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采药

“这里是?”

“后山。”

周紫河看着这里如同仙山蓬莱一般,飞鸟,流水,皆能引人入胜,灵气逼人,连足下的草都充盈着精华。她曾感慨天殊峰是灵山宝地,处处灵气充溢,乃是仙妖精进修为的向往之处,而这后山却是天殊峰最难得之地。

“这里遍地都是奇花异草,更有疗伤圣物,提高修为的宝贝。”

这地方鲜少有人来,且禁制较多,要不是他带周紫河来大开眼界,她自己必然是找不到这里的。

“呐,这株七重草,便能提高修为,精进功力。”桓欢为她介绍着地上的珍宝,自豪满满,没有发现周紫河如狼似虎贪婪的目光。

“那我要多吃几株。”

周紫河听见这草的功效便两眼放光,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许久都不见得修为有何长进,而现在可凭一株草就可长进修为,她如何不垂涎三尺。

桓欢知她性情,不是会信口开河之人,他若不提点,她必然会一诺千金。

“去去去,此物虽功效显著,但不可短时间内多次服用,否则会爆体而亡。”桓欢怕她偷吃,便把其中利害讲与她听,果不其然,周紫河听了,脸都垮下来了。

“……”

“我就说你怎么不带我来这,原来这地方就是个宝地啊。”桓欢带她把天殊峰走了个遍,唯有这后山今日才来大开眼界,原以为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没想到是一处蓬莱宝地。

“当然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虽叫后山,却是山中重地,除却掌门掌院,能来此处的弟子少之又少。

“那还得谢谢您嘞。”

周紫河左一手,右一手,在桓欢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满手的奇花异草。心里正盘算着回去怎么打理这些花草,前边的桓欢好似有所察觉的回过了头来。

本是漫不经心的,可看见周紫河一手的药材,两眼发直差点背过气。

“周紫河!”桓欢只差提着她的耳朵痛心疾首的数落她。

“我们一年都扯不了一株,你倒好!怎么不把这都挖回你清净院呢!”亏他刚才如何耳提面命,敢情周紫河就是当了耳旁风了,这一个看不见就为非作歹了。桓欢心疼不已,这些药材他们悉心培育,没有箭在弦上之时都不曾动用,可见对其的看重,而她倒好,这满手被拔出来的药草,哪里是药草是他们的心血啊。

周紫河心知,这些好东西得来不易,以后就算要也不好找,不如现在多搞点,反正什么好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收到手再说。

而面对桓欢的数落,明知自己无理却依旧狡辩着。

“我带回去浇浇水施施肥给种下来,以后有的用了,省得跑这么远。”

“……”桓欢彻底无话可说了,见过贪心的没见过她这般贪心的,还要挖回去自己养,呵呵,离了这后山,能活得成才有鬼了。

桓欢仰天长叹,本来说带她来见识见识,毕竟是清净院的首徒,可没有想到,这一见识,就损失了众多珍品,要是给大师兄知道了,只怕他都要给限制进后山了。

得不偿失啊,桓欢内心惆怅不已,周紫河素来精明,却也是什么主意都打,这还要得,今儿打药材主意,敢情明儿就要打晖堂的主意了。也是为难大河寺了,收了个惹是生非的家伙。

此地不宜久留,桓欢带着她要出去,周紫河却是眼尖,看见了一处的特别。

“那边……”周紫河发现了那条小道,曲径通幽,只是不知道是否别有洞天。

桓欢淡淡的瞥了一眼,凉凉的丢下两个字。

“禁地。”

禁地……周紫河心里揣摩,既然是禁地那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好奇心越加浓重,她在这天殊峰还没有看见什么禁地呢。

“有什么?难不成是更宝贝的东西。”

“不是。”桓欢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简洁的否决了她的妄想。

“那是……”周紫河还欲多问几句,桓欢却是简单的阻止她的问题。

“给,这些给四掌院,小火熬制服用,服上几次便足够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桓欢面无表情,因为他的好心情已经给周紫河败坏得一分不剩了,他已经无法再笑脸迎人,连着语气也生硬,以此来向周紫河表达自己的态度,要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他却没有料到一点,那就是对方是周紫河。

周紫河收下东西,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心里腹诽桓欢,自从来了新弟子后,桓欢对她都没有以前的热络了,现在都变得忽冷忽热了,唉~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周紫河在后面跟着桓欢,看见他上行时提衣袍的动作,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二师兄,我看你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如何是你自己说的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呢?”

