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板!啊哈哈哈哈……辛苦辛苦辛苦!咱哥俩老没见了!”
坐在老板台后头的余老板吓得一激灵:“谁?谁说话呢?”
余老板望着自己这驻北部分集团大厦里这间几十平的老板办公室里桌前空荡荡的样子,觉得刚才自己要么是太忙碌后的神经衰弱,要么真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了。
“你……你是谁?你都没见到我……不是……我都没没没见到你,你就说咱老没见了?”余老板颤颤巍巍地说:“我可告诉你,我信人不信邪,我跟妖魔鬼怪殊途不同路,您要是地方上的神仙土地爷,赶紧离开!”
“您是不是特想学郭冬临老师那小品那么唱啊——你赶紧离开!你快点离开!你还不离开——我!”桌子前头看不见的“东西”唱上了。
“你你你快显形!要不我喊喊喊喊保卫了!”
“得嘞!我来啦!”随着声音,余老板面前桌子头喽,从下面逐渐露出一个脑袋——一个小怪物的脑袋,灰不啦叽不说,还一只眼儿!
“哎呦我的天!”余老板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何何何何方妖孽!”
“妖孽?不能够!”小怪物呵呵乐了,更吓人了,“我!贝克汉姆!”
“啊——?”余老板自诩自己还是知道小贝是什么样子的,他瞪大了眼睛,喊:“贝克汉姆就你这尊容啊?”
“啊,不是,口误,啊哈哈哈哈!”小怪物笑道,“是贝克汉姆按我这模样造的!啊不是不是,是我按贝克汉姆那模样造的!”
“我要是小贝我就死切啦!”余老板擦擦汗说着。
“阿文!你给我——闭嘴!”桌子下面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三叔我让你到这儿表演来了?快背我上去!”
余老板惊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见小怪物的脑袋不见了,然后似乎有个使劲儿的、托起什么的声音传来,随后,桌头儿又露出了一个脑袋。
余老板长吐一口气,心说:“这回这还像个人模样。不对啊,这也不是人啊!”
“你你你你又是何方妖孽!”余老板喊道,“黑熊成精了吗?回动物园去!我这是宏天集团!不养动物!”
“啊哈哈哈哈哈哈!”熊三儿大笑着踩着阿文肩膀和脑袋一跃而起,小皮球儿似的跳到老板台上,坐到余老板对面儿,“您岁数不大,这眼神儿不老好的,我是黑熊么?我是棕熊!啊也不对,我是北安熊!再说,我也不是妖孽啊,我是代表北安,啊不,代表我自己来看看您!”
熊三儿那一身北安队服,余老板倒是看得真真儿的,但是他只知道北安那狮子穿队服,没听说过如今熊也“入股”了,怎么的?北安开动物园了?没听说啊!
“你你你你俩,要要干吗?”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大场面大阵仗什么都见过的余老板,望此情此景,竟然结巴上了。
“辛苦辛苦辛苦!给您道乏来了!”熊嬉皮笑脸。
“道,道什么道,乏,乏什么乏……”
“嗨,您怎么说话学上星爷了。”
“谁学他了,我可跟你们说,赶紧给我走人……走熊!再不走我喊保安了!”
余老板的头脑在飞速旋转,但是旋转的有点断片儿,他一边刷新着自己的认知观一边勉强支撑说着话。
“您尽管叫!”熊三儿说,“您听说过保安来了把俩长毛绒玩具给轰出去的么?保安一来,我们爷俩一闭嘴往这儿一呆,那就是俩玩具!您叫保安把我们赶出去,我们是没意见啊,您余老板大名还要不要了?有那会说的不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这传出去,说大白天在办公室余老板犯病了?让保安把俩长毛绒玩具摆件儿赶出去?那算行了!您得顾及(三儿一拍脸蛋)这个呀!好么,您这一世的英明可就毁于一旦,您这一生的事业——”
旁边阿文还起哄呢,学着《我爱我家》何平妈那么唱上了:“就付之东——流——啊啊啊!”
“你俩别吓啊吓——唬人!我余某行得正,坐的直!”
话没说完,余老板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三儿:“阿文你看,这是真慌神儿了。”
阿文点点头:“还真行不正、坐不直了。”
三儿小声对阿文耳语:“成,孩子,叔带你出来见见世面还是对了,会来事儿!叔没白疼你。”
阿文:“那是!啊不对,三叔,您是见天儿真真儿没少让我疼啊。”
三儿:“去!又找抽呢?”
然后望着扶椅子爬起来的余老板,三儿笑呵呵地说:“余老板您看您真是,没过年呢就行此大礼,平身吧!”
“我给你磕头呢我?”余老板揉着屁股坐下,“你俩玩意儿到底干吗来了?”
“我俩玩意儿想对您说,对,我俩是玩意儿,您是真不是个玩意儿!”熊三儿说。
“怎么说话呢!”余老板一拍桌子,“我报警!”
