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国没救了吗？”李贞本就惨白的脸颊，更加难看，整个人摇摇欲坠。
“没办法，人心离散，自从白师死的那一刻，人心就散了。”
轻松镇压原本白晓的……呃，也是白晓，此刻心情欢快舒畅之极，原本融合记忆带来的负面情绪似乎也发泄一空。
“功高盖主，哪个将军敢立功？立了大功，如何保全？”
“孙氏一个靠女儿裙带崛起的小家族，一个没有调兵权的监军，是如何夺得灭国之功的？”
“哪个勋贵敢作为？武帝容得下吗？”
“所以，从白师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悄然地，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异变，所有人都开始谋划退路，算计保全之道了。”
“武帝逆天斩白师的那一刻，你们大武国的信誉就已经破产了？信誉破产知道吧？就是全天下人都不会再相信武帝了，也不会再相信大武国了。”
“我记得武帝好像有个白马山的白马之盟，这个白马之盟，说白了就是白师和武帝的约法三章，是白师的最后一道保障，是武帝用以自我约束的誓言，也是武帝在向上天的宣誓。”
“但是好像是武帝自己破了誓言，哦对了，还有武帝的劫难，白师有大劫，武国有大劫，武帝作为天元主宰，担着天大的干系，怎么能免得了？他又不是真的上天之子？”
上天之子，要真有，那也应该是我呀！怎么说我也是得到上天照拂的主角呀！白晓心里也犯嘀咕！自己为啥会降临这个世间？
“真的没有办法了？”李贞神色恍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贞已将白晓看做是一个高人了，这些言论，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就算是武帝，怕是也没看清事情的全部真相，他怕是未必看得清天下全部大势！
“没有，除非出现比白师更牛逼的人物，但是这样的人物是千年一遇，即使出现这样的人物，他也不会再选武帝，不会再选大武国，之前说了，大武国信用破产，但凡有识之人，没人再会相信大武国。”
“毁诺，灭誓，无信，无德的国度和君王，拿什么统御天下臣民黎庶？统治的基础就是公信力！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你了，你还有个屁的公信力！人心相背，大武国还能统御天下吗？搞笑！”
“武帝就是太膨胀，觉得自己掌控大局，真觉得天下是他自己一个人打下来的，杀个把人，他还能反了天？”
“天下尚未一统，最强大的霸主大景国，还没有灭呢！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是上天之子，自己掌控大局，可以复制灭成故事！”
“胜利的果子已经成熟了，可以让自己的心腹效法灭成故事，夺取胜利果实了。”
“或许武帝想的是：如果白师在京城被自己袭杀了，那么自己的心腹，在接受胜利果实的同时，便可以一道圣旨，顺手夺了白师的三十万精骑！”
“呸，想得太美，长得太丑！”白晓不屑的吐了吐口水！”
“如果武帝能沉得住气，等景国灭了，川蜀，汉中归心了，再秋后算账，诛杀白师，或许事情就真可能成了！”
“虽然卑鄙，但却管用！刘邦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所以说，算账为什么一定要要等到秋后？因为秋收了，就不需要你活在世上浪费粮食了！你种地可以，就是不准你消耗粮食，所以罪人就可以去死了！这就是秋后问斩，秋后算账背后的逻辑！”
“良弓为什么要等到飞鸟尽了才可以雪藏？”
“走狗为什么要等兔子死了之后才能烹杀？”
“历史上那么多背信弃义，无耻小人的君王，他们玩藏弓烹狗的游戏那都是天生的顺溜，虽然有玩脱的，却没有翻船的！”
“那是因为大势在握！现在的武帝还没有完全掌握大势呢。”
……
看着白晓那一副云淡风轻，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李贞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这是一个人吗？
刚才还激扬文字挥斥方遒，犹如愤世妒俗的愤青。
转眼间又成了玩世不恭，整天惦记着娶媳妇的没出息样子。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李贞喃喃自语，目光复杂难名。
“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吧！”李贞暗暗想道。
她其实最担心的是白晓和白师扯上什么关系……
“你会帮大武国的，对吗？你现在也是大武国人！”李贞最后神色复杂地开口。
“不不不，我是江湖人，我的梦想是成为苟大侠，鲜衣怒马，仗剑江湖，游戏人间。”白晓的神棍属性，彻底爆发了。
“最好有一群娇妻美眷，有房有田有车，有用不完的钱财，天天过没羞没臊的日子，做个逍遥小地主，其乐无穷啊！”白晓啧啧有声，还伴着神往之色。
呵呵，他才不愿意趟朝堂的浑水呢，自己的智商绝壁是玩不过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群人尖尖的。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
其实和武帝这种人打交道是要命的事，他打心底是犯怵的。
白师那么惊才艳艳的人物，都被人家玩死了，自己送菜吗？
白晓不是不信武帝，而是不信所有君王。
以前世经验来看，君王，那就是龙啊，龙饿了会吃什么？
想想都怕！
君王和人，特么就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你要用人的逻辑和他交往，必死无疑，而且是合族尽诛。
就算你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死了武帝，还会有下一个君王呢。
历史上，不残杀功臣的封建君王有几个？
李世民？
别开玩笑了，那是他杀不掉，也不敢杀！五姓七望，世家门阀虎视眈眈，前隋殷鉴不远，他还需要新勋贵对抗世家门阀呢，可惜最后也没什么卵用。
比如说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狡猾奸诈的老妖精程咬金。人家直接续弦门阀世家的千金，好像是范阳卢氏，算是第一波投诚世家的新勋贵。
新勋贵，只有融入老贵族的圈子里，得到大家的认可，才算真正的贵族！
你看尉迟大老黑，你以为人傻，人家精明着呢。风浪将至，人家直接躲在家里修仙去了。
大唐的新贵族没有起到对抗世家门阀的作用。
反而是小腹黑的新皇帝本人亲自下场，借助女人之手，培养寒门子弟，才干废了世家门阀。
那么，大武国的那些新崛起的贵族呢？
他们会怎么选？白师既死，一片散沙，最终会花落谁家？为谁所用？或是被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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