她见过天殊峰的各种人,仙人结合之子的秋客,身为郡主的西棠,还有汉王室的暮容,感觉他们的动作都与一般人不同,有着别样的风采,而桓欢也是如此,是以才会觉得桓欢不该只是普通人才是。

桓欢在前面认真的走着路,听着她的话脸上的淡笑逐渐消失。

“在天殊峰待久了,谁不是人上人。”

“嗯?”周紫河给他这理由堵得哑口无言,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

天殊峰的人,在天下人眼中,高不可攀,自以为也是高人一等,不怪世人趋之若鹜。

“走了,回去了。”桓欢唤她一声,便要带她下山。

“等等,等等,我再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周紫河连忙叫停,立在原地,闭眼深呼吸,好似多呼吸几下能改变她什么。桓欢不知道,这天地孕育的灵气精华,对于她们这些妖灵而言,简直就是上等补品。

桓欢好笑的看着贪婪呼吸的周紫河,眼里的阴霾散去,如沐春风。

若以成人来算她的年纪,不过也只是个孩子,孩子气也是理所当然。

“小河。”

“在呢。”

“以后不要偷偷来这里。”

闻言,周紫河睁开一只眼睛觑着桓欢,她明明没有这个主意好不好,桓欢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她呢。

“师父!”回到清净院,周紫河便扑进了主屋,扬起手中的东西似是在等他的夸赞。

“这是什么?”不负所望,万守一问起了来历。

“去后山给您采的药。”周紫河很开心的摆开药材,等着万守一的夸赞。

“有心了,以后不必麻烦了。”万守一浅笑安然,只是他深知自己的伤势不是普通药材就能治愈的,不然何至于拖到现在。

“那我去给熬一碗来。”

“嗯。”万守一点点头,由着她去了,自她离开后,万守一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右手按在左胸处,他能感受到自己跳动的心,可是,这胸腔里却并不安好,一股气流在他的胸膛里乱窜,是自己如何运气都压不下的,他知道,那瘴气来自于他的伤口。

他是被魔物所伤,是以,他身体里窜动的是魔气。

为今之计,是要去除身体的魔气,不然,会是隐患。

“万山不足重,孤鸿掠影来。秋波横欲流,雪暗凋旗画……”

天有阴雨,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湿气,而这并不影响万守一教授周紫河。他执剑随着剑谱而动,翻身掠影,演绎着精彩绝伦。

“好!好好!”周紫河很是捧场的鼓掌欢呼。

万守一停驻,负剑而立,如遗世独立。

“师父可要教授我这一式?”万守一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得周紫河眼馋,这剑术就是不一般,不仅耍起来好看,亏得还实用。

“只是给你看看。”

“……”周紫河暗中瘪嘴,不教就算了,还只给她看看,不晓得炫耀是罪恶吗?

万守一见周紫河又是不高兴的模样,好声好气的劝说。

“你现在还是先学好基础,等过些日子就教你。”

“好的,师父。”周紫河极其顺从的应承下来,咧着嘴笑得怪异,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并不是那么情愿。

比试大会将近,秋客代表掌门于晖堂之上宣布参加名单,各院弟子于下聆听。

“天合院参赛者共五十二人,惊鸿院参赛者共五十五人,立声院参赛者六十人,僻霞院参赛者共六十一人。”

“师妹可要代表清净院参加?”秋客宣布完参赛名单便问起了周紫河。这拟好的名单上没有清净院的名字,他还想着是清净院偏僻,消息没有传达过去。周紫河是清净院唯一的徒弟,何况这种试炼的机会难得,该也是参加才是。

