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从自家破榻上硬撑起病躯,颤巍巍地下得地来,又自门角落摸出一根木棍,一步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可是刚跨出门槛,他就一头栽倒在房前台阶上。
薛雨知道自己的体质,虽然横练圣体被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圣体残威硬是让他支撑了五天,而此刻确是到了强驽之末了——他因鞭伤化脓而发烧了。
感觉浑身发烫,似在烈火中焚烧一般。
唉——要是在自己的“前世”,倒是可以打些抗生素,在医院躺上数天,就可恢复健康了。
可在这还处于落后的“君主专制”的“异世界”里,哪来的抗生素,哪来的现代文明?
哪照这样看来,自己岂不是只有一命呜呼这一条路了?
特么的,开局就是自己的穷途末路,究竟有没有“金手指”加持的?
薛雨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在强撑着,在思考着,在上下求索着,因为他知道下一秒自己就要陷入极度昏迷中了。
就在自己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薛雨赶脚自己的身躯好似被一只大手提起了一般,自己少说也有百余斤重,为何能被一只大手提起来?
想来这只大手的主人是一位强者,至少说明他的膂力过人。
那这只大手将自己提起,到底意欲何为呢?是要生吃了自己,还是良心发现,要以妙手治疗自己的伤势呢?
就在薛雨费尽心思考虑时,自己已然完全失去了知觉,那种“前世”横尸街头的窒息感又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
……
未来的数日内,薛雨一直处于半醒半睡之间,他于自己朦胧的眼帘中隐约可以探知到那位恩人的身形容貌,以及他的菩萨心肠,并且薛雨还可明显的感知到周围环境的陌生。
恩人身形瘦削又挺拔,容貌显得有些苍老,而五官的细节之处,薛雨实是没能看清,不过,听他的呼吸声轻松而绵长,就知他的修为高深。
一阵倒水声传来,薛雨就知道自己又要在大木桶中浸泡药水了。
果然,那只大手将自己像提小鸡一样放进了氤氲着药香的木桶中,温热的药水立时包围了自己,薛雨渐觉毛孔张开,血流加快,额上的烫热化为了清风,身上的鞭痕伤口在消褪愈合,只是稍感刺痛,那是水中草药刺激未合的伤口所致。
这点痛算什么!
想起自己以前在“前世”打群架那会,就特么刺激了。
那晚在烧烤摊前,与十数个“兄弟”在撸串,特么自己的生活除了撸串就是撸串,没办法,混混就是这样,爱撸串。
自己抽完香烟,就这么一个弹指神功,将烟蒂弹到了一个哥们的身上,记住这个哥们非自己的哥们。
这哥们就冲自己嚷嚷,口吐芬芳的,还将一口浓痰吐在俺的身上。
草尼玛!
兄弟们,给我上!弄死他!
俺的拳快,一拳就砸在他的狮子鼻上,弄得他的鼻梁更塌陷了,且鼻血直流。
可当他霍然站起时,俺就懵逼了。
他可比俺高一个头。
我一米七五,他有一米八几,而且脱掉外套,露出的是胸有虬毛的野蛮躯干,一运气,粗大的手臂突起两块肱二头肌,像小老鼠一样,一跳一跳的。
他卯足了劲,一拳就砸过来。
还好,我反应及时,抄起折凳就迎上去。
“通!”一声大响,他那一拳居然将折凳砸了个洞。
特么的,是个常撸铁的汉子,惹不起,赶紧逃。
俺转身一逃,却被他飞起一脚踢在后背,俺被踢得一个趔趄,撞翻了烧烤摊,吓得老板和其他食客四散奔逃。
其后,整个烧烤的十余个摊位,就成了俺与他两群人的斗兽场了。
俺这边有十多个兄弟,他那边也不少,三四十人混战了几个小时,最后都打累了,见烧烤老板都躲得远远的,这三四十人就搞起了自助烧烤,几十人如风卷残云般地将大半的食材都给消耗了。
如此这般,俺都忘了身上的十几处伤痛了。
可是,正当咱们酒足饭饱要离开时,却被烧烤老板们啸聚的七八十个兄弟给团团包围了。
正所谓“吃人的嘴短”,咱们只得乖乖地站成几排,任由人多势众的他们掌掴了。
特么自己被扇了二十记耳光,搞得自己扮演了四五天的“关公”兼“二师兄”。
……
“自己爬出来,特么有力气了还偷懒!”
