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中碧火笑哭不得

浓绿色的磷光——形如花蕊的采花手不时飞溅出的绝景在光芒消退的背后延绵显露的浪潮。未曾见证过的年轻人、孩童,即是好奇,又含恐慌的聚集而上,花柱耸立的广场犹如夜下萤火,引人入胜。

路杨歌和千翔没有心思赏花,他也赏不来这种虫子口器一样的五花八门,可是、可是逃不掉啊!

界尺抽打的火辣辣的,路杨歌下意识转头就看见沙包大的拳头。

路杨歌:……(怂怂的)

转个头都不行呐……!

广场中央的传教他也是真的听不来,什么人类与猴子无疑、不会思考的控制、还有“蜡”“圣父”“祭火”等等他理解但不是完全听得懂的东西——

“上层居民欺骗了我们!原初火并非失踪,而是早已熄灭——”

伴随一声轰然巨响,中央站台上的人愈发高昂。

“看看吧——尘民们,盛放火种的火炬之下到底是什么?空无一物!上层用一个个亡骸伪造燃烧的假象——”

捏一把自己的路杨歌居然没给打的说完一句话“你还是看看后面吧!”

“先生,你有发言的权利……”

演讲者转头、呆了。

千翔给同样呆滞的仆从一人一个后脑勺按进地里。

火炬般的建筑从内部崩落,如似一叶一花的庞然巨物推翻石子泥沙宛然而起,顶端的小尖部疑似稚嫩青涩的花蕾;伴随其后的,是场中央磷光的冰冷的灼烧,柔软的紫色植被转化作尖牙利齿,展开狩猎。

千翔觉得自己不用喊“快走”,跑路的路杨歌速度飚的比他还快。

已经一个箭步三个弹跳一个攀爬上房顶在建筑物上缩成个花生的路杨歌不忘大喊:“快跑啊千翔!”

传递的呼唤在耳廓间模糊,强烈的既视感于某种的浮现。他看见了将盛的花蕾,看见了吐蕊的一瞬,万物皆逝的流浪。

安吉拉没有去找煊烈,她在较高处寻到解析不稳的黑影,勉强维系认知过滤的乐艾没有笑意。

“我们得作去找记忆原体,这种大量积蓄情感在现实显化的黑环只能用更替载体来暂停。”

安吉拉明白的,但她不想错过宝贵的实体数据。

“我们无法允许错过对黑环的直接观测,但我可以强硬修剪下这份分枝带走。”

乐艾:那载体呢?

安吉拉:就使用那孩子的考场。我们早已单独封闭了那份场地以免联系扩散。

安吉拉的动作还是很快的,调律师点开巨手交织的杂乱无章的心锁,化形的手术刀切割锁与门的联系,她捧起那颗丑陋的、腐烂的、颤抖的“心”。

此刻,模拟当中的花蕾疑似在瞬间灌注了大量的养分,纤细的枝干不可承受的从顶头、从花茎、乃至叶片爆发,无数漆黑的黯色从空落下,燃烧的碧色火焰缠绕而上,恍如最初天火降世。

然而那并非温暖,也绝不是光明。

本就于风口中摇曳的点点余火终于在脚步的践踏下彻底熄灭,最后的微光也随风消逝;伴随而上是蜿蜒的哭泣声、折射扭曲的欢笑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全部糅杂于风内,无数堆砌的尸骸纷纷的起身,碧色火焰模糊了躯干的倒影,祂们笑着、哭着、愤怒着、绝望着,在水下饱受折磨的水鬼拼尽全力拖人一并下水。

千翔的记忆又转了岔口。

他看见了更多、更多——

剑、光、火——

人、人、人——

兽、鬼、人——

人——人还是人。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

“抓住了!”

这个时候不合身的斗篷弥补无法抵达的距离,路杨歌抓着摆角猛地一扯将千翔带离底下的火坑。

“千翔你没事吧?”

他没有听,也听不见。

幻觉已经快要把他逼得崩溃,幻听已经高高占据颅内,每一圈的涟漪都在试图突破囚笼向往寻求可怖的自由。

光夜——女神……

圣女/丹妮

叛徒/伙伴

凄厉的祷告在耳畔回响,痛彻心扉。

他感觉自己身经百死、白死、一文不值的痛楚和产生痛楚的一切。

在一刻,他突然感觉世界安静了。

(高高兴兴的暂停键——)

乐艾向着安吉拉的紫色晶石一般的小宠物闻讯。

“我不太明白。”

(@_@;)

╮(╯▽╰)╭

(ˉ▽ˉ;)...

