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人生

从那次事件之后,陈墨虽然能看见了,但却更阴沉。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只有在父母面前才会有活力。沈梦轻越发的感觉到儿子有些不对劲,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儿子有心理问题,但陈墨自从出院之后的种种反应行为,焦虑,偶尔狂躁,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还好像极度缺水一样,经常大量的喝水。

“小墨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了吧?”沈梦轻担忧的问着陈极,陈极无奈,“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子好?”“可这是严谨的心理分析,小墨有抑郁,精神分裂的…….”

“好了,好了,小墨没问题的。”陈极无奈的揉着沈梦轻的头。而陈墨,自从在医院就在研究自己的火焰能力,只不过在医院里的时候父母一直在身边,没有多少机会,回了家之后陈墨则一口气钻进了研究超能力的世界里。至于母亲说的那些不正常举动,父亲询问了陈墨之后。

陈墨很绝望,自己就研究个超能力怎么就被亲妈当成神经病了喂。焦虑是因为在思考意识体时候看到的一切,暴躁是因为在激发火焰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就会狂躁。自己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突然有了超能力的事,所以一直躲在房间里。至于喝水….

练习控火很热的好吧,虽然火焰不会伤到自己,但温度还是有的。有点缺水,多喝点水不正常吗?“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陈墨在心里默默念叨。

陈墨房间里,窗帘全部拉着,陈墨盘坐在地上,手里一朵火焰在灵活的翻腾着,自从陈墨从医院回来之后,陈墨就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火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控火的力量,这让陈墨十分兴奋,这可是超能力啊,超能力诶。这可是与杀人齐名的放火诶,陈墨很兴奋,陈墨觉得自己可以一打五…..,

咳咳,扯远了,陈墨的手腕一翻,火焰飞出,漂浮在隔自己一米的地方。意念一动,陈墨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火焰的位置。“这招不错,可以用来偷袭。嘿嘿嘿。”陈墨笑得很猥琐,“对了,应该准备个武器啊,不然不符合我帅气的超能力者的身份。嘿嘿,悄咪咪的闪现过去,趁他不注意给他腰子一刀。”陈墨笑容继续猥琐,畅想在自己的幻想里。

这时一缕缕黑雾从陈墨的影子里升起,缠绕在陈墨身上,慢慢汇聚成人形。黑影凑向陈墨的脸“走出这座城,这是囚牢!”声音嘶哑,难听。但却直接砸入陈墨心里,陈墨笑容凝固,神色逐渐冰冷。

“以我现在的力量,怎么走?走出去又怎么样?出去送死吗?”陈墨眼神危险,声音压抑着恐怖的情绪。黑影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嘶哑的说道:“走出这座城,这是囚牢!”陈墨不再说什么,看着手中跳跃的火焰,眼神逐渐深邃,低声自语:怎么走出去?我特么今年才七岁,就离谱。小兵张嘎打岗楼吗?

再说了,走出去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都死光了,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们还在苟延残喘。”黑烟飘摇,激荡,声音突然低沉:“贪婪在这座城里,去找他,他会带你走出去。”陈墨眼角抽动,咬牙切齿:“贪婪在这座城里?让我去找?这座城将近百万人,让我怎么找?他怎么不来找我?..........”

耳边嘶哑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陈墨也依旧在念叨。火焰摇曳,黑烟缭绕。影影绰绰。而此时陈墨的房间门口开了一条小缝,陈极,沈梦轻夫妻两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瞄着,而陈墨的感知圈却根本没有感知到这两个人。

“老婆,这儿子又是火又是黑烟的,有点恐怖诶。那个黑影好像要把咋儿子拐出城,要不要锤他。”陈极小声的问自己老婆。沈梦轻白了陈极一眼,“锤什么?没看见儿子都不理他吗?话说你觉不觉得儿子这样还挺可爱的,有种反差萌。……”

陈极无语,“别看了吧,每天都来看到的都一样,感应不也是可以吗?我们回去睡觉吧。”陈极无奈的小声叫着。沈梦轻斜了陈极一眼“你那是想睡觉嘛?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憋着,万一儿子出事怎么办?”陈极刚想反驳,却感觉有只手掐上了自己的腰。他立马改口“嗯,你说得对,儿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但实际上,就连陈墨的母亲,作为一名心理医生,都没有察觉到陈墨深层次的问题。陈墨的意识和记忆从出生前就开始了,但种种不幸使他长时间封闭自己,恐惧与别人交流。在这种病态的情况下,尽管陈墨父母极力的想把这种影响对陈墨降到最小。一有机会就和他说话,讲故事。但终究,陈墨还是受到了影响,

他开始思考。从一两岁开始,从他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他思考一切,思考自己,思考其他人。思考看见的,听见的,存在的,不存在的。仿佛是本能一样,不断的思考一切。

他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长时间自我封闭式的思考,加上初时对外界的一切的恐惧。让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出现扭曲,陷入了自己编制漩涡里。走不出来,也无法让认知里病态的世界观恢复正常。

陈墨对外界的一切都有敌意,但后来在父母的影响下变成了冷漠。他对世界不满,厌恶社会,也厌恶自己。

一切都仿佛老电影里的光影效果,冰冷,残忍,却也是成就电影的关键所在。看上去如果色彩柔和,一切会变的更美好。但色彩却会杀死所有的震撼。与其说病痛与不幸扭曲了陈墨的人生,不如说陈墨用扭曲自我治疗不幸与痛苦。

凌晨一点的运动公园,已经八岁的陈墨坐在长椅上,右手摩挲着手杖。看上去局促不安,他声音很小还透着恐惧的颤抖,问傍边的微胖中年人:“叔叔,你真的会把我送回家吗?”中年人微微有些不耐烦:“真的,不是说了是你爸爸让我来接你的吗?”“哦,是吗?”

