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郭爷:“闲来没事我下了南乡!”

台上众演员:“堂个令堂一个令堂——!”

郭爷:“树木琅琳排成了行!”

众演员:“堂个令堂一个令堂——!”

郭爷:“桃红柳绿是多么好看!”

众演员:“堂个令堂一个令堂——!”

郭爷:“桌上坐着一个熊三儿——!”

熊三儿:“没这句啊!”

于爷:“那您是不是坐桌子上呢?”

熊三儿:“这倒是。”

六六:“俩呢!”

妞妞:“仨!”

于爷:“这一家子不会算术。”

六六:“要不姆们怎么没去中科院呢。”

于爷:“中科院要你们这样的啊?”

妞妞:“师父,要不我找您学说相声来了呢!”

于爷:“嘿,我徒弟还真实在。”

郭爷:“几位别打岔,这儿没唱完呢!三弟,您倒是接啊?”

熊三儿:“我都给咽了!”

于爷:“这不是一活啊这个!”

妞妞:“三叔儿,那是口吐莲花。”

六六:“熊大法师,您倒是喷啊!”

高老板:“哎行啦,您就别跟着哄了,这台上就够热闹的了。”

熊三儿:“那我该怎么唱?于大哥,我该怎么唱?”

于爷:“达哒滴达哒!嗨……我怎么替你唱了!”

熊三儿一挑大拇哥:“佩服,您这活瓷实。”

妞妞:“敢情,我师父老去那‘儿子’了。”

于爷:“我呀?”

郭爷:“赶紧问呐!三兄弟!下一句!你不是说这段儿你最熟么?”

熊三儿坏笑:“我就不!我再接我成你……我就不!不知道,我不知道下一句!”

六六:“嗨,哥,你怎么了?下一句是:啊我地爹啊——”

台下观众:“哎————!”

熊三儿扭头看郭爷:“看看,我兄弟多实在!”

郭爷:“这当哥哥的忒坏了!这句是你的!”

熊三儿:“那我怎么坐在桌子上啊?”

郭爷:“你个傻儿咂!你是我抱上来哒!”

熊三儿:“我去你的吧!”

台上台下笑成一片。

郭爷:“谢谢大伙儿!今儿各位来着了。五一劳动节专场,最后一个节目,热闹。”

于爷:“哎,大轴儿。”

郭爷:“大伙儿也看见了,全体演员都上来了,站在后头这几排,一会儿给大家逐个儿介绍一下。关键是,桌子上头这几位!”

高老板:“头回听这个词儿。”

于爷:“每回您毁我时候都说‘关键是桌子里头这位’,今儿改‘上头’了。”

郭爷:“欢迎大家来到天桥社马戏团,看动物表演。”

高老板:“您小点儿声,查这查的严着呢,现在都不让动物表演了,算虐待。”

郭爷:“可这几位不算。”

妞妞:“师大爷,您好好瞅瞅,这儿还一活人呢,动物就俩。”

于爷:“这倒真是。我徒弟是人。”

熊三儿六六:“哦,合着我们不是人哈?”

高老板:“你们觉得你们是人啊?”

台下这个乐啊。

郭爷:“先介绍坐桌子中间的小家伙。刘云妞,妞妞,我干闺女,于爷的女徒弟!也是现在社里的唯一的女弟子,可爱不可爱?”

台下:“太可爱啦!”、“抱走!”、“亲亲!”、“妞妞你好可爱!”、“么么哒!”、“小宝贝!”……

妞妞站了起来,一抱拳:“谢谢在场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哎?师父,也不有没有弟弟妹妹?”

于爷:“估计比你再小的是不多。”

六六:“主要家长不老乐意孩子来消坏的。”

高老板:“你闭嘴!”

六六一点头一哈腰儿:“哎,得嘞!师父!”

郭爷:“既然这小点儿的熊发话了,先介绍这只,六云六。”

六六:“这什么名啊这个?”

高老板:“叫六六六吧!”

于爷:“划拳呢您这儿?”

高老板:“农药也行啊!”

