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他就时时觉得掌心中滑腻、温热、粘稠,象又是浸满了鲜血。而且几乎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几乎心底所有潜藏欲望都浮上水面,千万倍的强烈起来,刹那滋味,直可令人疯狂,身体仿佛时而是冰,时而是火,方一熔化,又被凝结,如此周而复始,似永无休止不再,而当日那血腥的杀人斩首场面回想起来倒没有半分恐惧,只是觉得酣畅淋漓,并且以前日日被缠绕着的恐惧和忧虑或悔恨这类的情绪自那日以后都统统消失,行事无比果决。只有他自己知道取代这些感情空白的是深深的恨意,但却不知道恨谁?为什么恨?还有脑海中不时浮现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又是谁?血海中沉浮的男人又是谁?还有那像人又不像人的动物又是什么?白日里,虽然不再有雷声在耳边响起,但却常有这样痛入脑髓的一阵刺痛,无数次他握紧了那片断玉,想要扔掉,但是每次最后都终究不舍。一个善良,人畜无害的人,在这个乱世中能活下去吗?
他也知道自己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以前军营中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现在都变成了敬畏。即使面对以前遥不可及,听到名字就双腿发抖的夏侯将军时,他也毫不畏惧,直视对方目光,不过在对方的双瞳中隐然看到一只老虎倒吃了一惊,只是这只虎看起来有些萎靡,而且为何是一只独眼虎?夏侯将军倒是很亲切,圆睁的双目都饱满含笑意,宣布他的提拔任命后又亲切地问他还有什么想法,他就第一时间提出把吴明和秦寿调来为副尉。吴明是求是之不得,麻子却犹是心不甘情不愿和他吵了几次,每次都是他把刀架在麻子脖子上,吴明劝说才平息。
陈仁忽然想起,转向兔子问道:“菇凉是什么人?这身装扮,又准备到哪里去?”因为刚被英雄救美一次,这次陈仁又很客气,女子望向陈仁的目光终于不战战兢兢,低头道:“小女子就是附近乡下人家,出门就不知为何遇到鬼打墙迷路,所幸碰到将军....”陈仁明知她是胡说八道,也懒得拆穿,只是淡淡道:“如今徐州地界都兵荒马乱,菇凉虽然善有机变之才,恐怕也难独自存活。”随即打马道:“菇凉要往哪里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见那兔子默然不语也就不再理会,转对吴明道:“我们回去准备,去崇山!”
吴明惊道:“要撤军了还去?带多少人?”
麻子嚷道“挖坟掘墓这勾当只有宵小为之,我堂堂男子汉只会上阵杀敌,是绝对不做的!”
陈仁转向犹自愤愤不平的麻子道:“摸金不是你老本行吗?当年在家乡不是常听人说起你踹过寡妇门掘过绝户坟?”麻子大怒,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压低声恨恨道:“你他妈,老寡妇喝稀饭,无耻下流..”吴明在旁边却听清了,奇道“不是老太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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