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事之秋

“雨娃,你以为是何人下的毒?下的又是何毒?”

“呵呵,管他是谁,这于我有利。”

“哦,那你就不怕他来害你吗?”

“怕。”

“那你该如何应对?”

“不应对。”

“为何?”

“因为我是冷门。”

“哦,对,你是个没啥能耐的泼皮,害你也是浪费资源,是不是?”

“信不信我捅你的老腰?有这么讽刺人的嘛!”

“哈哈——别别别,我信我信,我不说了,总可以了吧!”

“嗯——”

“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后天竞选的到来。”

“好好好——”

“好什么?你知道好什么?成天在这里装逼!我问你,县衙里的仵作啥时来,你打听到没?”

“打听到了,应该要到明日了。”

“好,你可以回去了。”

“我这就回去?”

“对啊,回去,还要我多说嘛!”

薛虎见薛雨一脸的嫌弃,只好赶紧滚出了他的狗窝。

深夜。

是时,已到仲秋,天气带有凉意。

这是“多事之秋”!

薛雨虽穿着薄衫在村院里晃悠,可自从他习练了“四品功法”以来,就能抵御这自然的变化了。

“月洞村”的村民每日在田地里劳作,又奔波于“逍遥镇”的市集里,还有涉足更远的“逍遥县”。

所以,大多数村民在戌时就已休息了。

薛雨徒手攀上处于村中心的一株最高的樟树,倚于树尖处,举目瞭望村寨,大大小小的黑顶白墙的村屋,皆陷入了沉睡之中。

只有少数楼房内漏出微光,隐隐还能听到“薛富”家里有哀吟之音。

薛雨正喟叹世间险恶,自古有之。

蓦然中,见一条黑影在村屋中起舞。

薛雨心明,知道那是一名拥有绝顶飞行术的“夜行人”。

“飞行术”类似“轻功”,但较之“轻功”更为厉害。

在他偷来的“锻体功法四层”中,并无此项高术的练习之法,只是略微有涉及。

所以,薛雨并无此项“高术”。

看来此人很不简单。

此人夜里出行,必有阴谋,见其行踪是去往村西的一户大庄院。

住在村西大庄院的是村中排行第一的族老“薛宗”的处所。

“月洞村”四位族老,按排行依次为:薛宗,薛定,薛胜,薛仁。

薛宗人气最高,薛定武力最强,薛胜人脉最广,薛仁积财最多。

虽还有几位乡绅富户在竞选族长行列,却折了“最热”的薛富,其余几位虽有能力,但较之四位族老还是差了不少,况且投鼠忌器,几位乡绅对于竞选也是有心无力了。

因此,族长的竞选就在四位族老中产生了。

至于薛雨,也许是一匹黑马。

薛雨这匹黑马,滑溜地下了大樟树,也飞奔向村西“薛宗”的庄院。

他虽然没能习练“飞行术”,但自修炼了“锻体四层功法”,脚力加强了不少。

他跑动的速度与耐力可与一匹“野狼”媲美了。

若是以此术重生“前世”,就算是他的情敌提着四十米大砍刀,也是追不上他了。

跑了几条巷道后,他闪在了一堵土墙后。

原是村中治保小队,一身短打,提枪挟棒,在村中巡逻。

他们一行十人,急匆匆往村西而去。

看来他们也是发现了“夜行人”。

还好自己没被他们发现,否则自己就难逃冤枉了。

待小队稍稍远去之后。

薛雨抄另外的巷道,朝村西头快步奔去。

临近“薛宗”的大庄院时,薛雨一个纵身,隐在庄前的荒草中。

自草隙间觑看,那条黑影正好掠起身形,飞入庄院中。

看来自己的速度并不亚于“夜行人”。

薛雨并不急于现身入庄,略等了片刻,却还不见治保小队前来。

这群低武者,还是难堪大任。

薛正礼寄寓希望在他们身上,是失算了。

那薛宗虽是“五品武者”,但“夜行人”的功法显然在五品以上,今夜薛宗性命难保。

薛雨打算攀墙入院,却见一娇俏身影闪现在庄前。

定睛一瞧,在疏淡星光下,此人好似“薛灵”。

她来干什么?

想替他爹破案,找出真凶?

“薛灵”并未蒙面,也是一身短打,看来是有备而来,她一个纵身,便飞入了院内。

特么身轻似燕的“飞行术”!赞!

