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再打一把就是了，走吧，咱把这头野猪弄回去，这头野猪确实大了一点，做个筏子拖回去吧。”
三人立马动手，简单做了一个木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头野猪弄到筏子上，三人拖着筏子往山下走去，他们的村子就在山脚下，不过百户，离县上很远，去一趟县里得走一天，没什么办法，这个村子里的人只能自给自足，除了耕种之外，也会有一些人上山打猎，他们就是村中的猎户，齐衡卫望李不言三人都是孤儿，他们共同被村里的铁匠养大，铁匠本是老秦人，据说曾是秦朝老兵，除了抚养三人长大外，他还教了三人很多东西，弓马刀枪，识文断字，并且在他们十二岁的时候便要求他们上山打猎，用铁匠的话说，甘罗十二拜相，肩负起大秦的命运，他有把自己年轻当做借口吗？所以别看三人才十六岁，但是也算是在山林中混迹四年的老人了，这四年来他们也经历了一些生死，正是在与野兽的斗智斗勇中，三人的性格也逐渐显露出来，村中有相命之人，点评三人，李不言遇事魏如泰山，心无惶惶之意，颇有大将之风；齐衡不动则已，动若雷霆，锐利之气勇不可挡；卫望生性跳脱，不拘一格，刚中柔外颇有皓月之意。
很快，三人便到了山下，刚一出山，便见到了在山口处等着三人的老猎人们，他们与三人一同进山，不过半路分开，约好山口见面后，各自寻找猎物，看起来老猎人们也是收获颇丰，昨夜大雪，没有冬眠的动物们只能在雪停后出来寻找食物，加上老猎户们经验丰富，对于动物会出现在哪里有更深的了解，此时一众老猎人们居然猎得了一只老虎，看起来比三人猎得的野猪只大不小，不得不佩服这些老猎人们，在山中，经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因为随时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险境，而只有靠无数次生死之间的积累，在山中方才能够得到最大的收获。
齐衡本来还想着跟老猎人们炫耀一番，只是没想到老猎人们的收获居然比他们更大，像这种体型的老虎，三人即使遇到，也要思考思考，毕竟像这种肉食性动物发起狂来三人还真不一定挡得住。
“老姜，老田，你看这仨臭小子，收获不小嘛，哈哈哈哈…”
“姜叔，田叔，赵叔辛苦了。”
“小子们没伤到吧，这次收获真不小，我也很少见过这种体型的野猪，你们走运了呀。”
“姜叔别打趣了，跟我们比起来，还是你们的收获更大一些吧。”卫望撇了撇嘴，看起来有些不太服气。
“哈哈哈哈，臭小子们，你们以后肯定比我们强，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一些，下次不一定了，走吧，我们回去，出来一整天了，村里的人该担心了。”
“嗯嗯。”齐衡三人附和道，还没走出多远，李不言肩上爬着的白狐也被三人发现。
“不言，这狐皮子不错呀，哪猎的？”
“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想带回去养着。”
“这样呀。”
“嗯嗯。”
猎户们都有养宠物的习惯，有养狗的有养狼的，所以养个狐狸也不算太过可疑，几个老猎户也不再过问，路上几人聊着天，赵叔讲述着他们三人猎虎的情景，虽然听起来简单，不过齐衡三人知道其中凶险，也不得不为三人捏了把汗，要知道，一个不小心三人回来的就是尸体了，不，应该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几人很快便回到村子里，将战利品分了分，几人拿了一点，剩下的就由三位老猎人分给村中的其他人家，告别后便各自回家了，老铁匠一年前已死，卫望学了打铁的技艺，便留在铁匠的老房子里，齐衡李不言二人也在村中人的帮助下盖了房子，分家住了，三人虽说情同手足，不过因为卫望齐衡都已娶妻，也不好再在一起生活，两人的妻子都是村中的姑娘，都是性格恬静懂事的女孩，看着二人生活圆满，李不言打心底里为二人高兴，他也不是不想娶妻，不过村子本来就小，也没多少女孩子，年龄适合的也都成了他嫂子，所以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再说现在他才十六岁，也不是很大嘛，以后有的是姑娘，所以也就不着急了。
推门进屋，此时天已经黑了，李不言点上灯，微微颤动的烛火照亮了他简陋的屋子，朝颜也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蹦上李不言睡觉的席子上，打量着他的屋子，确实简陋无比，除了睡觉的席，剩下的家具就是几个柜子，还有一个灶台，李不言先是解下长弓和短刀挂在墙上，随后准备生火做饭，打了一天的猎，除了啃了张粟饼再没吃任何东西，家里还有些余粮，他也准备烤点肉吃。用火烤肉是最简便的烹饪方式，如果把肉直接放在火上烤，在古代叫做燔；穿成串，就是类似今天的烤串叫做炙；如果把肉外面包上泥，直接再放在火上烤叫做炰，有点类似于我们今天叫花鸡的做法。烧烤，可以算是人类最原始的烹饪方法，只不过那时还没有烧烤界的绝代双骄——孜然和辣椒，孜然在唐代以后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国西域地区，而辣椒就更晚了，要等到明朝末年，才会从南美传入中国。在秦朝，用的最多的调料，就是盐和花椒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吃货，李不言家中当然会有盐和花椒，虽然数量不多，不过省着点用能吃很长时间。
