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忘糟糠之友

“师父!请受弟子三跪九拜!”薛雨倒头就朝恩人跪下。

“嘿!你小子搞什么?我……我可不是乱收弟子之人,我一个人习惯了,你别拜,别拜。”恩人摆手道。

薛雨却是恭恭敬敬地对着恩人叩头稽首。

而后仰起头望向恩人,仔细看他,这是一身着白袍的老者,顶上以一根碧玉簪束起稀疏的华发,脸形瘦削,一如他的身材一般,面上布满岁月镌刻的沟壑,颏下飘飞着一尺长的髭须,显示一副老学究模样,只是那双利眼泛出的精锐之光,才让人联想起他有精湛的武学修为。

“师父,您能收下弟子吗?”薛雨噙泪道。

薛雨生前虽是混混,也做过不少糊涂事,但至少也没做过什么杀人越货之事,令人唏嘘也令人玩味的是自己泡个妹子,居然被人捅死于街头。

这无主幽魂穿于这异世界,竟宿于一泼皮身上,一来就被打上“末等公民”的烙印,“末等公民”可以入“酒肆”“赌坊”“勾栏”,因为那是藏污纳垢之所,而最让他们绝望的是永世入不了宗门与王朝,也不会得到王朝救济,更是可以被猎杀的对象,在战场上是属于送到敌人面前堵枪眼的人,所说之话、所做之事无任何诚信度,没有一个良家妇女会嫁与他们。

而这个身份就拜自己的大伯所赐,可恨的大伯,破我的横练圣体,坏我的锦绣前程,让他的独子选入“逍遥宗”,让他的侄子沦为人人唾弃的泼皮。

这可悲的前世,加可怜的“今生”,如何不让薛雨想要拜在武学、医道高深的恩人手下呢?

望着薛雨迷蒙的双眼,恩人长叹一声:“不是我不收你为徒,而是……你的身份着实让人棘手……我若是收了你,势必玷污我的名声,也会因此令我的身份随之下降,所以……你就藉着一本《泼皮宝典》好自为之吧,日后若有大成之时,奉劝你休提我的名字,好吧,你走吧……”

“不提您的名字,我倒是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啊!”薛雨是想记住恩人的名字,日后惹上麻烦时可以提提它,或许可以挡挡晦气。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的盘算,告诉你名字也是无妨,老夫复姓独孤,单名一个‘鸿’字,这下你知足了吧!”独孤鸿一边言语,一边以单手一挥,便发出一道真气,令双腿下跪的薛雨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

薛雨一面惊异于独孤鸿的绝学,一面又在揣测他的身份来历。

他与父亲相关,但又生性孤僻,那必然只有父亲对他最了解,而薛雨对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战死沙场”一节上,至于父亲当年在“逍遥王国”居何职务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若是去一趟“逍遥王国”帝都所在地,便会明了一切。

“逍遥王国”是东方“太始大陆”最大的帝国,其周边还有几个小国,那都算是它的附属国,逢岁过节、举行大典都要向它朝贡。

“逍遥王国”等级森严,一等公民为“王室家族”,二等公民为“王朝公卿”与“宗门掌舵人”,三等公民为“封疆大吏”与“文臣武将”,四等公民为“郡守州官”,五等公民为“县令员外”,六等公民为“亭长族长”,七等公民为“族老豪绅”,八等公民为“进学儒生”,九等公民为“商农渔牧樵”,十等公民为“雇工佣农,贩夫走卒”,十一等公民为“娼妓乞丐”,十二等公民为“案犯”与“泼皮”。

“逍遥王国”文武并重,与古中国文明相差无二,文以“儒道”为尊,武以“练气”为尊,“四书五经”为必读必修之书,亦有设“科举”考试之制,国中儒生皆凭此道入仕。

修炼“武道”者也须饱读诗书,方能悟真谛、成大道、平天下。

而每一等级的公民只要望其项上之气,以及他所着之衣袍,就可断出他的等级身份。

“泼皮”竟与“案犯”同处最末等级,可见其地位是何等低贱,最让人可气的是:居然还高不过“乞丐”。

且“乞丐”都可入帝都,“泼皮”就是不可进入帝都。

帝都在入城高墙上就立有字匾:泼皮与狗不得入内!