下面的周紫河自成一列,旁边挨着桓欢与西棠,也是认真的听着秋客的宣告,突然听见他点了自己名,连忙正色起来。

正要拒绝这个毫无意义的提议,一边的僻霞院弟子就跟吃了笑料一样大笑不止。

“就你们清净院?哈哈哈哈哈。”那位居首位的弟子瞥向周紫河,嘲讽之意显露无疑,他们的哈哈大笑,在这晖堂里传响,震耳欲聋,目无尊长丝毫不把秋客放在眼里。

周紫河听见他的嘲讽,当即把拒绝的话咽回去就是疾言厉色的怼他。

“你闭嘴!休要诋毁我清净院!”

桓欢拉着周紫河的手腕,生怕她冲动,却也是同仇敌忾。

那边的人却不知收敛,越发嚣张起来,言语更加低劣。

“什么清净院!就是一废物!我看嘛,还是废除清净院!废物利用,拿来种地最好!”说完,其余弟子皆是大笑,似是附和。

高堂之上的秋客忍无可忍,冷脸警告那僻霞院弟子。

“燕无洄!”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师兄素来与周紫河交好,偏帮着她我们也都理解。”那叫燕无洄的僻霞院弟子对秋客的呵斥毫不在意,反而适得其反。

僻霞院与天合院不睦,今日算是见识了,大庭广众之下剑拔弩张。

桓欢一边安抚气急败坏的周紫河,警告气焰嚣张的燕无洄。

“燕无洄,这里是晖堂,你最好收敛点。”

“什么东西!还敢辱我师父!”周紫河不平,要挣脱桓欢的束缚,恐要上去与燕无洄打一架的样子。

“好了,都散了!”秋客见势不对,便遣散了众人,不然在晖堂动手,闹出动静来不可小觑。

僻霞院的人昂首离去,自以为赢了嘴皮子就天下无敌。周紫河正是恼火之时,揍他的冲动越加强烈。

“小河?”桓欢轻唤,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周紫河今日在晖堂受辱,他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生气,可在天殊峰,也要遵守门规,律令。

“我回去了。”周紫河压下怒火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桓欢怕她想不开,正欲说要陪她回清净院,周紫河似有所感,一把回绝了他。

“不要你送!”

而离开晖堂的周紫河却是没有走向那条通往清净院的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她没有走过的路,通往僻霞院的路。

进了僻霞院的地儿,僻霞院弟子便四散开来,那叫燕无洄的与人打了招呼便是形单影只。

周紫河不是个好性子人,别人欺了她,她不会忍,别人欺了她师父,她更不能忍,什么狗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说八道,晚一天都不行!

周紫河一路跟着燕无洄,见他进了一间屋子,便要跟上去,千钧一发之际却是给人按在了假山后面。

“师姐!”周紫河给人按住,那一刻心都提起来了,还以为是给发现了来了个瓮中捉鳖,抬头一见却是西棠。

“你要干什么?”西棠严肃的问她,不过也是明知故问。周紫河都跟到这里来了,还能干什么。

周紫河心绪难平,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去揍燕无洄一顿,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怒火。

“那人如此可恶!我要教训他!”

“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私下里斗殴,要是被掌门知道了,会受罚的。”西棠赶紧劝住周紫河,自从周紫河在晖堂气急败坏的离开,桓欢便挂心着她。桓欢猜测周紫河会耍计谋报复燕无洄,便带着她出来寻找周紫河,生怕她惹了事。好在她找到了周紫河,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然在僻霞院生事,周紫河难辞其咎。

“我不怕!”周紫河嘴硬,她现在只想报复燕无洄,才不管罚不罚的。

“你是不怕,你师父呢?你是嫌他名声不够响亮么?”

西棠一言直击人心。周紫河咬着唇瓣不言,急红了的脸有恼怒,不忿,却也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的确,她可以不怕掌门的责罚,可是她不能连累万守一,他已经不好过了,她怎么还能祸害他的名声。

好!大会是吧!她去!

周紫河暗下决心,既然不能私下里解心头之恨,那么便参加大会,光明正大的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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