朝颜看着李不言在忙上忙下的烤肉，她闲的无聊，便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出身什么大户人家，没想到就这破屋一间，薄田一亩，就这样的生活，这么多年我想也该受够了，不想改变一下嘛，只要你说出来，那我就能帮你实现，怎么样，很划算吧。”
“我的狐仙大人，用脑子想想，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上山打猎，再说破屋一间足以遮风挡雨，薄田一亩足以食甘寝宁，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一个人的生活确实太无聊了。”李不言回头对朝颜说道。
“即是如此，那你可以要一个美人陪你嘛，这愿望也很简单。”朝颜接话道。
“狐仙大人，跟我过这种清苦日子，别说美人了，就是是头牛都得饿瘦了，我又怎么敢祸害别人呢，喏，大人，尝尝怎么样。”李不言将烤好的肉分了一块递给了朝颜，朝颜吃完后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伸出爪子，意思很明显是再要一块，李不言又切了一块递给了它，自己则用匕首穿着剩下的肉吃了起来。
很快，一人一兽便已经吃饱了，李不言生了盆炭火，小小的房间很快便有热气的感觉，李不言往炕席上一躺，便开始回想起今天奇妙的际遇，朝颜看到不说话，便知道他应该还在怀疑今天的所见所闻。
“别想了，是不是还不相信世上有妖怪。”朝颜跳到他身上说道。
李不言随手摸了摸朝颜毛绒绒的小脑袋，开口道：“当然不相信，这说出去谁能相信，还真有动物能口吐人言，不光是口吐人言，还有法力，这哪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我都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哈哈哈哈，小子，还是你见识少了，你该不会认为这世上没人知道有妖怪吧，我告诉你，有很多人知道，只是不说而已，而且也有很多妖怪羡慕人间的生活，化作人身试图融入人类的生活，它们也会结婚生子，你觉得如果有这样的妖怪，和它们朝夕相处的那个人会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嘛，不会的，一天两天可能认不出，可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那些人类自然知道他们是妖怪，但是他们也不会跟别人说，所以这世上妖怪和人类的故事多着呢。”
“是呀，还是我见识少了些，不过妖怪和人类还能生孩子？那生下来的是什么，妖怪还是人类，又或者是半人半妖？”李不言感概的说道。
“你还真是会抓重点，我又没和人类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也化成人形，咱俩个试一试？刚好我对你感觉还不错，过一辈子也可以。”朝颜走到李不言脸旁，轻轻开口，它呼出的气息吹在李不言耳朵旁边，挑逗着李不言。
李不言克制住身体的感觉，不过还是开口道：“可以嘛？”
毕竟是年轻人，正是春心萌动之时，自然受不了这种诱惑。
朝颜一尾巴拍在李不言脸上，“臭小子坏的狠嘛，我这一试就试出你的色心了，别想了，我们狐妖没有修炼到九尾之前是没有办法保持人形的，不过可以通过幻术让你感觉我是人，但是只能看，摸不到，更别提怀孕生子了，不过我有听过族中长辈说起过，人和妖生下来的孩子是半人半妖，不过如果没有他的妖怪父亲或者母亲帮助他开启妖力的话，他就是一辈子的普通人类，必须是他的亲生父母妖怪帮助他开启妖力，其他妖怪都不行，即使再厉害的妖怪也没有办法，不过据说也有例外，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李不言摸了摸被尾巴拍的脸颊，别说还真有些痛，“狐仙大人，你现在还是八尾狐吧，是不是修炼到九尾很难呀？”
朝颜动了动尾巴，好像不太想搭话，不过还是给李不言解释到：“难，这千百年来，只出了苏妲己一个九尾狐，其他大多都停在八尾狐无法更进一步。”
“为什么呀？”
“我们狐妖一族如果想修炼成仙的话，我们每修炼百年就会长出一条尾巴，等到有第九条尾巴的时候，就算是功德圆满，可是这第九条尾巴却是特别难修炼到的，因为当修炼到第八条尾巴的时候，上天就会给我们一个提示，往后每到一百年，就去帮助遇到的第一位人类完成他的一个愿望，心愿完成以后，就会长出一条新的尾巴，便有机会成为九尾狐仙，但是每次帮助人类完成心愿后，从前的尾巴也会脱落一条，所以仍然是八尾狐狸，始终没办法达到九尾狐的层次。”