陈墨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旁边的中年人却冷笑了一下:“小样,你都落到我手里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中年人心里已经在盘算这个孩子能卖多少钱了。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中年人瞬间紧绷住神经,待看清了来人之后才放松下来。“老九,怎么来的这么晚 。万一货出了问题怎么办,这个先天就有残疾,可是上等货,省的你们伤天害理了…..”

中年人给来人打着招呼。来人身型消瘦,带着口罩墨镜,看不清脸。“知道了,给你提点价,但你这货来路干净吗?”“放心,查过了,家里没啥关系,就两个医生。”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叔叔,你们这是要拐卖我吗?”童音清冷稚嫩。“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办法吗?哈哈哈!”中年胖子放肆的大笑。“没什么办法,就是想确认一下。万一………我杀错了怎么办。”

陈墨也笑了,淡淡的说着。同时,一抹火焰突然在那两人身上燃起,两人惊恐的大叫,但已经无济于事,火焰爆燃,淹没了两人。两人在地上翻滚着,惨叫声无比凄厉,陈墨面无表情的坐在长椅上,注视着这两个人。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两人叫声慢慢变小,躺在原地不动了。火光一缓,静静地燃烧着,照亮了陈墨此时复杂的神情。许久,烧焦的气味逐渐被替换成一股肉香,陈墨叹了口气,火焰突然全部熄灭。陈墨也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两具焦黑难辨人形的尸体。

次日早,陈墨一家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陈极捧着一份早报读着。陈墨则和母亲谈笑着,十分开心。陈墨突然惊叫了一声,“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那个运动公园死人了。”“啊?怎么回事?”陈墨和母亲马上凑了过来,一家三口挤在一起看着晨报。

“今日凌晨,公安民警接到报案,某运动公园发现两具焦尸,尸体身份暂未确定。公安部门推断,可能为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两人被活活烧死,生前有剧烈挣扎迹象。但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火焰长时间灼烧痕迹,专家推断这里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此呼吁广大市民夜间减少出行,保护自身安全。”

“真可怕啊,陈极感叹着,然后对陈墨嘱咐着,:“平时爸妈出去了有人敲门不要开,最近别出去了……”“好了,知道了,你和老妈赶紧去上班吧。七点半多了。”陈墨眼睛在报纸上扫视着,漫不经心的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近日,我市旧城区发生发生多起恶性伤人事件,据市民李先生……..”

陈墨父母已经出门上班,陈墨站在窗前看着远方,正气浩荡的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鞭数十,驱之别院,行炮烙之刑。”黑烟缭绕,影子升起。“你不说话其实没人把你当哑巴,因为就我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活着,你在别人眼里坟头草说不定已经有我这么高了。”陈墨一脸黑线的回击着。

“是谁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在厕所里蹲了一晚上?啊?”影子愤愤。陈墨都气笑了“呵呵,来,是谁装深沉骗了我一年多?危言耸听,让我焦虑的,搞得老爹老妈都以为我疯了。都准备给我送精神病院去了!”“这…..,这不是……”影子语塞。赶忙岔开话题“你准备接下来咋办?”陈墨鄙视的看了影子一眼,然后继续正气浩然的说:“当然是维护城市和平。为祖国发展献出一点微薄的力量…..”“停,停,停!别说瞎话能死啊!”影子身上黑烟激荡,显然很无语。

陈墨突然安静下来,看着远方的云与鸟追逐,风与光共舞。目光深邃“我在找一个人,一双金色的眼眸。”影子也沉默下来。随后慢慢散去,融进了陈墨的影子里。

陈墨在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太阳跃到天空正中。他才回到自己房间里,用自己的火焰点燃了一根蜡烛。拿起手杖,到外面把自己房间的门锁死。做完这一切才推开窗户,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

此时正值正午,在陈墨的感知中,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陈墨这才向外面弹了一个小火苗下去,一会,陈墨身影消失。已经出现在了自家楼下。然后陈墨到小区外搭了辆车,朝老城区去了。

晚上,陈墨已经睡着了。陈极和沈梦轻在自己房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正报道老城区又发现三具焦尸。呼吁市民注意安全,并加大巡警力度。

陈极叹气:“小墨做的太明显了,连自己的行踪都没隐藏。还是太小了,经历太少。给他处理痕迹都要好久。这样下去以后杀心会不会太重了?”沈梦轻笑了笑,“没事,小墨毕竟是那七个人之一。这里还能平静个十几年,等以后再慢慢教呗。咱儿子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陈墨房间里,本来已经睡着的陈墨骤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红芒。微红的泪水流出,低低的念叨着:“老妈,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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