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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您来着!”

郭爷一指旁边坐桌子上那小熊。

“我来着啊?”熊三儿问。

桌子右边,于爷搭话儿了:“那可不您来着么,您自己说要顶上那高腔儿的啊!”

是的各位,您没听错:坐桌子上边。

那位说了:捧哏的不是站桌子里头么?是啊,您想啊,咱们这位三爷站桌子里头,那……那还看得见他啊?

这是天桥社开箱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也就是大轴儿,攒底的活。

由于这一年春节晚,北安队的比赛虽然早早开始,但是天桥社的开箱演出直到三月才举办。

然而这也没能阻挡……,是的,用咱们熊三爷翻唱许哥的歌就可见一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起哄架秧子的向往!”

二叔——笑爷一个没拦住,这位三爷就溜溜达达来人家开箱演出捣乱来了。后台,自诩相声辈分极大的熊三儿没皮没脸地非要跟郭爷于爷老哥俩同台一场,好么!您听说过一熊、一泰迪熊闹着要上台说相声的么?得,老哥俩好说歹说也没拗过三儿,只好答应他上,行了这回,事先连对词儿都没对,三儿就让报幕的侯爷抱着上了台,往郭爷于爷中间的桌子上一放。

嚯,台下这个炸窝啊,起哄的吹哨的叫好的响成一片。

好在,侯爷经验丰富,提前跟观众说,这是天桥社后台的吉祥物——高科技人工智能芯片说相声熊。台下观众倒也没觉得太奇怪,毕竟,这是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了,而且郭爷于爷也买的起——或者说请得起。

就算这样,侯爷撂下刘胜胜后还一路唠叨着走向后台呢:“像话嘛像话嘛像话嘛!”

咱继续说哥儿仨的相声。

郭爷:“来吧兄弟儿,别客气了,高腔儿归你了!”

于爷:“你师哥可给你起了调门儿了,不唱不合适吧?”

熊三儿:“你俩合伙儿玩儿我哈?非赶鸭子上架?”

郭爷:“我没见过你这模样的鸭子。”

于爷:“按不穿裤衩儿这事儿来说倒是像。”

台下观众:“咿————!”

熊三儿:“去去去去!又拿我这个砸挂哈?”

郭爷:“不唱哈?有保安没有,把这熊给我抱下去。”

于爷:“放我那养马场看驴去!”

熊三儿:“哦,养马场出来驴了?”

郭爷:“你赶紧的!”

熊三儿:“那费心您再给我唱一遍。”

郭爷:“我凭什么啊我!让你于大爷给你唱。”

于爷:“我凭什么啊!三儿你赶紧的,台下观众都等着呢!”

熊三儿:“得嘞!豁出去了!叫——叫——叫——叫什么来的?”

郭爷:“我知你要叫什么啊?”

于爷:“叫我俩爸爸我们没意见。”

“啊废话,我还不干呢!”熊三儿一清嗓子,“叫——,叫——!”

于爷:“你看,上不去了吧?”

熊三儿一闭眼:“叫熊三儿——————!”

郭爷于爷:“哦,叫你自己各儿啊?”

台下爆笑、叫好儿。

熊三儿除了词儿没唱对,还真唱上去了,别说,而且在辙上。这也算起了飞智了,砸现挂。

郭爷:“行行行,兄弟儿,不错不错!“

于爷:“还真有点儿意思。”

郭爷:“各位,右边于老师不用多说了,都熟。我隆重介绍啊,桌子上头这位!我亲孙子……”

熊三儿:“没有!这没有啊!好么,这儿占我便宜不行啊!还占两辈儿!”

郭爷:“台上无大小,台下无规矩。”

于爷:“对,这倒真是说中间儿这位。”

熊三儿:“胡说八道,我是孙子?我是孙子么?”

台下观众齐声:“是——!”

郭爷于爷:“你看看,衣食父母的呼声!”

熊三儿:“别闹啊,各位!咱这儿是高雅的地方,咱不能玩儿伦理哏。”

于爷:“您没少玩儿,不是您刚来的时候了?”

郭爷:“那您是我?”

熊三儿:“兄弟!”

郭爷:“哦,对!兄弟!来,各位,隆重介绍啊,我身边这位,我亲兄弟,能三爷!”

熊三儿:“拦着了!能三爷啊?”

郭爷:“哦,不能三爷。”

熊三儿:“又不能了?熊!熊!熊三爷!”

郭爷一抱拳:“哦,凶三爷吉祥。”

于爷:“别说,这急了还真是挺凶的。”

熊三儿:“没法搭理你们俩,哦,合着平常拿于爷打岔,今儿全安我身上了?”

郭爷:“嘿!您想啊,平常都是人和人说相声互相玩笑,今儿来您这么个货……”

熊三儿:“货啊?”

郭爷:“不是,来您这么个玩意儿……不是,来您这么个不是玩意儿……”

熊三儿:“我就多余上来。”

郭爷:“咱好好说啊。不开玩笑了。我和于哥我们都是正经人。”

熊三儿:“是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郭爷:“我兄弟,艺名,熊三儿,后台都叫他三爷,孩子们呢,也有叫三叔的。”

熊三儿:“哎,这还差不多。”

郭爷:“师从西游记里的黑熊大王……”

熊三儿:“没有!没这个啊!哦,我跟我师父偷袈裟去啊?”

于爷:“你看承认了吧?破案了!”

熊三儿:“什么啊你就破案了!我师从郭爷……哎?也不对。”

郭爷:“儿啊!”