李不言听后久久无言，也不知道该出声安慰还是干嘛，只能再问道：“那当时苏妲己没有留下什么提示或者说帮助吗？”
“没有，她只是说让我们继续修炼，真的能够修出第九条尾巴，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离开了。”
“那你今年已经是修炼的多少个年头了？”
“你是想问我多少岁了吧，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千八，还是两千，早就记不清了。”朝颜说完后便趴在席上蜷缩成一团，看来是要睡觉了。
李不言轻轻起身，先是添了些炭火，然后找了一条毛毯盖在朝颜身上，随后自己也上席躺下，不过却始终睡不着，他脑海里一直在想，以前自己的见识实在是太短浅了，他也不是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妖怪，只是这十几年来从没了解过的东西，即使存在，他也需要时间去接受，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一早，李不言就已经整装待发，他今天准备再去山林中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打点猎物回来，这次他没有叫上齐衡卫望俩人，毕竟昨天也是忙了一天，加上人家俩又不像他是单身汉，今天肯定在温柔乡里躺着呢，这要是把人喊起来就太不地道了，出门前他也问了一下朝颜，他现在特别害怕进山打猎猎到妖怪，不知道还好，这一旦知道世上有妖怪，心里就总是惴惴不安，你说万一不小心惹到了某个妖怪，猎没打到命再丢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妖怪都像朝颜一样能原谅他，不过朝颜说没什么事，正常的妖怪不会跟人类斤斤计较，而且正常的妖怪们都在忙着修炼，没空在山林里瞎转悠，所以就放心去打猎吧，当妖怪什么的不存在就好。
李不言走在路上，心里却叫着苦，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家里正躺着一个，还让我当妖怪不存在，这也太难了吧，他摇了摇头，妄图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小李子，这么早就出门打猎吗？昨天不是刚去了一趟嘛。”李不言在路上遇到了起早准备去村头井里打水的张家大姐。
“张姐早呀，这不想着多存点肉过冬嘛，趁现在多跑几趟山里，天再冷的时候就不出去了。”李不言回答道。
“行嘞，在山里小心一些，冬天山里的野兽都没有食物，饿的它们见到活物就想吃，一定小心一些呀。”
“好嘞张姐。”
李不言告别了张家大姐后，很快到了山脚下，从怀里掏出肉干咬了一口，又掏出酒壶喝了一口酒，算是暖了暖身子，随后一头扎进山林里，山林中的雪还没有要化的迹象，一片白茫茫的山林，随着李不言一点点的深入，雪地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动物的脚印，脚印有新有旧，很容易便可以分辨，按照李不言的想法，他现在还要养只狐狸，肯定不能像自己以前那样饱一顿饥一顿的。
李不言穿梭在山林中，他正在追寻一串看上去还是刚刚留下的脚印，从脚印上看，差不多应该是一头鹿，深夜狩猎比白天狩猎要难得多，所以他要趁着天还没黑下来的时候回村，不然夜晚的森林很容易将他吞噬，他倒是不怕什么豺狼，但是熊虎豹之类的很容易把单独狩猎的猎人咬杀。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头鹿正在雪地里觅食，这头鹿看上去很健壮，已经足够他过冬的口粮了，李不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影，从背后拔出一根长箭，注视着不远处的猎物。
在冬季，特别是落雪以后，所有的动物都会变的异常警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们快速奔逃，李不言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所以他的动作异常的缓慢，但是他的眼睛确实非常有神，其实李不言长的挺好看的，只不过多年的山林生活让他小小年纪脸庞上就有了很多疤痕，看上去不是特别狰狞，但是也很影响这张脸的美感，他的皮肤也被太阳晒的发黄，是草木入秋之后的那种黄色，不过也可以看出他原先的皮肤应该很白，毕竟跟他相比，齐衡和卫望就像是黑猴一样。
李不言此时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不远处的猎物，冰冷的箭头上透出阵阵杀意，而那头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抬起头来在四处寻找，长箭飞出，破空而至，就在李不言以为定会有所收获的时候，那头鹿却在长箭刚射出的时候拔腿逃开了。
李不言也很是诧异，他可以确定他没有暴露，而那头鹿也明显是感知到了危险，难不成是……