薛雨一个箭步冲至墙边,幸好墙不高,提气一跃,扒住了墙沿,双膝再一缩,便上了墙头,很快纵入了院内。

二道门已开,有守门人倒卧于地。

薛雨向前察看,其人状如昏死状,探其鼻息尚存,可能是被点了穴道。

薛雨一路往后院奔去,居然畅通无阻。

薛宗就住在后院阁楼上,正要登上楼道,有人拽住了薛雨。

薛雨转头一瞧,看得真切,正是“薛灵”制住了他。

薛灵一手攥住薛雨胳膊,一手轻贴在薛雨的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一股幽香立时沁入鼻腔,薛雨不禁觉得身心酥软,黑夜中瞧得薛灵姣好的面容,他产生了强烈的爱慕冲动。

混混的劣根性又来了!

薛灵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便缩回自己的手,在尴尬中指指打开的木窗。

薛雨这才收回浪心,凑近窗边,借着屋内暗弱的油灯,搜索情况。

自己突地一个趔趄,见一个人影蹿入了屋内。

窗口如此狭隘,人是如何进去的!

“吱!”

木门打开了。

薛雨转至门前,居然是薛灵自屋内开的门,这俏妮子特么厉害,她会缩骨功?

“逍遥宗”的功法博大精深啊!

薛灵才是“五品武者”,就会这许多技法,“逍遥宗”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啊!

日后要想办法进去,从头至尾地翻新自己的气息,完全地褪去自己的“泼皮之气”。

默想之际,薛雨见她立在屋内的床榻前,便急步过去。

薛灵点起手中火折,终于看清了榻上之人。

“薛宗”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睡”得很安详。

薛雨伸指至他鼻间,指一抖,他“断气”了!

“为何?”

薛雨忍不住问道。

“你看这里!”

薛灵撇开“薛宗”的头,指着他的耳下三寸之处。

“他是被飞毛针刺中耳根下死穴而亡,发针之人内功深厚,可于数十米开外射中人体死穴,一针毙命,且无任何声息。”

“这样狠毒?!”

“嗯!”

“你可知这飞毛针出自哪个宗门?”

“缥缈宗。”

“缥缈县的缥缈宗?!”

“嗯!”

“那人竟是缥缈宗的?”

“谁?”

薛灵突然朝房门处喊道。

薛雨剧抖一下,房门处直立着两个人——一个青年男子,一个中年妇人。

青年男子右手持灯盏,左手挽扶妇人,火光晃悠在二人的脸上,二人好似幽灵一般,缓步行入房中。

青年男子先看见的是薛雨,面色陡变狰狞,眼光移至薛灵时,才代以柔和。

“你怎么进来了?”

青年男子显然在问薛灵。

薛灵似乎不想解释,只是转身指指床榻。

青年男子这才想起他进来的目的,而中年妇人早已坐在榻边,颤抖着手指似蜗牛爬行般递至“薛宗”的口鼻之间。

刚触及,就抽回。

中年妇人缓缓抬起泪水盈眶的妙目,望向青年男子:“你爹,你爹,他……他……走了……”

青年男子显然是薛宗的儿子,其名曰“薛庞”,也是“逍遥宗”弟子,五品武者。

村中显贵者后裔,资质皆不错,入宗门才是数年时间,就已修炼至与其长辈同一阶层的品级功法了。

薛庞扒开薛雨,扑至父亲榻下,探鼻息,搭脉搏,听心跳……

父亲居然死得如此突然,与“薛富”之死如出一辙。

这是何人所为?

薛庞猛然转头,一把抓过薛雨,恶狠狠地道:“我爹是你杀的,我爹是你杀的!”

又看看薛灵:“灵儿……薛大小姐,请你作个主,今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正好我娘也睡不着,就一起上阁楼寻父亲,谁知父亲竟一命呜呼,可恨的是,凶手逗留在房内,现在被我亲手抓住,

这也连同薛富世伯的命案也一并告破,凶手就是村中的末等公民——泼皮薛雨!你快去禀告族长大人,好来拘人!”

“你你你……你搞错了……我又没吃错药,怎么会杀了你父亲?”

薛雨被他抓住衣襟,一时懵逼,动弹不得了,只口里还在挣扎。

“你别狡辩,没杀我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我父亲的房间?”

薛庞张大口咆哮道,仿佛要吃人。

“不是他杀的!”薛灵终于说道,“你放开他,别那么冲动!”

“冲动!你叫我如何不冲动!啊!”

薛庞变得歇斯底里,并将薛雨越攥越紧,指甲甚至都刺入了他的肉里。

“咚!”

薛雨一头就撞在他的额上,将薛庞撞了个眼冒金星、二魂出窍,往后倒将下去。

全靠薛灵手快,拽住了他。

“你!你怎么平白无故地打人啊!”

薛灵大声嗔怪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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