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诚不我欺

“嗯......再来一杯,喝!”

“喝个锤子,做梦都在吃席?天大亮了,起床办正事啦。”

余晚歌睁开朦胧的双眼,猪哥就蹲在自己的身前,笑得贱贱的。

“我......这是醉了?”余晚歌双手一撑,从地上跳了起来,摸了摸头。

“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没点数?是谁在孤儿院的时候吵着要院长妈妈买了三大碗甜酒,结果喝了一碗半就不省人事?”猪哥促狭的看着余晚歌,眼神中有片刻而逝的追忆。

“切。这不比你个滴酒不沾甚至连甜酒都不敢喝的怂包强?”

“要不是每次你的破事都要我来处理,时刻都得保持理智,谁会滴酒不沾啊。”猪哥无奈摇摇头,一副慈祥老父亲看着自己痴傻的儿子无理取闹的表情。

“个锤子。谁酒精过敏心里没点数啊?以前看我喝甜酒嘴馋,偷偷干了一大碗,然后被院长抱着送上救护车的胖子是哪个混球啊?”余晚歌咧开嘴大笑,想起了猪哥的黑历史,“抱着你这肉球可难为坏了院长,手都给勒红了。当时救护车上的护士看到你都惊呆了,全都惊呼你这肉球一样的身材绝对是怀了三年的哪吒。”

“......后面半段纯粹是你的胡编乱造吧。说起来自从来了都市,我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啊。”猪哥摸了摸自己依旧凸出的小肚腩,“还是院长妈妈做的伙食好啊。”

“又想她了?老妈宝男了。”余晚歌拍了拍猪哥的肩膀。

猪哥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挺久没回去看望过院长妈妈了吧?”

“有空一定去。”

“你这个有空一定去,可是从一年级说到了二年级啊。”猪哥苦笑着捂住了脸,“这和那些说着下次一定却每回都不投推荐票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哎呀,流炎霜昨天冒雨走了?”余晚歌环顾场内一周,没有流炎霜的影子,一副惊讶的样子,好像是刚刚想起了这件事情一样。

猪哥没有在余晚歌生硬地转开话题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事实上,即使在孤儿院待了很多年,余晚歌似乎也没有真正的认同过院长妈妈。或者换句话说,在心底深处,他一直相信着自己不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意抛弃的,因而也不愿意认别人为妈妈。从称呼上就可以大致看出来,在孤儿院的十多年,从小鬼到少年,余晚歌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叫过院长妈妈,从来都只是疏离的“院长”,最多也不过是“阿姨”。

他不太愿意去见院长,一方面想来是不太愿意回忆起从前一些对他而言不算太美好的记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不太愿意面对院长妈妈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不愿回头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强烈吧。

“喂,我说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用一种怜悯旳眼神看着我啊?我就是问问流炎霜昨晚是不是冒雨走了,这他妈也能激发你泛滥的母性?”

“什么泛滥的母性,爬。”猪哥看了看余晚歌的床,笑嘻嘻地说,“人家是今早走的。昨晚,她睡的是你的床,你睡的是......”

“我说怎么一觉醒来四肢酸痛,比上次睡觉的时候被猫打了四个小时的巴掌还疼,原来是在地上睡了一宿。”余晚歌气得跳起来打断了猪哥的话,“那个家伙明明只要让她睡地板就完事了嘛。”

“妈的不废话了,越说越气,去干今天的正事吧,社团场地还没批下来呢。”余晚歌骂骂咧咧的出了洞穴。

猪哥微微一转头,看到了地上几块或烧焦的,或过硬的,或调料撒多以至于味道奇怪的里脊肉,正是余晚歌昨日多次尝试的失败品。又看向了余晚歌奔飞出去的背影:“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就是改不了了是吧?这家伙,偶尔还是挺绅士的嘛。”

“好吧,也到吃早饭的点了。”猪哥朝着洞穴外照射进来的光芒伸伸懒腰,叫醒仍在睡梦中傻笑流口水的张芳,跳出洞穴,重新将洞口的藤蔓覆上,下山去了。

清晨的暖阳,虽称不上温暖,看到的片刻却足以给人内心无限的希望与向往。站在办公室的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暖阳初升,开始美好的一天,今天的工作也要努力呢!佐藤岚可爱地握了握拳,在心中对自己加油鼓劲。

“有什么困难的?这种问题不是很好解决吗?你们学生会的,这点小问题随随便便就能解决了,快盖章就完事儿了,别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啊。”

“可是这样的文件我真的没有资格签署,最好还是等会长来了以后,经过讨论与商榷......”

