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薛正礼才说了两个字。
就听薛灵尖声喊叫:“小心!”
四粒寒芒自屋外疾射而来,观其射杀方向,竟是族长加三位族老。
“啊——啊——”
两声惨叫传出,但见薛胜、薛仁急促之间,来不及反应,二人手捂脖颈软倒于地。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痛呼!
“雨娃儿!你!”
薛正礼惊魂未定之际,见是薛雨硬挺挺地挡在了他的身侧,好似替他挡下了暗器。
“你没事吧?!”
薛正礼急忙扶住面容扭曲的薛雨,嘎声相问。
咬牙鼓腮,难忍疼痛的薛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薛正礼只感觉携住他胳膊的手,湿滑滑的,抽手一看,沾染了血迹。
他才知晓,暗器射中了薛雨的胳膊,还好没伤及要害,无性命之忧。
薛正礼闪身察看三位族老,很不妙:薛胜、薛仁被射中颈部死穴,已然奄奄一息,看看难以救治。
只有薛定武力最强,反应迅捷,避过了突兀射入的暗器,并纵身奔出屋外,追寻“施以冷箭”之人。
薛灵忙扶住薛雨坐下,此刻,她对冒死作“挡箭牌”的薛雨生出了一些好感。
于是,着急地替他察看伤情,撕开臂上薄衫,见到结实的手臂,有些讶异,这分明是个练家子,不像是慵懒的泼皮体质。
细瞧伤口,有丝丝血流渗出,可以断定,这暗器又是“飞毛针”!
这贼人居然没走!
一直隐在暗处,见村中长者在屋内悉数相聚,便伺机偷袭,想要一举团灭村中首脑。
射出四针,击倒两位族老,要不是泼皮薛雨舍身相救,自己的父亲恐怕会……
方才这泼皮还遭受族老炮轰,这下却能以德报怨,替爹爹挡下飞针,念及此处,薛灵眼里似有什么在打转。
薛雨一切看在眼里,手上虽痛得要死,心里却高兴得要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自己连番上演“苦肉计”,就不信敲不开一颗柔软的心。
看着薛灵小心挤出“飞毛针”,又摘出一只小药瓶,倾了些白色药粉在伤口上,嘟着粉红的樱唇,缓缓地为自己伤口吹出幽兰之气。
薛雨知道,这小妮子“上道”了。
不过,有一人却在一旁气炸了。
这气炸的人就是——薛庞,他像个小口出气的皮球在那说道:“灵儿,别浪费在宗门内研制的灵药,飞毛针是无毒的,这泼皮只被射中胳膊,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还是外出看看情况吧!”
薛灵扭转头,淡淡道:“你还是将你父亲好好安置吧!”
薛庞听她如此口气,那肚里之气又不断地往上翻涌,正要喷薄出来。
就听薛雨阴阳怪气地开口:“薛庞兄,你父罹难,就别浪费心思在儿女情长上了,安心打理令尊后事吧!”
此言甫出,薛庞立时挥动双拳,火焰蹭蹭跳出。
“薛庞贤侄,你还嫌这里不乱吗?赶紧收手,叫些伙计来,处理三位族老的身后事吧!”
薛正礼正在施救二位族老,可惜无济于事,“飞毛针”深入死穴,无论如何也是回天乏力的,在哀叹命案接二连三发生时,又见薛庞意气用事,不得不大声喝止他。
薛庞见族长大发神威,不得不强压火焰,踌躇一会,只得行出房外,招呼院中伙计前来理事。
“薛小姐,我们出去看看吧。”
薛雨自椅上站起,也往门外行去。
薛灵跟上去:“别叫我薛小姐了,叫我灵儿吧,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别见外了。”
“嗯嗯嗯,灵儿小姐,我知道了……”
薛雨一脸灿烂地称呼她。
“灵儿就是灵儿,为何还要缀以‘小姐’二字?就叫灵儿呀,这样多自然!”
薛灵居然对着薛雨莞尔一笑。
哟!
小妮子的笑容特么迷人呀!
一双秋水眸子眯成了“月牙儿”,双颊还有可爱的“梨涡”,红唇启处,皓齿微露,青丝如水,肤白如藕,哇呀呀!美得妙不可言啊!
要是在“前世”,自己可能会主动出击地壁冬她,然后上演“强吻”戏码。
不过,此时此地,必须强行忍耐,因为自己现下的身份还是“泼皮”一个,无资格也无能力去撩一个清纯玉女。
薛雨强行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那张诱人的脸蛋。
只是,当他行出房外,在楼道口见到的是十具“治保小队”的尸首!