于爷:“来,三儿,快磕头,给你压岁钱。”

熊三儿:“去!去!去!什么就‘儿啊’!你俩生的出我来?”

郭爷:“哦,好像还真没这功能。”

于爷:“关键是我们生不出熊孩子来。”

台下此时已经笑疯了。

郭爷:“听说,啊,最近,怎么的?喜得贵子?”

熊三儿:“咱能不提这事儿么?”

郭爷:“咱弟妹挺好的?”

熊三儿:“这怎么还出来弟妹了这个?没有!”

于爷:“你看,不承认,没干好事儿吧?”

熊三儿:“什么呀你们这都!咱是正经人……不是,咱是正经熊!”

于爷:“你呀?”

郭爷:“听说最近,啊,还当了足球教练了?”

熊三儿:“倒有这么个事儿。”

郭爷:“让人给射进门儿了几回啊?”

熊三儿:“进了仨……哎不对啊!我是那球儿啊?”

于爷:“坐桌子上头这架势倒是像。”

郭爷:“听说,兄弟你最近还去了趟英国?大步疯癫!”

熊三儿:“大步疯癫啊?大不列颠。”

郭爷:“还认了个奶奶。”

熊三儿:“哎这倒是。”

郭爷:“老太太看见三儿这个亲啊!紧紧拥抱住三儿,口中喊:孙贼——————!”

台下观众:“咿————————!”

熊三儿:“去!走!您这儿骂街呢!”

郭爷:“听说,还拿人那,老子癞子,当碰碰车玩儿?嗬——,怼的这个惨啊!”

熊三儿:“什么叫老子癞子啊?那是劳斯莱斯!”

郭爷:“甭管什么斯吧,你这让《老炮儿》里六爷知道非气死。”

于爷:“怎么呢?”

郭爷:“人六爷他儿子划拉了一‘喝儿了蜜’都赔十万呢!你这儿拿一千多万欧儿的车当碰碰车开。”

熊三儿:“喝儿了蜜啊?柿子啊?您倒没说心里美。那是法拉利!”

郭爷:“嚯!黑熊大王这徒弟懂得还真多!这都是你巡逻时候淆的吧?”

熊三儿:“您再提这黑熊大王我跟您急啊!”

于爷:“大王派我去……”

熊三儿:“您就别跟着起哄了!”

郭爷:“听说还封了个熊出没公爵!”

熊三儿:“有熊,没出没啊!”

郭爷:“老太太按照欧洲传统仪式!拿一宝剑!大宝剑!大宝剑都知道吧?”

熊三儿:“这不挨着啊这个!”

郭爷:“老太太颤颤巍巍举了起来,咔嚓——”

于爷:“得,没端好这是,还给砍了!”

熊三儿:“没有啊!活着呢!就点了肩膀!”

郭爷:“咔嚓,就把肩膀给砍了呀!哎呀老太太一看,肥水不流外人甜啊!我得着吧,来呀,蒸熊掌——!”

熊三儿:“我去你的吧!”

郭爷:“刚过了年,我们天桥社全体演员给您拜个晚年,也给我兄弟三儿拜个晚年。”

熊三儿:“哎对,愿咱们都晚年幸福!”

于爷:“你这叫刨活!”

台下这个乐啊。

郭爷:“感谢衣食父母,过年了,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咱们一起唱个《公道老爷劝善歌》吧,来来来都上来!”

嚯!呼啦抄后台老先生、小徒弟们全上来了。

此时的熊三儿,坐在全舞台中央,感到无限荣光。逗闷子是逗闷子啊,郭爷于爷是真给这熊面子啊。

郭爷:“来吧,让今儿的大角儿起个调儿吧!”

熊三儿:“怎么唱您呐?”

郭爷:“哦,还得是我啊?”

于爷:“合着坐中间儿这位什么也不会。”

熊三儿:“没那个!来来来,高老板,给贴个板儿!”

郭爷:“嚯!这都知道?行啊你!没看出来啊!这只海龟是不一样啊!”

熊三儿:“谁海龟啊!——哎呀嗬!行啦!郭爷您就别比划了!行行行,我没那缩脖儿样儿!”

高老板上来,乐呵呵打上了快板儿。

嘚儿——哒!呱唧呱唧令令呱!

熊三儿:“馄饨已开,实在难嚼——!”

台下这个哄啊!

郭爷都乐喷了:“馄饨啊?一个大钱儿十个吧?”

熊三儿:“那是元宵,这不挨着啊!”

于爷也乐:“你好好唱!白浪费人高老板感情了,你看人那投入。”

高老板也喷了,把竹板儿往桌子上一扔:“不是,这板儿我没法打了……我头回给一熊打板儿。”

郭爷:“是,这熊是欠一顿板子!”

于爷:“从头来!三儿你好好唱啊!”

嘚儿——哒!呱唧呱唧令令呱!

熊三儿:“混沌初分,实在难晓——”

台下:“好——!”、“好——!”、“好——!”

郭爷:“你知道地有多厚天有多么样的高——!”

台下叫好不绝!

于爷:“日月,穿梭催人老!”

熊三儿:“又争名你又把力劳,也难免死生路条条!”

郭爷:“八个字儿造就,命也该着——!”

台上众演员:“八个字儿造就,命也该着——!”

……

十几番儿唱过。

熊三儿:“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

于爷:“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

郭爷:“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天桥社里,听相声把熊瞧啊!”

众演员:“倒不如天桥社里,听相声把熊瞧啊——!”

熊三儿:“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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