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九

一曲柔音,几许情长,不忘初心。

一壶清酒,几许忧伤,何人轻叹。

一袭白纱,几许婀娜,愿君回首,

一幕文字,几许思念,相盼伊人。

轻倚栏窗,轻纱试泪,望眼欲穿君不在,忆往昔琴瑟之好。

漫步湖畔,寒意袭人,纸醉金迷为伊人,望初心今非昔比。

繁华落幕,浮生一梦,追名逐利皆成空,过眼云烟随风逝。

繁华尽处,无人小径,君与伊人如初见,你与我安之若素。

来到顾思雪的病房,当两人再次注视着彼此的时候,陆明能感觉到两人的眼眸中流露着特殊的情感,只是自己不知应该怎么形容。

“嗨!”顾思雪抬起手,饶有精神的打了个招呼。

林诺不语,走到顾思雪的床前。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轻碰顾思雪的额头。

“还好,不热。”林诺抬起头,把手放在顾思雪的额头上。

“嘿嘿。”顾思雪傻傻的笑着。

“你好像变老了,像个老头子一样。”顾思雪看着林诺的面容说。

“男人嘛,老的都快,你看陆明现在这样,在等几年,更难看。”林诺指着陆明说。

“靠!!”不知从何时开始陆明和两人变成了如此要好的朋友,以至于谈话间都会不经意的提及到对方。

“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顾思雪的声音变得沙哑,没有理会林诺刚才的玩笑话,几滴眼泪在顾思雪的眼眸中打转,清晰可见。

病房里并没有其他的病人,陆明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让两人独处会更好,虽然自己特别想听听两人接下来的故事。

“这里正好没人,你们俩聊吧,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们。”话语落下,没有注意两人的表情与回答,陆明便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座椅旁,一排排淡蓝色的座椅,每一个都很干净,因为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坐在这里。

‘医院’大概没有哪里比这里还另陆明感到厌烦,这里如同另一个世界,拥挤,嘈杂,如同隔夜的茶水,暗淡,无味。

医院的大厅犹如集市一般,人多如麻,拥挤非常,有高声尖叫的,有轻声抽泣的,却见不到一张欢乐的笑脸。

凝重的空间让陆明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无奈,看着有人提着节俭的晚餐,有人扶着蹒跚的病人,还有人拿着那张宛如随时会让家破人亡的检查单。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了生气,医院呆久了一定会让人丧失了激情。

走出医院,点燃一根香烟,大力的吸一口,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随着烟雾,抬头看向这片天空,夜色渐渐暗淡,漫天的星光点缀着。

陆明低下头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已经下午七点半了。

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靠着台阶的扶手。很冷,陆明不自觉的紧了紧外套。

“呐,我独自一人在外奔波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明就这样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过得很慢,慢到陆明甚至回忆了自己的整个人生,迷茫,失败,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拼搏,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安静下来,总会想到很多事情,总会有眼泪想要夺眶而出。使劲眨眨眼睛,不能哭,因为你是个男人。

“嘿!”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和一个手掌拍在自己肩上的感觉,让陆明下了一跳,把还在感概的陆明拉回了现实。

“怎么?困了吗,眨眼睛,外面这么冷还困呀。”顾思雪眯着眼睛贼贼的样子。

“谁让你俩用了那么久时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哈哈。。”陆明嬉笑着,现实就这这样,纵使你有再多的感慨,你总要微笑面对生活。

看着顾思雪和林诺拉着手,十指相扣,陆明对着两人暧昧的笑着,兴奋地甚至想要把他们抱起来。

但是林诺却摇摇头。

“他变了,不在是以前的林诺了。”顾思雪低着头,声音很轻,很伤感。

“为什么!为什么!!你俩明明这么相爱,你俩明明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阻止了你们!”陆明失态的喊了出来,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不是他眼里的爱情。

周围传来了很多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目光。

面对形形色色的眼光,顾思雪有些害羞,另一只手拉着陆明:“跟我来!”

跟随者顾思雪的步伐,走了很长的路,一路上陆明一直在碎碎念着,说出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积蓄了很久的对爱情的幻想,如今面对现实的样子,让陆明绝望。

看向林诺,林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林诺一脸茫然的说。

走出小镇,穿过一段石子小径,郊区的夜很静,渐渐的能听见流水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清晰。

“到了,呼。。呼。。。呼。。。。”走了好长时间的路,顾思雪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这里在人迹罕至的山间,而又坐落在喧嚣小镇的旁边,潺潺的小溪折射着冬天的色彩,覆盖着一层薄冰。

“来,你们两个和我学。”顾思雪坐在小溪旁的石子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两人坐下。

陆明和林诺学着顾思雪的样子,抬起头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双眼。

“什么感觉?”顾思雪问两人。

陆明站起身子,凝视着这片天空,又有多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享受这份舒心的感觉了。上一次,第一次也是和顾思雪,这样静静的感受夜的安静。

陆明和顾思雪相视一笑,便独自走到了两人不远处的一颗小树旁,靠着小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宁静。

陆明知道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两人的。

“亲爱的,还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光吗?”顾思雪看着夜空那个圆圆的月亮,声音特别轻柔。

林诺转过头跟随着顾思雪的目光,秋冬的夜风让顾思雪不经意间的打了个冷颤,林诺把顾思雪拥入怀中“当然记得,那一定是我们最幸福的回忆。”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时是最幸福的吗?”顾思雪靠在林诺的怀里转过头看着林诺。

“因为那时我们是学生,没有步入社会,不知生活的压力。”林诺低着头,看着顾思雪的脸庞,夜色并没有掩盖顾思雪的美丽。

“不对。”顾思雪摇摇头,离开林诺的怀抱,背靠背的坐在林诺的背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留下一封信,就独自离开你了吗?”

“因为我让你吃了太多的苦,我对你承诺的幸福都未实现。”抬起头,看着这片星空,放在身旁支撑着身体的手背上传来熟悉的温度,顾思雪的手心依然那么温暖,却变得有些粗糙,林诺努力眨着眼睛,不忍让眼泪落下。

“有一天我独自坐在镜子的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突然觉得那个那个人好陌生。我哭了,因为我发现我变了。于是我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去,又看看我们如今的样子,我哭的更厉害了,因为我们都变了。走出校园后,这个社会让我们都变了,变得攀比,变得追求名利,你不再是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我们忘了初心,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再这样坐下来说说心里话了吗?”顾思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我想恋人或许就是天生的猜谜者,隔着恬静的面纱默默相望,总是太在意对方的心中所想,却往往适得其反,到最后看看我们如今的样子,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到。当我来到这所小镇的时候,在一家小单位上班,每天都很平淡,虽然我赚的不多,但我却突然有种久违的轻松,就像我们在大学里那段最美好的时光一样,平淡,但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幸福。于是有空我就会找个像这样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坐在这里,享受着这份宁静。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们当初都选择了这样的生活,那么一切该有多好。”顾思雪狠狠的掐着林诺的手背,在林诺背后抽泣着。

林诺皱着眉头,很疼,揪心的疼。

“对不起,在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们从新开始吧。”林诺转过身,把顾思雪紧紧的拥入怀中。

在林诺的怀中,顾思雪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泪水仿佛决堤。

如同校园里,那些个飘雪的寒冬一样,两人紧紧相拥。

这里真的很静,只有偶尔从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让陆明在不远处的树旁,也依稀听到了两人的故事。

陆明点燃了不知道这个夜里的第几根香烟,欣慰的笑着。

或许最值得深思的词语是简单,最长久的幸福来自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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