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薪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光阴招映照在一副苍白的脸上，点点黄色光茫仿佛是在帮助那脸的主人驱散夜晚的寒冷。
“你又一次救了我。”
凌泷虚弱的声音在莫轻言的耳边响起。
“也许吧！”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人，毕竟还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几个启灵境的修行者灭杀的，更何况你还杀死过觉醒过妖纹的灵脉境赤鳞蛇。”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多问。”
面对莫轻言的沉默，凌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自己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没有对莫轻言坦白，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莫轻言对她坦白，更何况他们两者之间终究有一天要分道扬镳的。
“确实，我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可我真的希望自己不再是普通人吗？”
莫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流淌的血液传递的腐朽，那股力量很强、很可怕，但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他只能自己去寻找那个属于他的答案。
凌泷不清楚莫轻言为何发出那个问题，但她经过短暂地错愣之后，开口说道：“曾经的你或许不愿意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想要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邸，后来的你也许遭遇了什么不幸，你失去了对那神邸之位的窥视，想要堕入凡尘做一凡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往往代表的就是死亡！”
凌泷的双眸注视着薪材上燃烧着的火焰，眼中闪过一丝丝仇恨。
“凡人吗？其实那也不错。”
“不，你错了，那是绝望！一个没有力量的凡人，在这个天之下，永远都只能存活在规则之中，他们没有一点点手段冲击那个规则！”
“规则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用来规范的吗？身为凡人，只需要去遵守不就好了吗？”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舍弃灼焱刀皇的传承？”
“我想要做一个凡人。”
“可你现在属于凡人的行列吗？”
莫轻言很想反驳凌泷，可他说不出口，在他被葬仙棺强行签订契约起，他就已经不算是一个凡人了，哪怕他永远不接受来自于葬仙棺的力量。
看着沉默的莫轻言，凌泷再次开口说道：“你已经不是一个凡人了，即使你不承认你是一个修行者，但是你失去了做一个凡人的权利，那么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既然做不了凡人，那便做凌驾于众神之上之人呢？”
“凌驾于众神之上？”
本来还想要听听凌泷可以说出什么大道理的莫轻言在听到凌泷的话之后，他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复杂。
他背负葬仙棺，便已经是凌驾于众神之上，葬尽天下诸仙就是他的使命，更何况这个世界早已经不存在什么仙了，最强的不过是化帝境罢了，他想要凌驾于他们，随时可以，但那又如何？失去的终究失去了。
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最强又有何用？
“人各有志吧，既然你依旧想要做一个凡人，那我也不多劝了，反正我一定要做那一个凌驾于众神之上的人！”
凌泷眼中燃烧着属于仇恨的火焰，她需要力量去为自己的父亲复仇，向这个父亲几乎托付了一生的帝国复仇！
或许是感知到了凌泷身上散发出来的仇恨气息，莫轻言身后的葬仙棺隐晦地闪动了一下，只是周围的环境比较暗，两人也就没有注意到。
“路不相同，那便就此别过，保重！”
凌泷挣扎着起身，仿佛要离开这里。
“不需要，这里就留给你了，毕竟你的伤还没有好，该说就此别过的应该是我，实际上，若是你没有遇到我的话，你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莫轻言一只手直接将凌泷压回原位，而后开口说道。
“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暴露，你可以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伤势恢复了再离开。”
正在离开的莫轻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将几个指环丢到了凌泷的脚边。
“这些应该是那几个修行者的须弥芥子，用法你应该都懂，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丢完须弥芥子的莫轻言没有任何留恋，直接从凌泷的视野消失了。
凌泷看着自己脚边的几个须弥芥子愣愣出神，她没有想到莫轻言还会摸尸，不过这倒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如今的她正是虚弱不堪，或许一个凡人都可以轻易击败她，现在有了这些须弥芥子里的丹药，她应该可以在离开之前将自己的伤势恢复。
一旦她的伤势恢复了，那么落日森林里的修行者，呵呵……
“大哥哥，你不带上那个大姐姐吗？那个大姐姐看起来好像很可怜呢！”
莫轻言的肩膀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一双小脚丫还在一翘一翘地摆动。
“哦，欢欢是怎么看得出那个大姐姐可怜呢？”
莫轻言自然是知道凌泷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就是想要逗一逗小女孩。
“这个，这个，哎呀，欢欢就是觉得大姐姐很可怜！”
“那为什么可怜呢？”
“哎呀，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可怜不就是可怜吗？”
“可怜就是可怜吗？”
原本还想要继续逗一下小女孩的莫轻言瞬间错愣，低声着说了一句。
“咦，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欢欢说得对，可怜就是可怜，可怜到连一个小孩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了。”
莫轻言的声音渐渐地有些低沉，也不知道他的话是对欢欢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凌泷遭遇了不幸，的确可以算得上可怜，但他呢，他失去了几乎一切，却没有人可怜过他，这可真是可悲啊！
“大哥哥，你好像有些伤心，难道是欢欢的话让大哥哥伤心了？”
欢欢好像是感受到了莫轻言内心的悲伤，她两只手臂环在莫轻言的脑袋上，小脑袋侧在莫轻言的耳边。
“要不欢欢给大哥哥讲故事吧？那样子大哥哥应该就不会伤心了。”
“欢欢还会讲故事？”
莫轻言连忙将自己的心态整理好，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肩膀的小女孩，嘴角不由得上翘。
至少他还有她在！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