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晴身法施展到极致,却似快要脱力般步履踉跄,满脸惊慌之外,哪还有半分古灵精怪。身后数十丈,镇元蚩披头散发策马追来,衣衫破烂两眼通红,一只靴子不知丢了哪里。
十三快步迎上,一把扶住快要摔倒的垂柳晴:“妹妹出了何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重楼跟了出来,看着垂柳晴暗道:“那个书生?”
“哥哥救我...”垂柳晴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后镇元蚩追来,眼看十三扶住垂柳晴:“兄台当心!这魔女会妖法,呸!这妖女会魔法...”
“魔女纳命来!”不等靠近,镇元蚩从马背飞跃,一掌拍向十三怀中的垂柳晴,距离尚有三丈,手掌便急剧通红,竟然带起阵阵热浪!
十三大怒,竟然有人敢当他的面取他妹妹性命?!但此时垂柳晴躺他怀里不知情况,又哪里腾的出手反击。
只得把身子一转,背对镇元蚩,想要硬受这烈火一掌!
砰!
嗤嗤......
轰!
劲气四射,重楼直接被震得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地上,两耳嗡嗡作响。
十三的开胸大褂背上直接被打出个大洞,洞内滋滋作响,正冒着焦气,与几许焦肉气味。
一掌便厉害如斯!
十三晃了几晃,硬是在这猛烈一掌下护得姑娘周全。
镇元蚩被反震得后退几步,由于中途收招,真气反冲,导致猛烈反噬,此时忍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口献血。
“兄台...你...魔女...”
十三缓缓回头,那双眼睛充满血丝,嘴角亦挂着鲜血,这时刻,他就像被刺了逆鳞的恶龙,散发出凶戾至极的气息.
“我堂堂垂柳十三的妹妹,垂柳家的宝贝儿,是魔女?”
说完不再理会镇元蚩,抱起垂柳晴进了茶亭,小心靠好,从怀里掏出个翠绿小瓷瓶,倒出粒丹药给垂柳晴喂下。
垂柳晴猛咳几下,幽幽醒来:“哥哥...”声音细若游丝。
十三柔声道:“没事就好,我去会会这泼皮。”
“哥哥...”
十三摆摆手:“好生歇息。”转身对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店家:“滚。”
店家连滚带爬,很快消失。
走出茶亭,对重楼道:“退远些。”
镇元蚩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兄台,她...她会千变万化,也承认是魔族之人...我...这...”
十三道:“你伤了我妹妹?”
镇元蚩急道:“兄台误会,误会啊!我哪知她是垂柳家大小姐,哪知她是你妹......”
“你还要杀了她?”
镇元蚩本就被搞得有些糊涂,被十三如此杀气腾腾质问,胸腔那口闷气就上了脑,毕竟是世家公子,修养再好也是有几分脾气:“我说了,这本是误会,兄台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
说完哼了声,转身向宝马走去。
“伤了我妹妹,这就要走了?”十三语气极度阴沉。
镇元蚩拂衣转身,怒道:“伤了就伤了,你待怎地?!”
“杀了你!”
十三的狼牙棒已经到了头顶!
“哥哥不要!”垂柳晴大叫。
与此同时,砰砰两声,漫天黑烟弥漫,把十三与镇元蚩都卷了进去。
“哥哥!”垂柳晴踉跄跑出。
黑烟徐徐散尽,十三单漆跪地,用狼牙棒支撑身子。
镇元蚩不见了,连那宝马也不见了。
刚才,就在他将泼皮开瓢时,肩上被拍了一掌,重重的一掌。
直接把他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硬生生拍下,全身真气被震散,竟然连武器都提不起了。
这让他陡然清醒,若是拍在肩膀上那只手想杀他,估计与捏只蚂蚁差不了多少。
垂柳晴跑来,十三罢罢手,一屁股坐地上。
“妈呀!好险!”
......
这会,镇元蚩被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横担在宝马背上。
宝马不时嗤牙咧嘴,,摇头打几个响鼻,用那长长尾巴对镇元蚩扫来扫去。
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
影卫在前面阴沉带路。
“影老,卫老,影卫大人,您就放我下来先嘛,万事好商量,这么绑着也不是办法。实在有失雅观,有伤风化,不成体统,搞不好路人以为您是人贩子哩...”
