(公元6年),汉平帝病死,王莽为了避免年长的新皇帝登基,使自己不能任意操纵政局,遂立只有两岁的汉宣帝玄孙刘婴(即:孺子婴)为皇太子。太皇太后秉承群臣之意,叫王莽代理天子朝政,称假皇帝,臣民则称王莽为摄皇帝,王莽自称”予”。

此时王莽51岁,值公元6年,改元居摄元年。王莽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几乎等同于皇帝,这引起了以刘氏宗室为主的反对派的反弹。首先是安众侯刘祟发难,居摄元年(公元6年)刘祟率领百余人进攻宛城,连城门也没有攻入就失败了。第二年九月,东郡太守翟义起兵,拥立严乡侯刘信为皇帝,通告各地,长安以西二十三个县的“盗贼”赵明等也起来造反。王莽十分恐惧,饭也吃不下,日夜抱着孺子婴在宗庙祷告,又模仿《大诰》写了一篇文章,说明自己摄位是临时的,将来一定要将皇位归还孺子婴。同时王莽不断调动大军镇压,攻灭翟义的部队。次年,王莽派王邑平息了叛乱。

王莽的行止,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少过人之处,说白了,无非就是抓住每一个机会,在王朝末世里,准确把握住当时人的道德需求;外加施点小恩小惠(还不用自己掏腰包,比如升官的时候,把朝廷的封赏拿出大部分来施恩于别人)。这些很难吗?不见得。但是,却也不简单。为了把握住每一个可能会失败的机遇,他浪费的付出不知凡几。而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标准大儒的过程中,他的痛苦更非常人所能体会。

这就是一个人的逆袭之路,既要认清时势与机遇,更要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而且,王莽的要求还绝不是如此之低。谁都有那么几个喜欢加班给老板看的同事,但对于王莽来说,这种演技就太low了。要是王莽来演,他能做到不管老板在不在,天天晚上加班到九点。任谁不管什么时候到了办公室里,都永远能看得到他忙得焦头烂额的身影。戏能演到这个份上,真和假还重要吗?而且,行为固然真假难辨,但至少王莽的努力,是真的。出生时带在手里的那把烂牌,既是挫折,也是砥砺。最终,王莽以自己卓绝的勤奋、努力和聪明,把这手烂牌变废为宝,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蜕变,柳九知道,王莽他要称帝了。王莽即将迎来自己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巅峰到光芒万丈,力透千古。

西汉自武帝以后,朝廷上的大臣与学者,论灾异与禅让的风气颇盛行。时人认为灾异是上天对人君失德的谴责。有在昭帝之时晆弘以及宣帝之时盖宽饶上奏禅位,更有哀帝之时听从方士儒生之言进行改元,但改元之后,西汉的衰运仍然没变。受灾异、禅让等观念影响的社会心理,为王莽进行代汉提供了条件。他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宝座,跨过了无数阶梯后,他终于到达了,他离他的理想,只差一步。

王莽大加利用那些声音,献符命的人,皆得丰厚赏赐,有名哀章之人,更献上金匮策书至汉高祖庙,大意言莽为真命天子,表中有十一人都有官衔。初始元年十二月癸酉朔(公元9年1月15日),王莽逼迫王政君交出传国玉玺,接受孺子婴禅让后称帝,入高祖庙拜受,御王冠即天子位,改国号为“新”,王莽即新始祖,改长安为常安,称“始建国元年”,王莽时年54岁。王莽在朝野的广泛支持下,登上了最高的权位,开了中国历史上通过(符命)禅让作皇帝的先河。王莽从安汉公—宰衡—假皇帝—真皇帝其计八年,中国历朝除了贵族革命及平民革命之外,另开篡夺之例。

但接下来,王莽的转变却又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他光怪陆离、让人咋舌的种种表演,让他从人生的顶端急转直下,直到最后彻底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也正是柳九早就知道的结局,楼塌树断宾客散。

始建国元年(公元9年)宣布:将天下田改曰王田,以王田代替私田;奴婢改称私属,与王田一样,均不得买卖。其后,改革币制、官制,规定盐铁官营,山川河流收归国有;同时,与民休息。从此,国泰民安。