六六:“您就别起哄了!”

郭爷:“艺名六六六,嗨,让你们带沟里了,艺名,田云六,据说是随他姐的姓,没随他旁边这位的姓。”

熊三儿:“让您一说怎么那么乱啊!”

郭爷:“六六也算我的师弟,但是却是云字科,因为师承高老板!各位,您就说这辈分乱不乱吧!”

高老板:“来郭爷,快叫师父!”

郭爷:“什么呀我就叫你师父!”

于爷:“别说您各位了,我听着都乱!”

郭爷:“六六这孩子……这熊孩子啊,有快板儿天赋。”

六六:“熊孩子啊?”

高老板:“就跟你不是似的。”

郭爷:“我一想,那算高老板门生吧,但是后台,他喊我师哥,我叫他师弟,孩子们又尊称六六为六叔!六叔各位知道吧?话说清朝咸丰光绪年间啊,这个老佛爷慈禧太后啊,管这个……”

六六:“哦,鬼子六儿啊?”

妞妞:“师大爷,这不挨着啊。”

郭爷:“一会儿爷俩给唱一段啊!”

高老板:“得嘞!”

郭爷嘿嘿笑着看着熊三儿,冲台下:“各位,这位爷还介绍么?”

台下:“介绍!”

郭爷:“我三兄弟,后台三叔儿,刘胜胜,熊三儿。”

台下尖叫声、叫好声不绝于耳:“三儿,我爱你!”、“三儿,你太可爱了!”、“三儿,你最棒了!”、“三儿,让我抱抱!”……

郭爷哈哈大笑:“还真有喜欢他的?”

台下上百人:“有——!”

郭爷:“居然有奔他来的,你看看,花钱看熊,这不钱多烧的么?”

于爷:“有那钱去动物园好不好啊!”

台下爆笑。

台下:“熊三儿,给翻个跟头!”

熊三儿站起来,对着麦克风:“我跟你们说啊,听相声一百,起哄五万啊!”

郭爷:“我当年那套词儿全让这熊给倒腾走了!”

于爷:“要不你给大家个面子,那么喜欢你,是吧,给掰个棒子吧!”

高老板:“哦,狗熊掰棒子啊?也行。”

六六:“师父,什么也行,这儿还一个呢!”

高老板:“哦对,把你给忘了。来,哥俩一起掰!”

六六:“去你的吧!”

郭爷:“台上,啊不,桌子上这真是亲爷仨。”

熊三儿六六妞妞点头:“哎,这是真的。”

郭爷:“六六是妞妞的亲六叔。”

于爷:“这家子也不怎么吝的。”

郭爷:“三儿呢,是妞妞的亲三叔,但也有可能是她爸爸。”

于爷、高老板:“什么呀您这都?这家子怎么那么乱啊?”

郭爷掰手指头:“那就算……”

熊三儿一瞪眼:“这事儿您甭犹豫,直接选一个说准了!”

郭爷:“主要是你们家的事儿,我们也不太了解,是吧,我也不太好插手,谁都知道,我不爱干预进别人家的事儿。”

于爷:“是啊?您不亏心啊?”

高老板:“您也没少干预。”

台下:“咿————”

郭爷:“别闹别闹,这儿说老熊家事儿呢。”

熊三儿:“老熊家啊?”

郭爷:“名义上,三儿是妞妞的三叔,实际上,也不是她爸爸,可能是她父亲。”

于爷、高老板:“那不一回事儿么那个!”

郭爷:“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让妞妞自己说吧,来,闺女,告诉大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妞妞:“我是我爸比——也就是后台都叫他二叔那位笑爷,怀的,但是我是我三叔生的,我估计我是我爸比代孕的。”

熊三儿赶紧拦了:“行了行了闺女,你也别说了,更乱了!”

于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郭爷高老板哈哈大笑:“这是您的高徒啊!爱——————徒啊!”

于爷点头:“是,有的人还有儿徒呢!”

郭爷:“去!”