“闭嘴!”
影卫忍无可忍:“堂堂镇元家少主,竟被个小姑娘戏耍来去,还差点被开了飘!丢人!若是成了堆杂碎,平定域外?笑话!”
“您都说了,那是垂柳晴啊!妖孽中的妖孽,哪能用常理推测?再说我不是赢了嘛,谁知她有援军...”
“你尚有脸说?若真的伤了那小妮子性命,看阴阳老怪肯放你不曾!”
“赢不行,输也不行,可这和绑我有什么关系...”
“不绑着,你当真肯老实回去?”
......
“影老,我想尿尿...”
“卫老,要憋不住啦!”
“影卫!我用少主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松绑!”
“你这无止无尽的皮厚老匹夫老糊涂...”
出师未捷。
......
茶亭内,垂柳晴的脸色好了许多,此时正抿嘴戳衣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十三的表情就精彩了,喜怒哀乐愁惊吓都来回变换好几次,憋了半天后长长出气:“如此说来,是你先作弄于他了?”
“人家看他傻里傻气,坐骑又神骏异常,加上走路累极,就想借来耍耍嘛...”
越说越小声,底气不足了。
“真是...胡闹!”
“哥哥...我亦想与哥哥一同去龙城...”
“平日父亲对你百般纵容,以你跳脱性格,我又如何压得住你?”
“我保证不惹生事端!”
“罢了罢了,让你回去我也放心不下,就一同去吧。”说着转身吩咐几个奴仆:“你们先回去吧,禀告老爷情况,就说我与小姐去龙城一趟,不日即将回返。”
奴仆齐行礼:“是。”
“紫脸娃娃。”垂柳晴向重楼做了个鬼脸。
重楼:“......”
......
一行人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一路无话,三日后,已经到了盘阳城下。
盘阳城与天心城是相隔最近的两座大城,盘阳城主镇元宵与天心城主亦算故交,晚生后辈途经此处,理应前去拜访一番,于是一行人稍作整顿,便朝镇元府行去。
行走间,十三得意道:“想当年我随父亲来过数次,那镇元宵前辈有个儿子,被他夸得天纵奇才万年一遇,与我一番比试之下,不过旗鼓相当,哈哈。”
重楼:“哦。”
垂柳晴道:“哥哥说的可是真的?那天才唤做什么?至今如何了?”
十三道:“叫什么来着?这般多年过去,却是有些忘了,啊,好像唤做镇元痴!”
垂柳晴道:“名字为何这么奇怪...”
......
镇元府内,修炼校场,秋风凛凛。
列队百十劲装青俊,队伍前,镇元蚩扎稳马步,屁股下放着只小香炉,香炉内一根拇指大的香正缓缓燃烧。
伸出的双拳挂上两只铁环,当有数十斤重。
他哭丧着脸,表情极度憋屈。
影卫站在一旁,像个木头。
镇元宵则来回渡步:“你可知,为父为何惩你?”
“不过大意输给了个丫头,再说我也不知她有支援啊!”镇元蚩叫道。
“哼!此事虽非因你而起,但你这般鲁莽大意,若非有影卫跟随,岂不是半路就折煞了脑袋?”
镇元蚩撇撇嘴心想:我是大意了,但那垂柳家阴阳术也不过如此,下次碰到了,哼!
“此事暂且不提,影卫护送你回来,你是否出言不逊?”
镇元蚩:“哈?”说着看向影卫。
影卫似乎睡着了。
“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为所欲为,鲁莽大意,即便你身为少府主,不惩戒一番,规矩何在?今日算是小惩,以儆效尤!哼!”
百十青俊齐道:“府主英明!”
镇元蚩暗道:“不就是打架输了,我这少主当得憋屈啊...”
“老爷。”管家来报。
“何事?”
“府外有三位青年,说是垂柳家的晚辈,途经此地,顺道来拜访老爷。”
镇元宵怔了怔,道:“先请入会客,就说我有事外出,却要好生招待。”
“是。”
“哦对了,待茶过后,请他们来这观看我这盘阳府中比之天心城如何?”
“是。”
镇元蚩心中大骂:老家伙我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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