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颜玉有了笑脸,一万的赌债终于还完了。
尚海的“赌友”荣成中午大赢一把,决定请尚海和其他的两个“赌友”下午吃饭,并嘱咐一定要把各自妻子带上。
尚海回到家对颜玉说:“玉,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几个老朋友久别重逢,要聚一聚。”
“我不去,你自己去就好,我又不认识他们。”颜玉回答道。
“去吧,就给我点面子,他们都带妻子的。”尚海乞求道。
“那好吧。”颜玉勉强跟着去了。席间,别人都举杯畅饮,谈笑风生,惟独她容不进去。跟一堆第一次见面人,说一些客套的话,没话找话的聊天,微笑似乎都有些生硬,她感觉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变扭。
“我现在才开始感觉,应该对老婆好点了。”容成微带醉意。
“是啊,是啊,应该多陪陪老婆,幸福应该和老婆一起分享那才叫幸福。”另外一个叫东伟的人符合着。
九点了,有人提议,不早了,该回去了。对,不能这么熬夜,对不住老婆啊。他们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摇摇摆摆的握手,迷迷糊糊的道别。这个晚上,尚海把颜玉紧紧的搂在怀里,感觉曾经亏欠她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转眼,又是国庆。单位放假三天,尚海决定带着颜玉出去玩。是啊,该出去玩了,这几年为了还债,省吃俭用,几乎忘了生活中还有个概念叫“消遣享受”。他们决定去最近的城市去玩。
一大早,尚海和颜玉就出发了。窗外,绿树快速的向后移动,鲜花如浪般眼涌动。微风从窗户吹进来,颜玉感觉好舒爽,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下车后,她们打了车,直奔宾馆。跟尚海一起出来,她什么也不用考虑。她像一个小女人一样贴着尚海。尚海喜欢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前台小姐说“标间”一晚160元。颜玉一听就晕了,拽了下尚海的胳膊,示意再换个宾馆看看。尚海执意就这家了:“没关系,都一样,出来就不要怕花钱。”颜玉只好作罢。
第二天,宾馆有免费早餐。餐厅干净宽敞,桌子上的玫瑰花瓶更是锦上添花。颜玉怯生生的跟在尚海的后面,仿佛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早餐的种类齐全,有牛奶、米汤、果汁、凉菜、热菜、包子、甜点心、水果等。颜玉从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吃什么。尚海是善于拿主意的,让她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等,然后自己很利索的端过来了两盘丰盛的食物。看着尚海忙碌的身影,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饭后,尚海建议:“咱去给你买两件衣服吧。”颜玉本想着算了,不要乱花钱,又想尚海不会听自己的,也就没吭气,默认了。
只要看见好看的衣服,尚海就要颜玉试一下,颜玉总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喜欢。一套绿色的裙子闯进了尚海的眼帘,他一再要求颜玉试穿,颜玉答应了。看见袅袅娜娜的颜玉从试衣间走出来时,他决定,不管多贵都要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颜玉也感觉这套衣服好像就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一问价格,480元,她立刻选择不要了。尚海坚持,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欢的衣服了,一定要买。立刻从钱包里取出500元,递给服务员的时候还俏皮的说:“不用找了。”“那能呢,要找的。”服务员还很知趣的。
回来的路上,颜玉还在反复说着:“太贵了,不该买的,我本不想要的。”
“买就买了,别后悔,穿着漂亮就行。再说,这三年你都没买新衣服。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颜玉听着,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
“我们去附近的公园坐船玩。”尚海提议。
“不去了,回去咱们那边也能玩的,跑这么远玩,又贵,回去玩好了。”颜玉总是担心花钱。
“一定要去,放假就要好好玩玩的,不同的地方玩,不同的感受和心情。”颜玉不再说什么,跟着尚海尽可能开心的游玩。
五天后,是颜玉的生日。风静静的吹过,夜幕早已降临。她还是看不见尚海的影子,说好早点回来的,怎么回事。她只好电话催了:“海,怎么还不回来?”