小方兔指着被迫背对背的一边御敌一边互喷的两者。

“哈——点燃新火,从0到1的创造可是很难的……这个记忆就止步于此吧。”

模拟什么的不适合她,乐艾出去还是老老实实的考古吧。

要跑遍全大陆受阻最小的方法是——去办理一个冒险家证?或许会是个好主意。

她专注于自我,隔绝风与火的哀歌,抗拒新的模因残留内里。

这种混乱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呢?

提前咔嚓被排出去的、收集好记录满意离开的、终于唤起烈阳烧成空白的……总之,回到结果。

又一次从晕眩中起来的路杨歌又一次看见某个白到发光的身影。

而后,一道彩虹挂上白云间。

“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呢。”

她还会拉小调作结尾,瞳孔的十字星遥遥相望,动人而又虚幻。

但是呼吸——还是没有呼吸。

路杨歌,安详的闭上眼睛。

小精灵拍拍脸颊。

“别睡啦,大家都在等你呢。”

花朵的馨香、微阳的暖意、轻柳的扶风可谓细节拉满。

但是路杨歌抗性也是拉满的。不要小看在报复心理强的莎莉丝特手头下安然无恙连味觉都还是正常的求生欲啊!

最终是换人的千翔把人扯起来。

“出成绩了。”面对麻溜开眼的深色,千翔补上“因为缘由特殊属于备选,且考官与你约定会当面商量……对了,你还记得要做什么吗?我忘掉了要提醒什么了。”

忘掉?

路杨歌敲敲空空如也的大脑,西瓜成熟的咚咚响反复回荡。

算了吧。他听见自己在这么说。

路杨歌没有见到煊烈。

留在原地的安吉拉身边还有一名青碧的身影,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见新的来人便在招呼后离开。

虹发少女轻飘飘的走到安吉拉附近。

“客人我带来了安吉拉——”

“谢谢你玛丽,我们很快就可以组织茶会了,你可以去安抚一下场中央的考生顺便招募十位数以内愿意加入建设的人选吗?”

被称作玛丽的女孩笑得清脆,每一个角度都是完美无缺的快乐和欢欣,一副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动的皮囊反倒彻底扩大了路杨歌的恐怖谷效应,让他下意识的发冷。

在剩下的人都在时候,安吉拉笑着开口“十分感激二位的配合,从中采取的样品已由考官带去保存,接下来由我负责两位的成绩评定。”

路杨歌勒直了背脊。

“最终的分数属于C等中游。”

路杨歌肉眼可见的吓到了。

“你们一路游走于事件的漩涡,可始终没有触碰到真实的核心,也没有直接、间接,或是无意中参入重要节点的干涉,因此只能获取见证大路线的保底分。”

路杨歌蔫了,本就不高的色度昏沉不少。

“但是作为我们的私下助手并且满足了我们的委托。”安吉拉在路杨歌眼中真如天使下凡“我们会以个人的名义欠下这份人情,如有合理需要会尽力满足,也可折合作隐藏分并入其中。”

路杨歌,和千翔对视一眼,两者抽出一点时间聊聊理想。

“大学我是不打算升的,没有特定能力,在机甲和猎人方面也没有天赋的我就算上去了也只是个文科生,复读还是转学对我来说都可能太迟了,如果没有意外到毕业充其量也只能混个文职后勤,我不想变成莎莉丝特阿姨口中那种一文不值呐……还不如直接去冒险家协会注册好积攒经验。”

千翔单纯的表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或许我也可以这样做……”

路杨歌:“为啥?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红发的他轻轻摇头。

“很多时候,我确实没有自己的想法,一般是以多种信息做指标,哪怕现在让我自己做主,我也只能模仿他者。”

莎莉丝特也只会让千翔自由分配,但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千翔能做的也会是空度时光。

“跟着你的话,我想以后不会无聊的。”得到目标的千翔行动效率还是很高的。

“我可以成为一道保险,这样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缺谁少谁。”

路杨歌不明白,人怎么可以空无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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