由于汉末以来,政治腐败,朝廷奢华无度,地方搜刮盘剥,再加上豪强地主大量兼并土地,使得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经济凋敝,所以人心浮动,政治危机愈演愈烈。王莽执政以来,为了获取民心,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缓和社会矛盾政策,但也始终未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王莽信奉儒家思想,他认为天下要恢复到孔子所宣称的“礼崩乐坏”前的礼治时代,才可能实现政通人和。因此王莽当上皇帝后,企图通过复古西周时代的周礼制度来达到他治国安天下的理念,于是仿照周朝的制度开始推行新政,王莽在始建国元年宣布的政策是:将天下田改名‘王田’,以王田制为名恢复井田制;奴婢改称‘私属’,与王田均不得买卖。其后屡次改变币制,更改官制与官名,把盐、铁、酒、铸钱及山林川泽收归国有。但由于这些政策只求名目复古,很多都是与实际情况相违背的,而且在推行时手段和方法不正确,在遭到激烈反对后,又企图通过严刑峻法强制推行,使诸侯、公卿直到平民因违反法令而受重罪处罚者不计其数,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人们未蒙其利,先受其害,各项政策朝令夕改,使百姓官吏不知所从,因此导致天下各豪强和平民的不满。

而且王莽喜欢改名。各种地名,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他基本上全部都改了一遍,有的还不止改了一次。为此,班固在修《汉书·地理志》的时候,只能在每一个地名下面附注一行小字,“莽曰XX”。对于王莽为何喜欢改名字,柳九当时也不清楚,最让柳九诧异的是,当时大汉朝有东海郡、南海郡、北海郡,王莽觉得不完美,于是硬生生地凑了个西海郡出来(这里要多插一句,所谓的西海郡在今青海湖一带,当时是羌人的地方。王莽为了凑够一桌四海郡,强逼羌人“献”出了这块地方。为了让这块荒凉之地看上去像一个郡,他又强制移民,令大量的罪犯前去填郡)。在我们现在看来,王莽应该是有点强迫症,这还不算什么,王莽还不喜欢负面的字,所以把很多地名都改成了反义词。比如说,无锡改成有锡,东昏改成东明,亢父改成顺父。不过当时,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怎么破?王莽大笔一挥,北边的郡,统统改成填狄、厌狄、仇狄;西边的郡,那就改成伐戎、威戎、厌戎;东边的,就叫填夷;南边的,就叫填蛮。国外的也得改。匈奴单于要改成“降奴服于”,高句丽要改成“下句丽”。在柳九看来,王莽这就是个神经病,跟他以前主人一样。

改名其实是个小事,乱归乱,困难总还是能克服的。况且,王莽不光只改地名,他连官名也改。当官的都不说什么,你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好说的。在王莽所有的改制中,真正让他丧失了民心的,在于改币制。从居摄元年开始,王莽先后改过四次币制,老百姓的财产被洗劫一空。这里可能很多人不理解,那在下打个比方来解释一下:王莽的改币制,不是说从第四套人民币换成第五套人民币,而是某天突然宣布,从现在开始,以前的铜钱不能用了!我们要用一种三角形的钱!那就换吧。可刚换完,王莽又说,那个三角形的也不用了,要换正方形的!1个三角形换5个正方形!那就再换吧。没想到刚换完,王莽又说,正方形也不用啦不用啦,改用五角星型的!1个正方形换5个五角星!三角形的又可以用了,1个五角星换1个三角形!经过这么几番改动,天下大乱。大凡改币制,不管名义上如何冠冕堂皇,最根本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洗劫普通人的财富。因为普通人的财富,大多都是货币财富。也因此,在任何的改币制的政策环境下,最受伤害的,总是老百姓。

而老百姓的另一项财产——土地,则更是在王莽的改革中丧失殆尽,西汉末年,土地兼并问题已经相当严重。“是以兼并起,贪鄙生,强者规田以千数,弱者曾无立锥之居。”因此,王莽改制的初衷和目的是好的,就是为了解决当时最严重的社会问题。但王莽的问题在于他的改革目标太理想化:恢复西周的井田制。更为严重的是,改革方案又太轻率,几近于没有。是的,你没有看错,一项牵涉全国几百万亩土地、几千万人口,几乎全部税收来源的改革,完全没有具体的执行方案。事后来看,在王莽改制的失败中,西周的井田制是否能解决当时的社会问题,已经无关宏旨。缺乏可操作性的执行方案,才是此次土地改革失败的直接原因,正所谓步子迈得太大,扯到了蛋。

即使是好政策,也架不住没有具体规划方案的胡乱折腾,何况政策本身还是个残次品。不足一百字的条文,给地方官员留下了极大的自由发挥空间,得以上下其手。于是乎,政策效果与初衷完全背道而驰。几年之间,土地兼并问题更为严重,天下流民四起,民怨沸腾。最终,王莽被迫取消政策,但为时已晚。他心目中的理想国,终究还是倒在了一开始的路上。

看着王莽一步步崛起,又慢慢走向衰落,柳九最大的感觉就是,王莽是一个标准的儒生。他相信所有的儒家经典均无可置疑,相信上古的“乌托邦”一定曾经真实存在过,而且,至死无悔,柳九知道,王莽眼中尧舜禹的时代就是理想中的乌托邦,但是那个时候天下也没有真正的安定,人类的生活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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