“一会就回来,你等一会。”尚海的回答很肯定。
孩子已经睡了,颜玉不想睡,她要等尚海回来。墙壁上的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它是多么的稳健,每一脚都踩在的了颜玉的心上,她感觉生生的疼。已经十点了,她还是不见尚海的影子。她再次拨通了尚海的电话:“快回来了吗?”
“快了,快了,再过半小时就会回来。”尚海的回答还是那么肯定。颜玉有些失望,但别无选择,只能慢慢的等。
此刻,尚海正在赌场,玩的起劲。今天运气不错,几乎每轮都能赢,他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这不,又一圈开始了:一群人盘腿坐在赌桌旁,“机灵”的眼睛“的溜溜”转着,都在猜对方的牌。我出五千,尚海率先出声。接着这个跟八千,那个跟一万,一个接着一个喊,几圈下来,喊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尚海双手举着牌,斜着身子,慢慢的往开捻自己的牌。他眉头紧锁,既想立刻看到,又担心出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牌,所以艰难的捻着。终于,第一张露出来了,是A。又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捻开了了第二张牌,又是A。尚海猛拍大腿,大声叫“好”,简直要跳起来了。“快点,快点,还跟吗?”对面的东伟急促的催着。
尚海不慌不忙,默默的向财神爷祈祷,口里念念有词:“好爷爷帮我一把,这回赢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祈祷完毕,他极尽小心的捻开第三张牌,刚露出一半,他就知道是A了。立刻,收拢了牌,反扣往桌子上,大喊一声:“我跟了,5万!”对面的,一见“阵势”不对,连忙再次看看自己的牌,“1、2、3”。思虑片刻,算了吧,不跟了,把自己的牌扣在中间的牌海中。尚海赢了,足足有10万。尚海哈哈大笑,同时把桌子上的钱揽在怀里。旁边一个跑腿的,立即帮着拿过来一个大袋子。尚海把钱装在袋子里,并随手从沓子里抽出几张,递给跑腿的。跑腿的连喊几声:“谢谢老哥。”
颜玉的电话又来了:“你走到哪了,快回来了吗?着急死我了。”
“马上,马上就到家了。”
尚海立刻站起来要回家。那群赌徒,那里肯让他走。刚输钱最多的那个,一把揪住了尚海的上衣:“走?赢了钱就想走,没那么好的事!坐下!坐下!”
尚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倒在了凳子上。已经十一点半了,尚海也着急,他知道颜玉会很伤心的。他知道赌场的规矩,如果是自己非要走不可,则一定被暴打一顿,而且一钱分也带不走。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按下了关机键。他希望颜玉不要太伤心,等回去再好好哄哄她。他发誓:“欠颜玉的,以后一定加倍还上。”
夜很深了,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让夜变的有些可怕了。尚海说的马上,她根本不知道是多长时间。等吧,他应该回来的,她总是愿意相信他。电视里早已没了她喜欢的节目,她还是不想关,她害怕没有声音的黑夜,仿佛会吞噬她的。躺在床上,她再次拨通了尚海的电话。出乎预料的是,这次她听到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相信,不愿意挂掉,任凭“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像刀一样刺向自己的心房。眼泪,委屈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过往的伤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闪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的眼泪不断的流着……
尚海关了手机,心里总有隐隐内疚的痛。加之,夜深发困,他继续玩的时候,没那么顺了,手里的牌是一次比一次糟糕。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他总想再试一试运气吧,一圈接着一圈赌。
已经是午夜两点半了,颜玉擦干了眼泪。她的脑海瞬间闪出一个念头,他也许开机了。她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尚海的手机号。依然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次,只一声,他就挂断了。睡吧,不管他了,爱回不回。她闭着眼睛,不再想什么,只希望自己很快能睡着,明天还要上班呢。静静的,什么也不想,她还是睡不着。翻身,片刻,再次转身,还是睡不着。她知道,今晚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一点一点的退去。
夜,是何等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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