就在李不言思考的时候，身边的雪松开始出现微微的晃动，上面的积雪一点点飘落下来，深山老林，周围除了草就是树，没有别的东西，但是那树确实在摇晃，难道是地动了不成？正想着，就见那棵大雪松一阵猛颤，像是树上有什么巨大的物体正在蠢蠢欲动，李不言抬头往上一望，只见一头巨大的老罴正趴在雪松上面，它低着头，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不言，老罴居然会上树，李不言是第一次见到，但是现在的情形完全由不得他呆在这里，没时间吃惊，李不言转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刚冲出去没多远，噗通一声从身后传来，李不言知道，这只老罴从树上摔落下来了，以他奔跑的速度完全跑不过山里的老罴，这样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李不言回头弯弓搭箭，就在老罴要翻身爬起来时，一根长箭射出，直中老罴的面门，奈何这老罴头硬似铁，长箭只是刺破了它的皮肉，李不言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山林中的老罴皮糙肉厚，以箭矢的威力，想要伤到它，只能是射中它的眼睛，电光火石间，第二箭射出，也不等着箭矢命中转头便跑。
长箭命中了老罴的右眼，老罴吃痛，失明的右眼让它更加狂暴，它怒吼着冲向射伤他的人类，李不言跑了一会儿，浑身热汗直流，跑了一会儿后他的心神也冷静下来，眼看身后的老罴横冲直撞的狂追，虽然他暂时可以凭借密林粗书躲避，但是人力终究有限，这只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李不言知道不能盲目的跑下去了，这老罴已经瞎了一只眼，只要他再把老罴的左眼弄瞎，那他还有机会活下去，甚至弄死这只老罴。
李不言心中打定主意，拔出短刀就准备搏命，此时老罴就在他身后，伸出前掌就往李不言抓了过来，李不言举刀格挡，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李不言直接被拍飞出去，胸前的衣物也被撕裂，几道血痕出现在胸前，幸亏他用刀挡了一挡，不然此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地上的积雪也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没有摔得很严重，在李不言飞出去的时候，他怀里的肉干也散落一地，老罴性蠢，闻到了肉干的香味便停下了脚步，开始捡落在地上的肉干，这也给了李不言机会，他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如何，从背后摸了一根长箭便冲向了背对着他吃肉干的老罴，老罴只是坐在地上就有一人多高，此时它的注意力被地上的肉干吸引，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拍飞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此时李不言已经冲到老罴身后，只见他高高跃起，力由地生，他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由于老罴背对着李不言，所以他只能猜测老罴左眼的位置，他跳到了老罴身后，手中长箭猛地一刺，速度之快让老罴都没来得及反应，他赌对了，手中长箭稳稳的刺入老罴的右眼，老罴吃痛一声怒吼，粗壮的身体一抖，直接将李不言摔飞出去，随后用两只前掌奋力乱抓，失去了视力的它只能凭借本能对李不言进行攻击，而被抖飞的李不言在空中无法调整身形，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背上的长枪与箭矢通通散落折断，还有一根断裂的箭头还刺入了他的后背，李不言摔落在地还滚了几圈，后背与胸前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伤口即使不深，但是不止血的话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不言清晰的感到身体各处就像是散架一样的疼痛，他趴在雪地上一动不想动，但是身后老罴疯狂的怒吼催促着他忍受着爬起来，当爬起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右腿骨折了，刚才身体各处的疼痛很好的掩盖了他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感知，身后的老罴还在肆意破坏着周边的事物，他捡起身边的断裂的长枪当做拐杖，一瘸一拐的试图远离那只发狂的老罴，虽然这老罴已经失去了视力，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将其捕杀，他能做的就是逃命，幸好这老罴现在正在发飙，对于李不言离开时发出的声音毫不在意，使得他有机会逃离现场。