特么欺人太甚,薛雨恨不得要飞起一脚踢碎字匾。

“逍遥王国”辖五十州两百郡一千六十县,中央便为直隶的“逍遥州”,其下辖三郡“逍遥郡”“飞熊郡”“白虎郡”,此为三个最大的郡治,其中又首推“逍遥郡”为尊。

“逍遥郡”又辖五县:“逍遥县”“鲲鹏县”“北溟县”“南衡县”“缥缈县”。

“逍遥县”地处“王国”中心,下设十镇八十村,“逍遥镇”为其中一镇,“月洞村”又为“逍遥镇”十村之一。

这“帝都”逍遥县距离“逍遥镇”只有六十里路,可是薛雨每次就只能矗立在“帝都”十余里外的“紫阳山”顶鸟瞰庞大的“帝都”大城,虽然肉眼所见有限,但“帝都”的高端豪横、大气富丽、奢靡绮绣,也能让望梅止渴的薛雨心摇神迷。

“你小子YY这么久,是不是又在想什么烂主意?若是还有下次遭虐的事情,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劳资对你们已是仁至义尽了,走了!”

独孤鸿转身变要离去。

薛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忘了我的朋友了,他可也是被鞭了五十下,恐怕他现在……”

薛雨想起了薛虎,若是薛虎没有他这样的奇遇,那可是在劫难逃了。

“哼!你没听懂劳资讲话的意思吗?你去隔间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白袍老者“独孤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薛雨眨巴着眼睛,盯着老者远逝的方向,心想这老者来去自如,“神龙见尾不见首”,又不见其胸口上有任何武者的标志,真好像“方外之人”。

能遇上这样的奇人,实是自己的幸运,也得亏自己的先父与他是旧交,不然,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并且自己还受其赐予了《泼皮宝典》,特么真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啊!

也不知这宝典如何修炼,其间有否难懂的古言,这就怕自己读得书少,不能领会典籍中的奥妙啊!

唉——别多想了,还是先去隔间看看情形再说。

“你还没死啊!”

“我没死,你是不是该哭我死啊!”

“特么的,那老头为何还要救你这个无赖泼皮?”

“怎么?就许救你这个泼皮,不救我这个泼皮啊?也不知是谁日里夜里念叨要救我的,呵呵,今天到问起我来了,真是好笑,说真的,我还得多谢你的梦中呓语呢!”

“你是说我在梦中说话,求那老头救你?”

“哎,猜得不错,你就是那样的下贱,不忘我这个糟糠之友。”

“嘿!你还得意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救了你,你没说一句感谢之言,尽说些酸溜溜的风凉话,小心我骟了你,送你进宫!”

“那敢情好,进了宫,在宫里吃穿不愁,就不用干些男盗女娼之事了。”

“想得美,你是末等公民的身份,这个身份是永世跟随你的,你想抹都抹不掉,想进宫,除非你爸叫李刚!”

“李刚是谁?”

“emmm,这个嘛,和你这猪脑袋说不清楚,好了,别多说了,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

“月洞村!傻逼!连自个家都忘记回了。”

“哦哦哦,回去干啥?”

“还能干啥,搞村院卫生一年啊!你都忘了?”

“没忘没忘,可是……”

“可是什么,快走了!”

薛雨赶着薛虎就朝门外行去。

两个人在外面找了半天路,才找到“月洞村”的方向。

原来那白袍老者“独孤鸿”将他们俩带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在一处隐秘的茅草房治疗他们。

这块深山地大物博,草繁叶茂,人迹罕至,若不是薛雨与薛虎二人来过一两次,确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唉——我说——雨娃儿,我们歇会行吗?我都走得没力气了,这肚里又唱起了空城计,要不,要不我们去弄点干货,祭祭五脏庙?”

薛虎一屁股坐在路边荒草里,吁气道。

“祭尼玛个头!”薛雨在他头上敲一栗子,“给我起来,还有不到五里路就可进村了,回村里我们喝点粥填填肚子,想要再弄干货,你不怕死啊!走啦!”

“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薛虎虽然站起了身,但还是不解气,因为实在太饿了,方才又忘了在茅草房里寻点吃食,这下肚子咕咕叫,实是捱不了喽。

“不是我胆小,而是我不想再和你搞CP了,以后我自己单干!”

薛雨撂下这句话,转头就往前行去,眨眼工夫就落下薛虎七八丈远了。

“哎哎哎,兄弟,等等我,等等我……喝粥就喝粥嘛,其实粥挺好喝的,呵呵……”

薛虎如离弦箭般冲到了薛雨身边,一脸淫笑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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