突然听了恩人的一句话,薛雨连忙从已经冰凉的药水桶中爬出,乱扯上一点布给自己遮遮羞。
“特么还遮什么遮!你那小孩的玩意儿,就算是让那些个骚妇瞧见了,恐怕也要立刻从良了,一个泼皮没个大本事,还做什么泼皮呢!”
这几天被这老东西看了个精光,mmp,居然还嫌恶小,也不想想自己萎缩成何等模样了,怕是要用显微镜放大一百倍才能找到吧。
“还在YY啥?快把那碗汤药喝了,再睡上几个钟头,你的伤就痊愈了,然后你就快滚蛋吧!”恩人不耐烦地说道。
“这可不行啊!”薛雨摇头。
“什么不行?莫非你还不相信劳资的医术?”恩人一腔的怒气。
“不,不是,我是说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如此救我,我怎么说也要报答恩人啊,您就让我留下来,当牛做马地服侍你一辈子吧!”薛雨说得是声情并茂。
“打住!我救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回报。”恩人淡淡地道。
“那你是图什么?你救我一个泼皮,能图什么呢?”薛雨披上自己的衣服,不解地问道。
“笑话!我救人需要图什么嘛,只是我欠了一个人情,不得不还而已。”
“人情?”薛雨的脑袋飞快地运转,终于让他想到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欠了我父亲的人情,所以来救我的?”
恩人语塞。
看来是猜中了,这老者应是与自己的父亲有一定的渊源,不然空穴不会来风,只是有一点还想不通。
“那你为何这时才来救我?当初我的横练圣体被破坏的时候,你在哪里?那时你为何不来救我?”
“emm……那时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这一切……这几天我才知道你肉身的不同凡响,若不是你有残余的根基为你阻挡病邪入体,你早就嗝屁了……”
“我父亲没和你说吗?”
“……我与你父亲确是交情不浅,可这事他好像没有和我提起,他可能是怕别人知道了会害你,所以……”
“呵呵,真是讽刺,这个害我的人不是别人,反而是我的大伯……”
“你想杀了他?”
“有这个意思。”
“可他是五品武者,你是废材一个,怎么杀得了他?”
“难道我就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废材体质吗?”
“有……”
“有?”薛雨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好像突然见了美眉一样:“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我的横练圣体?”
“哼!我虽有办法化解‘五毒散气丹’之毒,还可重塑你的横练圣体,但这一切却都是枉然……”恩人叹气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这就要怪你自己了,你流连勾栏,早破了阳关,就算重塑圣体又有何用啊!你始终只能在下三流武者徘徊,只有突破至中三流武者才能破关,不过,要想达至武圣境必得坚持冰清玉洁之体,不沾染一丝俗色,否则至多达至二品武者。”
“啊!”
薛雨躁动的心被猛地浇了一瓢冰水,果然,这练武之道必得要有纯阳之身才行,一旦破关,休想有什么大成。
看着一脸丧气的薛雨,恩人抛给他一句话,又立即点燃了薛雨心头的熊熊大火。
“也不是没办法,劳资可以传授给你一本宝典,保你同样可以臻至武道化境。”
“什么宝典?”
“泼皮宝典!”
“泼,泼皮宝典?莫不是‘欲练此功,挥刀自宫’的宝典?特么你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不怀好意的老东西,你要绝人伦那算是找错人了,我天生就是泼皮,哪有泼皮自宫的,啊!”
“蠢东西!我说的是泼皮宝典,此宝典非彼宝典,不是所有宝典都需要自宫的,要不然个个男人修炼神功,那天下女人不是个个成深宫怨妇了……”
“哦!那你早说啊,吓我一跳,我的小心脏呃。”薛雨拍拍自己有胸脯,然后又道,“那你到是传我啊。”
“已经传给你了。”恩人捋须道。
“啥?传给我了?在哪,宝典在哪?”薛雨四处搜摸,却没发现任何宝典秘笈,“你个大骗子,江湖大骗子!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呃!”
“别口吐芬芳了,泼皮宝典在这!在这!”恩人淡然道。
“在哪?”薛雨一脸懵逼。
“在这!”恩人指着一个地方。
薛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还是不明白。
“哎哟!你为什么敲我脑袋啊?”薛雨揉着自己的榆木脑袋嗔怪道。
“你个酒囊饭袋,宝典就在你的脑子里!”恩人恶狠狠地道。
哦!原来如此,薛雨摸摸自己的大脑袋,憨憨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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