李不言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他的情况很糟糕，身体的疼痛他可以忍受，伤不致命，但是在这种天气状况下即使一点小伤也变得极为危险，他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模糊，渐渐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还是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这片茫茫无际的山林里，像一具尸体，尽管他现在还有呼吸，但是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他很快就会失去体温，死在这里，山林中一些没有冬眠的鸟儿飞来飞去，它们似乎注意到李不言，纷纷落在他身上，用他们的喙啄着他的身体，但是很快它们便四散纷飞，因为李不言的身体动起来了，他似乎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带着飞了起来，一团青色的光芒包裹着他的身体，而不远处，那只受伤的老罴也出现了，只不过也是被一股青色光芒笼罩着，而且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气息，应该是已经死了，在老罴后面，一只八尾狐正在空中御风而行，如果有人在这，一定会惊叹真乃世间奇观，在空中奔跑而行的白狐，八条尾巴迎风招展，青色的光芒照亮了半座山林，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景象，但是，如果世上有仙，那也也不过如此。
李不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小破屋子的屋顶，怎么回事，地府难道是这种景象？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但是却没有感到寒冷，而且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他动了动腿，发现自己的腿恢复正常，环顾四周，正是他的小破屋，难道地府真就是自己的家嘛，还是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只是灵魂尚在人间徘徊，本来他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昨天连狐妖都见过了，那地府跟灵魂应该也会存在吧。
正当他准备下去看看时，左手突然碰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人死了为什么还会有触感，紧接着一丝疼痛从左手手腕传来，他惨叫一声，发现刚才左手碰到的居然是朝颜，他刚才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朝颜的尾巴，然后被它咬了一口，李不言摇摇头，看来自己没死，应该是被这狐妖救了一命。
“下次如果你在摸我的尾巴，那你的命就没了。”朝颜飞到他身前，气呼呼的说道。
李不言先是莞尔一笑，随后开口道：“尊家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下次啦～”
“你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一个人打猎还敢对那老罴出手，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朝颜在他身前晃动着自己的尾巴，开口说道。
李不言没忍住，又伸手摸向朝颜的尾巴，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朝颜躲了过去，随后一尾巴甩在他脸上，李不言吃痛，悻悻的收回了手，摸着他被甩了一尾巴的脸颊。
“尊家，您救了我的命，也算是帮我完成了一件心愿，那您现在是不是完成了这百年之约？”李不言开口问道。
“你别说了，不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愿望都不作数的，我也懒得再去找别人，这次就当是额外附送，但是你要记住，只此一次，这已经是破例了，再有下次，你就自求多福吧。”看不出朝颜什么表情，李不言只能点点头，连声附和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那老罴我也帮你带回来了，正在屋外，还有，我要吃烤肉。”
“多谢尊家，哈哈哈哈，这个冬天不用挨饿了，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做。”
李不言起身下床，突然想起来自己正一丝不挂，转头问道：“我衣服呢？”
“扔了，都破成那样了，穿肯定是不能穿了。”
“不对，我为什么不觉得冷呀？”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