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结账!”
“好嘞!”
垂柳府,坐落在天心城东,高门大宅下尽显气魄。
这是天心城的实际掌控地,据说垂柳机的阴阳术已练至化境,能御鬼差神,亦能千变万化。
只是这个府主命不怎么好,几个妻妾连续给他生了十三个四肢发达的儿子,把传承搞得一塌糊涂。
眼看就要阴阳失传,峰回路转下,竟让他老来得女,生了个太极体质的女儿,据说资质妖孽得不行,方才一十四岁就尽悟阴阳真谛,把垂柳机一身本事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府中大堂,垂柳十三正来回踱步,他虽肌肉发达,但毕竟出自名门望族,见识还是有的,知道那把刀上的“苍”字代表何种意思。
苍家的刀,从不遗落外界。
重楼不过一山野小子,又哪里知晓其中缘由。
“弟弟,你老实说与我知,这刀出自何处?”
“故人所托。”
“是何故人?”
“不知。”
“这...你这雏鸟,尚不知事关重大么?再不说来,怕是即将引火烧身了!”
重楼疑惑看着十三。
“我问你,这刀可是姓苍的人托付于你?”
“确是。”
“他叫何名?”
“仓矢。”
十三腿一软,踉跄坐下,不久之前,他还见猎心喜,想顺了这宝贝,却不知这刀实在烫手。
“仓矢...仓矢...他如今在何处?”
“不知。”
“他可嘱咐你其它?”
重楼想了想,道:“送刀归龙城。”
这时下人来报,老爷与小姐出城游玩,归期未知。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苍家大少真的翘了,我怎么就这般糊涂?”
“打发了他去?此地距龙城数万里,他一弱鸡如何去得?若是龙城来人查起,虽说与我关系不大,保不准父亲大人会震怒,且把我抽筋扒皮...留他在此,差人通报?不甚妥当,陪他送与苍家?说不准还有些好处...”
“那就如此做罢!”
......
收拾行囊,差上几个仆从,扛了他那根八十斤重的狼牙棒,就要朝东进发了。
“弟弟,你唤做何名?”路上,十三问。
“重楼。”
“交付唐刀之后,有何打算?”
“寻找紫星。”
“那杀星?你找他作甚?”
“报仇。”
“与他何仇?”十三首次觉得这雏鸟有些不简单,替仓矢归刀,找紫星复仇?这两事放他身上想都不会想。
“他杀了我父母妹妹。”
“虽说我不曾会过这杀星,江湖传闻这杀星确实凶杀成性,但亲眼见者寥寥无几,你真的确定是他所为?”
“他亲口所认。”
十三沉默了会,道:“若是找寻到了,你如何复仇?”
“不知。”
......
“若我所猜不错,仓矢便是折在紫星手里,对吧?”
“仓矢伤于紫星,后托我归刀苍家。”
“弟弟啊,不是我说,仓矢都打不过,你毫无胜算啊。”
“仓矢曾说,只要我归还唐刀,苍家自会计较。”
“那仓矢死了?”
“不知。”
......
城外,一身罗素洁衣随风飘荡,少女嘟着嘴正百无聊赖走着:“爹爹又说急事,不知是何急事?哥哥们都去了极西之地,听说是去征战甚么域外魔族,十三哥哥整天不务正业,留我一人,好无聊啊!”
“咦?那不是十三哥哥的车马么?他要去何地?”
转身与跟随的仆从道:“你们先回去,我要与十三哥哥去玩儿。”
仆从一脸无奈,垂柳晴大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出了城门,往东十余里,大道行人渐稀。
一中年虬髯大汉站于路中,身形比起十三也不枉多让,相貌更是有几分相似。
“父亲?他怎么会在此地?看样子是专门等我?”
等车马靠近,中年大汉道:“可是吾儿十三?”
十三赶忙下车施礼:“父亲。”
“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回父亲,孩儿要去龙城一遭。”
“去那龙城作甚?”
“这...”
“怎么,连与为父都说不得么?”
十三疑惑更甚,往日父亲绝不是如此语气。
“回父亲,我要与重楼小友一同前去归还唐刀。”说着扯了扯也已下车站于旁边的重楼。
重楼也拱手施了一礼。
“是何人之刀?”
“仓矢。”
“如此,便去吧。”
“父亲...”
中年大汉摆摆手。
十三欲言又止,终是不敢再言,又施一礼:“那孩儿去了。”
......
颠簸了半日,前路越发崎岖,村落也逐渐稀疏了。
一路却也相安无事,毕竟是自家地界,在天心混多少认识垂柳家的标志,重楼不善言语,正抱着唐刀似睡非睡。
路那边,隐隐传来吟诗声。
山高水转路不平,
我却吟歌向天心。
说那城中鱼龙混,
还有垂柳震乾明。
又是家中十三汉,
肌肉发达无脑筋。
绛下天仙玄女落,终得...终得...什么来着?
吟唱间,又听马蹄嘚嘚,已经来到碰头处了。
十三肌肉发达是不错,但也没蠢到听不出这专门嘲笑他家十三个兄弟的味道,这本是天心城中泼皮用来嘲笑垂柳家用的,上次被如此嘲笑,他还修理了嘲笑者,让人家躺了十天半日。
他眉头微皱,伸头出窗。
迎面来的是个骑白马的白面书生,此时正摇着折扇作苦思冥想状,见了十三赶忙打招呼:“这位兄台,可知道绛下天珠玄女落后一句是什么?”
十三拿了狼牙棒,跳下车。
“这位兄台,啊,是位猛男兄台,敢问此去是往天心城么?”那白面书生勒马停住,抱拳问道。
“去你姥姥!”十三怒气上脑,一棒子招呼过去。
“停!”那书生摆手大叫。
虽说怒气上涌,但也非生死仇敌,虽然看那小白脸样就非常不爽,十三还是收住招,且看看这书生说些甚么。
“都说天心城中个个土匪,人人流氓,这都不曾到地儿哩,就遭了待遇,惨兮,惨兮。”
十三大怒,提棒就挥,哪还管对方生死,呼呼风声一起,棒子就到了书生面前。
那书生惊叫:“哎呀!”
身子却毫无重量般,随着狼牙棒挥飞出去,却又飘然落地,哪里受到丝毫伤害?
“兄台住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地一上来就下重手哩?”
“敢戏弄你家十三爷爷!打死你这泼皮!”
十三蹬腿用力,追上去就是一通乱砸,唬得漫天烟尘滚滚,只是那书生不知耍了什么身法,且看十三生猛,就是砸他不中,左躲右闪之下,就转到了马车旁,也不知什么原因,那车夫仆从此刻呆若木鸡两眼无神,对此战斗丝毫无有察觉。
“啊!找到了,就是此物!”那书生手中多了一物,不时唐刀又是何物?
十三大惊:“小贼站定!”
“走也!”那书生哪里肯听,往路旁树林一溜,不见了踪影。
那白马儿像是得了命令,也往树林一钻,跑了个反方向。
“气煞我也!”十三大叫追去。
半响后,又是垂头丧气拖着狼牙棒出来,他哪里追得及,人影都没见到。
坐于路旁拍着大腿,这是奇耻大辱,不明不白就被摆一道,从头至尾连对方是甚么来路都不清楚。
重楼像是刚睡醒,下车揉了揉眼睛:“刀呢?”
十三讪讪:“被一小贼算计,抢了去了。重楼兄弟放心,我定会去找了回来。”
重楼还在懵神中,路那边,又传来吟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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