有两具自然是受“掌力”波及,死于无辜。
另八具,薛雨与薛灵急忙验查,居然无一例外俱是被强行扭断脖颈而亡!
恐怖啊!
能在屋内坐着四品、五品武者的前提下,于悄无声息中扭断八名“队员”的脖子,还能发针射杀屋内之人,可想而知,凶手是达到何种品级的武道高手了!
“这是,这是!”
薛灵不断地在重复着这两个字。
很显然,她被惊到了,并且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技法。
“灵儿,这是什么技法?哪个宗门的?”
薛雨问道。
“这是北溟宗的‘错骨手’!”
薛灵沉声道。
“不错,这的确是‘错骨手’,极厉害的外门功夫,想不到还有‘北溟宗’的人参与了进来。”
不知何时,薛正礼立在两人的身后,只听他如此的忧叹道。
“北溟宗,缥缈宗,族长大人,我就想不通了,为何我们一个小小村坊的族长选举,会招徕这么多人干预?三位族老还相继被杀身亡,这到底是为什么?”
薛雨十分疑惑。
“这世道在变——”
薛正礼凝视着星辰沉沦,白日将升的天际,喃喃道。
“想当年,爹爹在竞选族长之时,从未发生这种怪异之事,各人凭各人的本事在竞争,绝不会发生戕害人的事,胜了的坐上族长之位,败了的也甘心就位族老,或归于本职,不像今时这样残害同族,唉——”
薛灵回忆起了昔年父亲竞选族长往事,不由万千感慨,结为一声嗟叹。
“族长大人,你以为四条人命,是何人所犯?”
薛雨盯着薛正礼问道。
薛正礼也盯着薛雨:“当然不会是你。”
这显然就是薛雨要的答案。
“那是他吗?”
薛雨指着远处奔回的人影。
薛正礼沉默地望向“人影”,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默默地等待“人影”的归来。
“人影”到了阁楼下。
薛正礼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了阁楼。
此时,薛庞也领着八九个伙计到了。
薛正礼给他一个眼色,薛庞领会,一个招手,就引着伙计上楼去“清理”了。
临近薛雨身边时,他给了薛雨一个杀人的眼神,才上楼去。
薛雨随意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就不再理会他。
“你受伤了!”
薛正礼说道。
“正礼兄,对不住,让奸凶遁逃了,一着不慎,还让他伤了我的左肩。”
看着有血自薛定的左肩上流出,可见方才其与奸凶的确进行了一番搏斗。
“薛定贤弟,你转过身来,让灵儿帮你敷些灵药。”
薛正礼示意薛灵去施药。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何劳令嫒垂手?”
薛定推辞。
“薛叔叔,都是自家人,怎么说话这样见外?让晚辈帮你治伤吧!”
薛灵已然取出了药瓶。
见她言语温软,态度亲和,薛定笑道:“那好,灵儿小姐迟早要踏入在下的家门的,现下为我施药,也在情理之中。”
薛雨一听这话,有重点啊!
这薛勇与薛灵之间……
薛雨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终于让他攫出了根由:原来,二人早有婚约在身,定的还是娃娃亲,并且将定于二人自“逍遥宗”学成归来之日,成就“秦晋之好”。
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族长选举之后的时间了。
可是,细观薛灵面色,在听了薛定的言语后,并未表现出该有喜悦与期待,甚至是有些厌恶……
当薛定背转身时,薛雨瞧见,其肩上应是刀伤。
从豁口判断,刀身薄而锋利,伤口深可见骨,薛定能在刀下保住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薛灵为其敷上灵药,亦可见其身躯抖动,药粉入肉,刺激血筋,那种疼痛感常人难以承受。
薛定只是略抖身躯,足可见其韧性超常。
不过数秒钟,流血便止,伤口就呈愈合之势,恢复期的疼痛感也渐渐缓和。
“多谢贤侄女妙手灵药,呆会我叫家仆送些珍玩给贤侄女,万望收下,莫嫌物廉质次,又退回本人。”
薛定回转身来,朝薛灵道谢恭维。
“薛定叔说得哪里话,每次送晚辈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什,晚辈哪敢收啊,只好差下人送回,以免人情难酬啊!”
薛灵还礼道。
薛定还想说什么。
却被薛正礼打断:“贤弟,你赶紧地回家将息去吧,大伙都耽误了一整晚的休息了,人困马乏的,有什么事,等白日里再商量,这两日事情特多,愚兄正心烦呢!”
族长下令回家去,无法,只能掉头回去了。
可薛定又看看薛雨,似有说词。
“他啊,随我走,你放心。”
薛正礼一句话打发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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