“哎呦喂,您觉得,如果保安进来赶长毛绒玩具是笑话,人家民警师傅们能管您这事儿么?”
“有话快说!”余老板怒目而视。
“您别瞪眼,您再瞪眼儿也没我孙子眼睛大!”熊三儿指指满脸就一只眼的文洛克。
“谁是你孙子啊!”阿文喊,“我是您跟班儿!您孙子才没我眼睛大呢!您孙子您孙子!”
“你俩货合伙玩儿我来了吧?”余老板喊。
“你看!还急了!你急你急你急!”熊三儿依然嬉皮笑脸,“我是想跟您谈笔生意。”
一提生意俩字,余老板的表情缓和了点,这位举世闻名的著名“钱串子”就喜欢听生意俩字儿:“哦,什么生意?说说吧!”
三儿嘿嘿一乐:“您辞职,您的位置我来当!”
“这叫生意啊这叫!”余老板勃然大怒,“滚!”
“滚好说,我还能摇呢!我哥就是玩摇滚的!”熊三儿贫着嘴,“您别急。或者还有一方法,您把集团和球队解散了!”
“我凭什么啊我!”余老板火冒三丈,“哦,我玩儿金元足球怎么了?啊?我买断好球员怎么了?啊?我贿赂裁判、我贿赂足管、我贿赂比赛监督怎么了?啊?那是我的本事!你们北安玩儿干净足球,不参与假、赌、黑,那是你们没本事!活该!我有钱!我有钱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可以买通一切!”
“得,余老板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阿文看看他三叔。
“谁说不是呢,”熊三儿笑道,“阿文,要不说呢,急火攻心要不得啊!丧失理智出大事儿啊!这人啊,没三分纳气,坏人都当不成。你这怪物,也得学着点儿!”
“是了是了!三叔教育的是!小的我领受了!”
阿文这出双簧给配的这个地道啊!
“你你你你们,什么意思?”余老板似乎缓过来点味儿。
“阿文,都录好了么?”熊三儿问。
“齐活您呐!”阿文秀了秀腕子上的微型摄录机,“连声带影!全拍下来了!”
余老板呆若木鸡,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都顾不得屁股上的疼了,乜呆呆望着面前这“爷俩”。
“啊混混……啊混混……啊啊啊就蛋!”余老板说都不会话了。
“哎呦坏了坏了!”熊三儿佯装一脸关注,“阿文,快看!余老板犯病了!你看,幸亏本叔有预案吧!快快快,快把咱们熬的药拿出来!”
阿文跳下桌子,从放在地上的小背包儿里拿出个小小的罐子,也就笔筒那么大吧——是啊各位,大了这爷俩也背不动——往上一递。
熊三儿趴在桌沿儿上接了过去,然后往桌上一放,用女了女气的声音说道:“来,余老板,吃了吧,听话,吃了你的病就会好了!”
底下阿文还起哄呢:“您看您出这动静儿!跟小潘似的!哦,我成那王婆儿了?”
三叔呵斥:“别瞎说八道!谁小潘啊!我顶多是西门,啊不,我是东门大官人!再说了,有你这模样的王婆么?王婆儿都比你好看!”
“你你你你你俩给我闭闭闭嘴!”余老板望着桌上的罐子,“这这这什么玩意儿?”
“药啊!”熊三儿说,“知道您今儿可能要犯病,特意一大早熬的!”
“什什什么药?”
“也没什么,祖传秘方,”阿文接口道,“我用了点二叔三叔今儿早上撒的……”
“闭嘴!”熊三儿扭头拦住了,“再多嘴踹你啊!”
然后三儿嬉皮笑脸看着余老板:“余老板,喝吧,败火的,我和阿文熬了仨小时呢,里面都是人参鹿茸,大补啊!”
阿文:“啊对,今儿早上马桶里三叔现淘的……”
“闭嘴!”三叔怒斥,然后转头又笑,“喝吧,大郎……啊不是不是……喝吧,大老板,喝了,病就好了!”
“你俩!给我!把录音!和录像!交出来!!”余老板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抓那爷俩。
爷俩哪儿能让他抓到啊,熊三儿刺溜儿一下从老板台上跳了下来,一挥手——一挥爪儿:“阿文!快!风紧!扯乎!”
阿文迅速点点头,爷俩以迅雷不及掩耳连铃儿都不要了的速度跑出了办公室,余老板还没看清爷俩的走向,人二位早没影儿了。
而桌子上,放着那罐“药”。
“不是人的玩意儿!”余老板怒吼,然后一想,不对啊,这俩本来就不是人。
随后余老板坐到老板椅上,一蹶不振。
但是一蹶后又振了一下,他看见那个罐子,站起来,拿起罐子,愤怒地朝门口砸去,罐子应声而碎,一罐子黄绿色粘稠状物体四散飞溅。
各位,鉴于您有可能在吃饭,我们在这儿就不给您细说那个味道了。
大厦楼梯间传来了一个逐渐远去的声音——
“擎——好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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