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带着依依去找尚海,打算一起给依依买双凉鞋。依依的凉鞋在沙滩拉坏了。由于距离不是很远,颜玉决定走着去。刚走了不到一公里,颜玉就感觉到双腿酸痛,口干舌燥。真糟糕,应该坐车走的,再买瓶水喝,这么热的天,干么要节约那点可怜巴巴的钞票?连孩子也跟着遭罪,真是罪过,颜玉心里十分埋怨自己!路边刚好有个报亭。颜玉走过去,买了两瓶水,一瓶递给依依,一瓶自己“呱呱”一口气就喝下去了大半瓶,瞬间感觉舒爽多了。
尚海已经在商场转了两圈,初步给依依定好了两双鞋,就等依依试穿后确定。看到依依,尚海连叫带喊的,拉着依依试穿。依依看着自己的新鞋,开心的跳了跳。颜玉看着也不错,转身问店主:“请问这双鞋多少钱?”
“打折后200元。”颜玉一听,吓了一跳:太贵了,孩子一双凉鞋那能用了这么多,自己一双才几十块钱。
“我们在其他店里看看,没合适的再过来。”颜玉说着就帮依依换鞋。依依很乖巧,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她习惯妈妈这样的做法。颜玉拽了拽尚海的袖子,拉着依依就往外走。尚海知道颜玉的心思,跟店主说:“你看看,优惠点,孩子的妈妈都不想要了。”
店主坚持说:“这已经是打过折的了,不能再优惠了。”
“多少是个优惠,你就优惠点,你看就我在坚持,她俩都走了。”
“那好吧,180,再一分都不能少了。”店主一脸为难的样子。
“成交。”尚海付了款,拿着鞋,就去追颜玉和依依。
看见尚海,颜玉忙问:“多少钱,你倒买了?”
“不贵,又便宜了50。”尚海说着就帮着依依换上新鞋,扔掉了旧鞋。依依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舒服多了。
颜玉看着父女俩兴致很高,就没再说什么。她还想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穿的衣服,嘱咐他们:“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转一圈过来。”
颜玉转一圈过来,一眼就看到尚海竟然坐在那里修指甲,依依也坐在旁边。一个大男人修什么指甲,颜玉气坏了,扭头就走。
马路口,有个人突然倒下了。颜玉连忙跑过去,一看是君文,大喊:“天哪,这是怎么了?”她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司机见状下车,将君文抱上了车。之后直奔医院。君文被推进了急救室,颜玉急跑去挂号、交费。等颜玉再次回到急救室门口时,君文已经醒了。大夫叫颜玉到诊室,嘱咐:“肾结石,刚是石子经过输尿管时疼痛导致的昏迷,现在里面还有两个比较小的石子,回去把这些药按说明吃了,石头化了,就不会疼了。”
颜玉拿了单子就去门诊大厅,排队交款,排队取药。取完药,一转身,跟君文撞了个正着。这会君文完全成正常人,比三年前颜玉见的时候,胖了一点,也多了份成熟,还是一脸坦然的微笑,这样的微笑让颜玉没有一点陌生感,没有一点距离感。每每想起这样的微笑,颜玉总会很欣慰,而后叹声气,想想,这样的微笑也只有擦肩的缘分。再次相遇这样的微笑,依然有恍如一梦的感觉。
“走,跟我走,去我住的地方。”不等颜玉回答,君文就拉着颜玉向大门外走去。颜玉的手,在君文的手里,直冒热汗,想问的话太多,不知道从那一句问起,索性一句话也不说,跟着他走着。
君文拦了辆车,扶着颜玉上了车,而后双手紧紧的把颜玉的右手握在手里,目光相撞的瞬间,笑了,两张无比灿烂的笑脸。
直走,左转,右转,不知道多久后,终于到君文的住处了。君文打开门锁,一把抱起了颜玉。
“快放下,刚还昏迷呢?”颜玉喊着,吓着了。
“哈,这不好好的嘛。”说着就地转了两圈,还真累了,直接把颜玉放在沙发上,而后蹲在地上,双手拉着颜玉的双手说:“让我好好看看,你变了多少?”而后,傻傻的看着颜玉,傻傻的笑着。