台下大笑。

六六:“是,人都说早产儿什么的,但是姆们妞妞还是晚产儿,我二哥怀了八年,愣没生下来,我三哥一来家,我二哥,噗儿——生了!”

熊三儿:“您这儿母鸡下蛋呢?谁家生孩子噗噗儿的啊?”

高老板一薅六六脖颈子:“要不你给我下来吧你?您听听这都是人话么?”

于爷:“可不是不叫人话么,熊说的。”

郭爷:“太乱了!”

台上众位一指郭爷:“都是你引起来的!”

郭爷:“我呀?好了好了不掰扯这些了,就这么定了啊!谁也不许说了啊!”

众位:“什么呀就这么定了?”

熊三儿:“您就没少说!”

郭爷:“刚才说什么来的?全乱了不是!”

于爷:“都忘词儿了这位!”

郭爷:“对对对,高老板,你们师徒俩给唱一段儿吧?”

台下观众:“好!”“好!”“好!”……

“噔儿——哒!呱唧呱唧令令呱,呱唧呱唧令令瓜,噔儿——哒!噔儿——哒!……”爷俩还来了个双打快板儿,带加花儿的。

高老板:“数九寒天冷风飕,年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个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三月三王母娘娘蟠桃会,大闹天宫孙悟空又把这个仙桃偷。”

六六:“五月当午是端阳日,白蛇许仙不到头。七月七传说名叫天河配,牛郎织女泪双流。八月十五是个云遮月,月里的嫦娥犯忧愁。”

台下:“好——!”

郭爷:“爷俩要饭的!”

高老板:“要饭的像话吗?……咱们要说愁净说愁,你听我唱上一段儿绕口令十八愁。虎也愁,狼也愁,象也愁,鹿也愁,骡子也愁马也愁,羊也愁,牛也愁,狗也愁,猪也愁,鸭子也愁鹅也愁,蛤蟆愁,螃蟹愁,蛤蜊也愁乌龟愁,鱼愁虾愁各有分由。”

六六:“虎愁不敢把那高山下;狼愁的野心不敢耍滑头;象愁脸憨皮又厚;鹿也愁脑袋七杈八杈长犄角;马愁备上那鞍骣行千里;骡子愁的一世休;羊愁从小把胡子长;牛愁愁的犯牛轴。”

高老板:“狗愁改不了那净吃屎;猪愁离不开臭水沟;鸭子愁的扁了嘴;鹅也愁脑袋愁了一个锛儿喽头;蛤蟆愁长了一身脓疱疥;螃蟹愁的净横搂;蛤蜊也愁闭关自守……”

六六:“说一九五三年,美帝的和谈阴谋被揭穿,他要疯狂北窜企图霸占全朝鲜。这是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阴云笼罩安平山。在这山上,盘踞着伪李的王牌军。号称是常胜部队美式装备的白虎团,伪团部设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它是难攻易守戒备严……”

于爷:“哎?我怎么听着不对啊?”

郭爷:“我听着也不对!”

熊三儿:“这都奇袭‘白熊’团了!”

于爷:“白熊团啊?去去去!有你更乱!”

这边高老板还起哄呢:“棕熊山,巍峨耸立万丈多……”

台上众位:“棕熊山啊?有黑熊山没有啊?”

熊三儿:“爷俩这出儿叫《劫动物园》吧?”

高老板:“别闹啊,让姆们好好唱……嘉陵江水,滚滚东流象开锅,赤日炎炎如烈火,路上的行人烧心窝。可是突然间,黑云密布遮天日,嚯!一阵暴雨似个瓢泼。霎时间,这个雨过天晴消了热,长虹瑞彩照山河。”

高老板六六爷俩:“清风徐来,吹人爽,哎!有一乘滑杆下了山坡!这就是,军民并肩来作战,咱们胜利奇袭白虎团——!”

高老板:“谢谢!谢谢大家对姆们爷俩的掌声!”

六六:“感谢衣食父母!”

“你们俩边儿凉快会儿吧!”郭爷把高老板推到边上。

于爷把六六薅起来举着:“爷俩这儿蒙事儿来了?”