站在楼上的办公室,佐藤岚隐约间听到楼下似乎在发生着不太愉快的对话。会长说过“在学生会工作的日常,就是要学会和麻烦打交道。”而身为会长秘书的自己,更是不能等着麻烦找上自己,而应该勇敢地去找到麻烦并积极地解决麻烦。

“加油,佐藤岚,你可以的。”少女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加油鼓劲,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快步走下楼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少年,一时间短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眼前这个名为余晚歌的少年,简直是第二十一学区,不,是整个异能都市胡搅蛮缠的祖师爷。要和这种家伙讲道理,简直比找到一头天蓝色的骆驼还要难。天蓝色的骆驼?阿凡达是天蓝色的。可是,阿凡达又不是骆驼。

“哎呀,佐藤岚,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集中精神,你可以的。”少女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走到了余晚歌的面前,挤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好,余晚歌学长,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嗯......你不是那个自信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的小跟班吗?”

“......”佐藤岚的眉头几乎是瞬间就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舒展开来。

佐藤岚,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是一次锻炼能力的大好机会。

“学长可能是对我本人有一点误会。不过没关系,学长是有什么事务要处理吗?”

不在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上和他过分纠缠,将问题重新引导回要解决的事务上,佐藤岚,干得漂亮。少女在心中对自己的反应暗暗点赞。

“你是因为在胸部实在没有什么自信,所以尝试转移话题?”

“......”少女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行,我得把话题拉回正轨。少女在心里对自己点点头。

“余晚歌学长一大早赶过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务吧。我看,不如我们先解决首要问题。”

“胸部太过平坦的话,我建议喝丰胸牛乳啦,效果斐然呐。”

少女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流氓啊。佐藤岚,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少女觉得自己仿佛要晕眩在迷茫的漩涡里了。

“余晚歌,又有什么事?”温润的声音,却是不怎么客气的语气。

少女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在视野的尽头,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正向这里走来,步子不快不慢,坚定而有力,金色的眼镜架在白皙的面庞上,衬衫前的口袋里装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温文尔雅的气质是简单的打扮也无法掩盖的。不是会长弗朗西斯还能是谁?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在自己最为窘迫的时候,会长都能及时的赶到,就像救世主一样,快刀斩乱麻地解决问题的同时,还能教会自己很多处理问题的方法与为人处世的道理。仍然记得第一天,自己最开始接手秘书的工作,因为疏漏,一项数据录入错误,导致后续数据录入错位,一错百错。操作后续流程的同事们都对此颇有微词,甚至有人提出让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担任秘书这一重要职务是否真的合适。

只记得当时的佐藤岚都快要哭出来了。是会长力排众议,压下了反对的声音,甚至在此后特意培养佐藤岚的工作能力。也曾经疑惑地问过会长,为什么不选用经验丰富的高年级学生担任秘书一职,却愿意特地培养自己这样一个除了热情,工作经验几乎为零的萌新呢?会长那天望着窗外的夕阳,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笑了笑:“工作能力弱可以培养,人若是朽坏的却很难治好啊。”

佐藤岚其实没有太听懂会长的意思,却明白了会长对自己的支持是因为看重了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吧。自己也更应该努力工作,让会长知道,他没有看错人!自己,也可以成为会长的助力。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了,而且工作这么些日子,本以为自己有所进步的,今天看来,根本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只会让社长失望吧?

少女的心里流转过千万个念头,此刻却委屈得“啪嗒啪嗒”流下晶莹的泪珠来。

“喂喂,弗朗西斯,我可啥也没干啊。碰瓷,这是碰瓷。”余晚歌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看着弗朗西斯慌忙解释,“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诚不我欺。”故作深沉的点点头,余晚歌一副对自己的回答相当满意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恶趣味?”完全没有看到事情经过的金发弗朗西斯瞪了余晚歌一眼,直接就猜到了事情可能的轨迹。无非就是余晚歌那张把不住门的嘴,又惹哭了自己这个工作时间尚短,心理承受能力还不算强大的秘书。

快步走到梨花带雨的助手面前,拿出了纸巾,一边柔声劝慰:“这种灾厄级的家伙,不用给他好脸色的。不好好说话就不必理他。”

“你说谁是灾厄级的家伙呢?”余晚歌歪着头

“可是......我......明明过了这么久,工作上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少女的声音哽咽着。

“你工作的时间不算长,一两次失败算不了什么。”

“可是......可是......我辜负了会长你的信任......”

完全没有搭理余晚歌,会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不是说要展现你的进步给我看吗?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你那眼泪是怎么回事,你的眼泪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吗?”

“你是不是串台了?”余晚歌在一旁尝试打断。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不经历失败的痛苦怎能享受成功的喜悦。擦掉泪水,和我一起处理这个麻烦吧。”坚毅的声音似乎给了少女莫大的勇气,她终于擦去了泪水抬起了低垂的头。

“你擅自把别人比喻成风雨实在是过分啊。”余晚歌大声抗议。

“嗯,那么现在就来看看你有什么问题吧。如果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了。”一向儒雅随和的金发会长拧了拧手腕,看向了余晚歌。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余晚歌退后了一步。

“噗嗤。”少女忽然笑出声了,温暖的阳光照在尚未干涸的泪痕上,熠熠闪光,嘴角轻扬的笑容,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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