“你笑什么?说话呀。”看得颜玉觉得有些不自在。君文还是傻傻看着,傻傻的笑着。
“来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不是去俄罗斯了吗?”颜玉被君文盯得很不自在,拉着君文的手,示意坐在沙发上。君文眯着眼,摇摇头,恍惚在梦中。
“真是老天助我也,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你。我怎么感谢你呢,我的老天爷呀!”君文忽然站起来,伸开双臂,仰头高呼。颜玉笑而不语。
“你说巧不巧,我刚过来几天,正准备去找你,老天就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了,你说说,我能不开心吗?”君文又蹲下来,拉着颜玉的双手说着。像儿时失散的哥哥遇到了妹妹,更像擦肩又重逢的惊鸿一见,君文此刻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喜悦。颜玉同样仿佛在梦中,把压在心底的问题再次扼杀在喉咙里,看着君文高兴的样子,甜甜的笑着。
“叮铃铃……”尚海的电话来了。
“喂,你在哪里?”颜玉接起了电话。
“君文这里。他病了,肾结石。”
“那好,你呆几天,我过来取东西。”尚海平静中带些无奈。
“我来接你,几年没见了,见一见。”君文抢了电话。
“好。”尚海想起当年,彼此也算同病相怜,呵呵。
颜玉嘱咐:“那你路上小心点,我洗个澡,累的实在不行了。”
“好。”君文使了坏眼神离开了。颜玉这会才感觉头晕、胸闷、恶心,真有些受不了,顺势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一会,颜玉脱了衣服,正准备进浴室。恰君文、尚海和依依推门进来,撞了个正着!天哪,倒霉死了,怎么忘记关门了!颜玉慌乱的冲进卫生间,站在淋浴下,任由水冲着自己,希望冲走极度的尴尬和不安。
尚海和女儿要赶火车,忙着整理东西。君文一边搭讪着,一边帮着整理,空气中还是凝结着些许尴尬。等颜玉洗完,尚海和女儿就要出发了。君文想留着他们一起吃饭,可尚海执意要走,此刻尚海不愿意多停留一分钟。
“老兄,再见了,多注意身体,我也做过两次手术,可知道其中的痛苦。”尚海挤出掩盖尴尬的笑容。
“你也是,多保重。照顾好孩子。”君文握手道别。颜玉儿蹲下抱了下依依。
“妈妈,早点回来。”
“嗯。”
看着尚海和女儿的背影消失,一股苦涩瞬间向颜玉扑来,她扑倒在沙发上,眼泪刷刷的来了。
“离别,我该去送送的,大包小包的,还带着孩子,再累我也应该去的;最好在站台上送他们上车;刚才他们俩离开,我们俩留下,他会怎么想,依依会怎么想?会不会把我想的很坏?”颜玉唠叨着,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泪流的更猛了。
发个信息,或许能给尚海点安慰吧。岂料,发出的信息,毫无回音,颜玉的心开始痛。打电话吧,回应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会很伤心的,他一定想我很坏的,我不该这样伤害他!”颜玉喊着,无法控制自己,扔掉手机,嚎啕大哭!
面对颜玉崩溃的哭,君文毫无办法。他只好蹲在沙发边,帮颜玉捶捶背,也不知道颜玉有没好受点。
外面,狂风大作,老树哀号,天地滚尘。瞬息,暴雨倾盆,冲刷尘世。
彻骨的痛,如山洪迸裂,席卷着颜玉的微躯,灵魂呜咽。如即灰飞烟灭,必感天谢地!伤你,我最痛!颜玉把这句话写在了肆无忌惮的大哭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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