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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两岁口!”摇滚哥抱着熊三儿,捏住他的小熊脸儿,让三儿张开了嘴,看三儿的牙。

这要搁别人,三儿早骂街了,可他这会儿可不敢,确切说,对摇滚哥比爷不敢。

咱们三爷见人下菜碟儿那劲儿大了去了。

三儿嬉皮笑脸:“嘿嘿,哥,咱能别这么说么,几岁口那是说牲口。”

摇滚哥把三儿放到草地上:“也是,姆们‘小’三儿是熊。”

三儿:“哥,三儿就行了,别小,一小,这词儿就不老好的了。”

摇滚哥乐了:“您还有皮有脸?好啊,您不论‘口’。那该论什么?”

旁边皮猴儿插嘴:“论几头几头,熊论头。”

三儿扭头龇牙咧嘴:“用你插嘴!”

皮猴儿一缩脖儿:“哎得,好您呐。”

一边儿训练的小朴儿扭头对大宝说:“看见没,果然见人下菜碟儿吧?”

大宝:“这不见猴儿也下菜碟儿么。”

熊三儿听见了,扭头吼:“好好练习,大人说话,儿子们别插嘴!”

旁边儿小宁啊、小永啊其实本来刚要跟他们三叔儿逗几句贫嘴,一听他又“儿子儿子”的了,都不言语了。——可不,谁受得了一泰迪熊见天儿玩儿伦理哏啊。

摇滚哥:“我说你小子确实精力充沛啊!昨天还在家门口儿给闺女们开学,今儿就风风火火回上海了!你该忙忙你的,队里有我们教练组呢。我看你啊,两节儿一号电池打不住!说吧,是不是还自带充电器?”

三儿的脸又变嬉皮笑脸:“那是我那六弟!哥,这不是早点儿赶回来,伺候您老么!”

摇滚哥:“我用一熊伺候啊?还是一泰迪熊!”

三儿:“这不是,内什么,我也想亲自观摩您的摇滚重金属风格儿的执教么!哎呀,我这回可开了眼了,就说刚才这仨钟头吧,您是让队里对攻赛加体能上大量,高位逼抢加防守反击,您真是个执教球队的全面手!”

摇滚哥哭笑不得:“少拍马屁啊!我刚开始今儿的训练五分钟!”

全队听了哄堂大笑。

三儿呢?依然嬉皮笑脸。您要问咱们三爷什么叫脸红害羞不好意思伤自尊挂不住?熊爷生来就不知道!

三儿呵呵傻乐:“哥,内什么,一直听说您是玩儿摇滚出身,要不内什么您给姆们来一段儿!”

摇滚哥一皱眉:“这儿训练呢!别捣乱!”

三儿:“遮!”

旁边儿李总:“遮都出来了?”

符指:“要不大家说,摇滚老哥一来,三儿就变小李子……啊不……变三子了。”

陶指还起哄呢:“三儿,今后再回摇滚哥的话,你得捏住了嗓子,用尖声儿!”

三儿:“去去去去!看热闹免费,起哄收你们一万二啊!”

……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做正派面带笑容;你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一天的训练结束,傍晚,摇滚哥拿出吉他,坐在草地上给全队唱起了歌。

三儿都看傻了:“我塞!哥!您一克罗地亚摇滚明星,您居然会唱中国摇滚?黑豹都会!这歌儿叫什么来的?《五体投地》?”

摇滚哥噗嗤就乐了:“您佩服我到五体投地我没意见,但三儿啊,您是真该《无地自容》了!”

全队立马儿爆笑。

三儿嘿嘿了几声,点头哈腰说:“哎,哥,我送您把电吉他吧?”

摇滚哥:“用不着,我是执教球队来了,不是重操旧业玩摇滚来了,有这木吉他就可以了。关键是,你打哪儿弄来啊?”

三儿:“我哥的啊!您要是想要,我连他那电贝斯都给您弄来。”

摇滚哥:“行,你看你哥笑爷不撕巴了你!”

三儿一瞪眼:“他敢!在家!我是祖宗!”

青年队教练璞哥正好溜达过来听到这句:“对,在队里,您是孙子。”

全队又一次爆笑,大家笑到捂着肚子躺在了草地上。

三儿瞥了一眼璞哥,没理人家,又乐呵呵讨好儿摇滚哥:“哥,要不我送您一套架子鼓吧?”

摇滚哥一叉腰:“你真把我当到这儿开演唱会来啦?这是足球联赛,不是伍德斯托克!”

三儿一吐舌头:“哎,得,好您呐!”

皮猴儿小声嘀咕:“还没那鼓捶儿高呢,还送人架子鼓。”

三儿一扭头:“不是,我说,皮猴儿,你让阿文给传染了狂嘴病是怎么的?”

皮猴儿哭笑不得:“三叔,没这么一病啊!那是狂犬病,没有狂嘴病这么一说儿啊!”

摇滚哥放下吉他,把三儿一把拽过来,说:“行了,三儿,你也别跟这儿裹乱了,说实话,训练场上用不着你。”

三儿:“哎哥,你这么说我可……”

摇滚哥:“你听我说完啊!但是,有你的用武之地!也是我无法插手的。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用的着你的地方来了。”

三儿不明白:“什么意思?哥!”

