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一推门进来,就大喊道:“爸,妈,一对有情人要来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天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一会儿你演的像点儿,咱们找不到的最大可能就是,咱们太大张旗鼓了,把夜行侠给吓回去了,故意躲着咱们呢。”我听着后半句话好像有点道理,毕竟夜行侠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可能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两个正常人的面前。
偶然联想到,夜行侠和这个天儿兴许真的有什么联系,都那么喜欢隐藏自己,就连联系方式都那么怪诞,如果不提,还真的没人可以想的到。
那女孩介绍道:“这位是清风剑派大当家的座下二弟子,邢皓天邢大哥,至于这位是……”我抢先一步上前说道:“在下叶英,清风剑派大当家的座下大弟子,见过二位。”那两位一下子变得很是热情,从门缝里冲出,簇拥着我们进屋。
“如果你们是其他派系里的人,我们当然是不会欢迎的,但既然都是叶大侠的儿女,老夫必当尽犬马之劳,来报答高义。”
老爷爷正要行大礼,我一把托住,口中念叨着:“使不得,老爷爷,这真的使不得。”小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老奶奶笑开了花:“两个傻孩子,那时候,你们都还只有那么大,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能对我们两口子留有印象,想必过得也是不容易啊。”小天自觉失言,只得陪笑。我也不好意思地陪笑着。
自爹爹病重,家道中落,不得已遣散许多人,工钱也未能及时清算,虽后来陆陆续续补上些许,但好在他们并未斤斤计较。
老爷爷打断我俩的傻笑,招呼我们:“这是我们做的馍馍头,小姐少爷都来尝上一个。”我咬了一口,直夸好吃极了。小天的面色却有些难看,我挤了挤眉,他又“破涕为笑”,表情十分滑稽。
我打量着周遭。这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间房舍,舍前一块小小的院落,看上去很是寒酸。房顶铺着茅草,家具大多都用橙色的苇条编织而成。我在小的时候见过这种苇,韧性极佳。有两间卧室,都是开着门的,但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窗户,也有可能是蜡烛的光线太暗了的缘故。这间稍大一点的主室,一边摆着灶台,一边是我们吃饭的草席。
我数了一下人,问道:“那个女孩呢?”老奶奶一听,似乎十分生气:“你是说小云吗?她还能干什么,去见那个人了呗。那人一直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人家的什么了,为了人家,四处打听少帅的消息。我劝了好几次,可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不听。”
“那夜行侠也鬼鬼祟祟的,可不是好人嘛。”小天边吃馒头边聊着。“小少爷,这可不一样,”老爷爷一边拿着斧头,准备去前院砍些柴火,一边解释道,“那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不求回报。”
当初,老爷爷病重,家里却无钱看病。老奶奶只能默默地陪在老伴身边,强颜欢笑,不停地讲着,许多许多、美好的、童话般的故事。有一天,她一觉醒来,阳光明媚,轻风温柔。她惊喜地发现,老伴的脸色好了很多,想是已无碍矣。她起身,又见草席上多了一篮草药。一一查看之后,便捧起篮底的一页纸,上面记载着药方,最后备注着,看过之后要即刻烧毁。她暗暗记下,依言照做。果然,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她们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后来,她们四处询问自己的救命恩人,才得知是夜行侠悄无声息地治好了他们。
小天听罢,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一问才得知,那些好酒都在后院里,只有过年时才舍得拿出来一两坛。推开那间卧室里的小门便到了后院。想必小云此时就是在那里幽会呢。老奶奶对小天手里的几坛酒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依旧还是乐呵呵地端上来一席子的特色菜,拜完灶王爷后,就赶紧招呼我们快点吃,多吃点,不饱不归。
这大概就是当地百姓家中最丰盛的晚餐了吧。年糕,薄薄的皮里,裹着缓缓流动的糖,口味极佳,顷刻间就被小天风卷残云般全部吞噬了。我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举的高高的,却依旧是望不到尽头。
“小姐少爷,请慢慢享用吧。”老奶奶笑着说完,就拿了一些破旧的衣服,步履蹒跚地走进内屋。不一会儿,小天就打了个饱嗝儿:“真的堪比京都小吃店的了,除了人有点少以外。”老实说,这是我们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吃撑的一顿饭,还是仗着我爹爹的名声。
“有情人,享用的如何?”小云忽然从桌子的对面冒了出来。
“单相思的姑娘就不要嫉妒的了啦。”真是的,馒头都堵不住他的嘴。
“这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文盲就不要想搞懂的了啦。”小云模仿道。
“更正一下,我可不是文盲。”小天含含糊糊地回答。他正忙着掰下一颗颗大红枣,嘴里还不住地嚼着。
“这‘有情人’可是你们自己承认的,怪不得我哦。”我见小云有些兴奋异常,料想便是有点结果了,便开门见山道:“你可有什么进展?“
“他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亲自见上一面才行。”小云神采飞扬,“到时候,你们可不可以捎带上我一个,咱们一起去啊,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
“喂喂,谁和你是咱们啊?”小天已经顺利完成了“光盘行动”,心满意足。
小云着急起来:“我可以带你们去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让你们少走点弯路,还可以帮你们到处打听打听,顺便联络一下。”
“听起来不错。”小天接道。
小云伸长脖子:“那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少帅什么时候来呀?”
小天瞥了一下我,让我跟着他一起扬长而去,而他只留下一句话:“我们要去蹲点了,等你办完了三件事儿,再说吧。”
蹲点依旧是毫无所获。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怪人了。想到这儿,我在心里开始默念祈祷--希望明早儿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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