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灭门(二.2)

周围黑漆漆的,覃若琳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她吞噬,她有点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那永久的黑暗。

突然的什么冰凉的液体掉落在她的脸颊,冰冷渗骨,原来下雨了。黑暗,那吃人的黑暗,她淋着雨迷茫在漆黑的森林里,脸颊湿了,不是雨水是自己懦弱的泪水,为什么逃不了,怎么走都是黑。

她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像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

“3、2、1”心理医生Serena对着覃若琳打了一个响指说:“覃小姐,现在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覃若琳缓缓睁开眼睛,悲伤的情绪还残留在眼中。

悲伤,仇恨,压力,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始终困扰着覃若琳,她正面临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Dr.Serena拿起移动电话对门外的助理说:“可以让邢先生进来了。”

邢森推门而入,快步来到覃若琳身边:“若琳!”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Dr.Serena对覃若琳说:“覃小姐,我不知道你当年在美国发生过什么,即使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希望你今天能够说出来,不要再憋在心里。”

覃若琳望向邢森,邢森对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别怕,有我在。”

覃若琳深呼了一口气,望向落地窗外。天空是蓝的,浅浅的,就像是块蓝水晶,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纯洁。望着它,覃若琳整个心仿佛飞出了窗外,钻进了厚厚的云层……

……

2016年,美国,普林斯顿市。

放学路上,覃若琳内心忐忑不安。前面的一条小巷,是她放学回去的必经之路。她想绕开这条巷子回家,可是那样会多出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站在巷子路口,迟迟不肯前行。

覃若琳双手紧紧抓住书包背带,眉头紧簇在一起,终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破旧的巷子。许多枯枝落叶堆积在墙角,这条巷子的墙壁,大片面积漆已脱落的墙,墙上隐约可以看到长久以来历史所留下的痕迹。墙内杂草丛生,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枝叶都已经突出巷道了,走在路上好像随时会被树枝打到。

巷子另一边的墙上则有一片又破又旧的红色铁门,稀疏的枝叶从里面探出,好像是刚剪过头发。

走到巷子深处,光线开始变暗了。覃若琳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起来。

突然,几个身影窜了出来,拦住了覃若琳回家的路。

“Baby, where are you going?”一个棕色头发深蓝色瞳孔的男生挡在覃若琳身前。

“Get away from me,your breath stinks(离我远点,你有口臭).”覃若琳瞥了他一眼,厌恶的向右边跨出一步,想要躲开他。

“Don't try to leave!(别想走)”这个男生伸手薅住覃若琳头发,一直把她拖到墙角。

覃若琳痛的大叫:“Let me go!(放开我)”

紧接着两个男生一起上前把覃若琳按倒在地。一个叫詹妮弗的女生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照。

詹妮弗一边拍摄一边对着他们大喊:“Take off her clothes.(把她衣服脱掉)”

覃若琳不停的挣扎着,两个男生已经把她的衣服撕扯开,而棕发男生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裤子了,“Make you feel good!”

“fuck off!”覃若琳满脸通红,额头两侧的血管绷得紧紧的,怎么办?到底怎么办?“help!”她只能大声呼喊,希望可以有人来帮忙。可是任凭覃若琳叫破喉咙,这条巷子依然冷冷清清。

正当覃若琳已经绝望的时候,从巷子的尽头传来一个沧桑有力的声音:“Let go of that girl!(放开那个女孩)”

棕发男生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黑人,他蔑视的说:“Nigger, get out of here!(黑鬼滚/开)”

黑人没有理会棕发男生,慢慢走过来:“Let her go. I'll let you go.(放开她,我让你们离开)”

詹妮弗和棕发男生等人听了黑人说的话,立刻对他竖起中指骂道:“Fuck you!”

黑人突然加快速度瞬间奔过来,仅几秒钟,便把棕发男孩和另外两个男生打翻在地。站在一旁的詹妮弗吓傻了,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用力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得稀碎,对他们说道:“Don't let me see you again!(别在让我看见你们)”

詹妮弗扶起棕发男生,然后他们几个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黑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覃若琳披上,对她说道:“All right.”

覃若琳紧绷的面色慢慢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齿痕。

过了许久,她对黑人说:“Can you teach me Kung Fu?(你可以教我功夫吗?)”

黑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国姑娘,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韧。“well. You just have to be willing to bear hardships!(可以,只要你肯吃苦)”

“I can.”覃若琳十分坚定的说:“I don't want to be bullied by anyone!(我不要再被任何人欺负)”。

……

威尔•史密斯,是前海豹突击队队员,他退役之后,在普林斯顿市开了一家综合格斗馆。至此之后,覃若琳跟史密斯学习综合格斗以及各类枪支武器的使用。

……

得知覃若琳在留学期间遭受霸凌,邢森内心非常自责,他紧紧握住覃若琳的手,内疚的说道:“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覃叔就不会让你去美国,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不关你事,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些事情,必须我一个人承担。”覃若琳低下头靠在邢森的肩膀上,把她的脸藏起来。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人们永远无法理解的神色,仿佛想要看透这个充满是非的世界。

她没有再讲述下去,因为那些经历背后,是一段黑暗的成长与领悟。

每个人出生时,上天便决定了Ta的命运。破茧成蝶,可以说是最痛苦的蜕变,它需要用新生的双手去打开那坚硬无比的外衣,谁都不知道它是经历了何种的痛苦才拥有现在的彩翼。

虽然人生的蜕变伴随着痛苦,但是只要肯坚持、隐忍,在泣血中挣脱往昔的束缚,便能改变自己,拥有崭新生活。

……

从Dr.Serena的心理诊所离开后,两人来到海边散步。

一路上,覃若琳始终没有说话,邢森拉着她的手,就这样一直走着。

直到天际渐渐泛白,夕阳从海岸的西边升起,橙色的光晕照着他们的身上,覃若琳才勾着嘴角一笑,仰望着天边说道:“夕阳升起,黑暗就要离去,太阳能够照亮整个大地,可惟独照不到一个地方,你知道是哪吗?”

邢森没有回答,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

“是人心!”她将手覆在他心脏的位置,缓慢的说道:“人心再怎么黑暗,只要人小心隐藏,无论是再亮的光,都不会让它赤/裸/裸的显现于人前。做人,就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心,只有这样,才不会容易受到伤害。”

为什么她要突然和他说这些,她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他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口气,似乎夹带着一丝丝危险,淡淡的,让人不轻易察觉。

“回家吧,我好累。”覃若琳撒娇的从邢森背后抱住他,“要你背我回去。”

“好。”邢森半蹲下身,把覃若琳背在身后。

邢森脑中回想起Dr.Serena单独对他说的话:“覃小姐患有轻度抑郁症。抑郁症病人通常有失眠多梦的现象,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心情特别的烦躁、焦虑,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自杀的行为,所以最好不要让她一个人独处,身边要时刻有人陪伴。我给她开了一些镇定类的药物,记得按时吃。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若琳!”想到这里,邢森扭头贴着覃若琳的脸颊说道:“饿了吧,回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芝士虾滑。”

“真好!爱你!”说完,覃若琳给邢森一个响亮的吻。

邢森会心一笑。被夕阳拉长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海滩。

……

阴沉惨淡的阳光笼罩着森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它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

一个单薄的身影处于森林的迷雾之中。她涣散的视线里,是一张坚毅的面容,锋利浓密的眉毛下,是暗红色的瞳孔。她浑身上下几乎被鲜血打湿,宛如地狱归来的嗜血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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