郭爷:“这什么师徒这个?”

于爷:“还谢谢呢?人衣食父母没让你俩退票就不错!”

台下观众大笑着起哄:“退票——!”

六六一摆爪儿:“就不!”

高老板还没结没完:“朝前看,迈大步,老板开了个足球俱乐部。”

郭爷、于爷:“没完了你俩?”

六六也真接:“俱乐部,真叫好……”

熊三儿:“你敢唱一头大一头小我踹你啊!”

郭爷:“非打起来不可。”

于爷:“这是到人北安队俱乐部要饭去了!”

熊三儿:“爷俩丐帮的。”

高老板、六六:“你才丐帮的呢!”

台下观众望着这一台活宝,全体爆笑加起哄,乐到不行。——是啊,头回看这么热闹的“大轴儿”。

郭爷:“今后不加他俩玩儿了。”

熊三儿:“我说要饭的登不得台面儿吧。”

于爷:“还得看咱们的。”

妞妞:“师大爷给来个本门儿的唱吧!”

台下全体观众齐声叫好。

郭爷:“过节了,图个欢乐,最后咱们一起来个太平歌词吧!唱哪段儿?”

台下:“《太公卖面》、《秦琼观阵》、《韩信算卦》、《阴魂阵》、《小上寿》、《三顾茅庐》、《打黄狼》、《饽饽阵》、《丑妞出阁》、《十个字》、《福禄寿喜》、《一文钱》、《世态炎凉》、《鹬蚌相争》、《文王卦》……”

郭爷哈哈一笑:“好家伙,那得唱到后天早上去。你们真豁得出去我们啊!这样吧,甭管唱什么,我说,三儿!三儿?熊三儿?哎?不理我?嚯!还端着!熊老板?艺术家?德高望重老艺术家?”

熊三儿一扭头:“哎?这儿呢!郭爷,您叫我?”

郭爷:“哦,这句听见了。”

于爷:“也不爱听熊老板也不爱听艺术家!”

妞妞:“我三叔是三手的艺术家。”

于爷:“你看看,还是一残疾熊。”

熊三儿乐:“谁呀?去你的吧!”

郭爷:“好了,三儿,正经点儿,你起个头儿,甭管哪段儿,我接你的!”

三儿:“这得于爷您来啊?您学猫叫不是……”

于爷:“这都不挨着啊,学猫叫不是太平歌词!”

三儿:“就那个——我要从南偷到北……”

于爷:“偷到北啊?贼啊?”

三儿:“摇滚啊!”

郭爷:“你这么唱会被崔健打死的!”

台上众位笑道:“我看也是!”

于爷:“摇滚也不是太平歌词!”

郭爷:“这样吧!妞妞来!闺女,起一个吧!”

妞妞丝毫不怯场:“得嘞,师大爷,各位,献丑啊……六叔您给贴个板儿?”

六六忙放下快板儿,拿起桌上的玉子,开始打起节拍。

妞妞:“冬走涪陵夏行船,鲁子敬摆酒宴约请圣贤——”    

郭爷接:“那胆大‘黄熊三儿’把那战书下呀,下至在荆州的关羽的宝帐前。”

三儿:“这还带改词儿的呢?我毛儿是黄的,我不姓黄!”

于爷接:“那关平接书关羽看呐,那朗言大话写在了上边 。”

高老板:“那上写着,鲁肃顿首拜,那拜上了亭侯虎驾前。”

众人停下,望着熊三儿,郭爷:“三爷,您的了!”

三儿:“吓唬谁啊?来就来着!……咱两国呀本是那交趾的地呀,是天了漫的和好莫结怨。在东吴摆下一小宴哪 ,我聘请亭侯到我这边。”

郭爷:“行啊,三儿!没看出来啊!有两把爪子!”

熊三儿:“啊废话,没俩爪子那是‘窟哧儿’!”

郭爷:“你要是前来,你真君子呀!你若不来呀……”

全台演员齐问:“怎么样?”

郭爷:“你今天改名儿,你叫熊三儿!”

三儿:“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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