摇滚哥:“你光跟我们这儿起哄臭贫了,人李总他们那里早开上会了!听说是关于什么球队改名或留名的事儿,我刚来,插不上嘴,但是据说这事儿你是大拿?”

三儿一蹦老高:“我去!哥,早说啊!这事儿怎么不叫我啊!不行不行我得去!皮猴儿,走着!”

摇滚哥也站了起来说:“等等,兄弟,不用走,哥送你一程!”

熊三儿还没纳过闷儿来,就飞了。摇滚哥可不光是摇滚哥,人正经克罗地亚前国足队员呢!“你给我……走你——!”

这一脚,好家伙!直奔训练场几百米开外的办公楼就去了。三儿坐过不少回飞机,也被球员们扔来踢去过不少次,但这一次,那真是飞出了隐形战机的速度,还是鹞式的。

皮猴儿这追啊:“三叔儿——等等我——!”

全队再次大笑。

……

会议室里,李总再度愁眉不展:“各位,看来这程序元儿是跟咱们杠上了,玩儿那个谁先眨么眼儿谁输的游戏!这可离提交及公布最终参赛队名儿的日子没几天了,到了公布日期,咱们的‘北安’没被正式批准,那可是要丢掉今年参赛资格的!他程序元儿可是说一不二的愣头青,我觉得吧……”

话没说完,窗户就被撞开了,忽忽悠悠飞进来一黄了吧唧的玩意儿,吓大家这一大跳!

那小黄皮球儿似的玩意儿正好落在桌子上,来了个标准的体操落地姿势——滚体三周半,伴随着一句:“摔死本宫了——!”大家才看清是熊三儿。

李总:“嚯!爱卿何必行此大礼?不但磕头,还连飞带滚着就进来了!”

三儿这气啊,一边揉着胳膊揉着腿儿一边说:“谁给您拜呢啊?我是被摇滚哥给踢飞……哎算了不说也罢,说正事儿。”

李总:“这不正说呢么。程序元儿跟咱们杠头,在拖延时间,我看这意思啊,是想拖延到公布队名日期,以咱们不按要求提交为名,把咱们给治了!”

三儿:“他敢!我借他个熊胆!”

符指:“您借他这个啊?别说,还真是一位药材!”

三儿:“符哥别玩笑。说正经的。我这俩月可没少忙乎!什么大巴车啊、相声损他啊、热线啊,还有什么……”

李总抬手拦了,点头道:“是是,三儿,你为俱乐部做的,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辛苦了!可现在看来,这些对程序元儿没用,他要玩赖皮的。这不是你能左右的!我决定,下面的事你甭管了。下面的事就是俱乐部倾所有力量,和程序元儿死磕了,我们继续申诉!这也是为什么今儿开会没叫你。”

三儿苦笑:“不是,您哪回叫我了?要不是我死皮赖……不是,要不是主动请缨,您总是不放心我。不说这个,我说李总啊,您可真是个书生经理!太书生气了!您打俩月前就这几句,什么申诉啊,什么提交啊,什么材料啊,什么找哪哪评理啊!我问问您,管用么?我问问大家,管用么?”

俱乐部几位高层和中方教练组老几位一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又点点头,纷纷说:“好像还真没起什么作用。”

三儿:“不是好像,就是根本没起作用!我跟各位说,跟这号赖皮、坏蛋,就不能用正常的招儿!那句怎么说来的?非常时期,得有非常办法!非常时刻,得有霹雳手段!”

李总暗挑大拇哥,心说:“行!别看这位小爷是个泰迪熊,还是真挺爷们儿气的。”

二大爷高总抬头问:“那,三儿,你有什么非常办法?”

三儿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说:“各位甭管了,这事儿交给我熊三儿了。看来本宫又该亲自出马了!这回是真刀真枪玩儿了命了啊!”

李总吓这一大跳啊:“三儿,你可别蛮干!别干出蠢事儿来!回头连……”

熊三儿笑了笑,说:“连累俱乐部是吧?这样,我三儿今儿用当年《哪吒闹海》动画片里的台词给各位承诺——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和您没有关系,爹爹——!”

在座老几位:“哎——!好儿子!”

三儿一瞪眼儿:“不是,这儿等着我呢?占我便宜啊?”

老几位乐了:“您平常没少占全队便宜!”

尤其璞哥乐得最欢。

李总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三儿,放手去干吧,我们支持你!但是也只是精神上的支持,记住,你要做的,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不知道!各位也听好了,今天的会议,严禁记录,一切保密,尤其是三儿这段儿,掐了别播!”

符指:“李总,没电视台在,也没录像,没有掐不掐这么一说儿。”

李总点头:“那就好,总之,三儿干他的非常办法,咱们继续在明处,以俱乐部名义据理力争,明的暗的,双管齐下!不给这事儿拿下,我就不姓李!”

三儿一挑大拇哥:“好——!够爷们儿!不给这事儿拿下,我就不姓熊!”

老几位:“您压根儿就不姓熊!”

三儿扭头喊皮猴儿:“皮猴儿,收拾东西,咱们,家走!”

皮猴儿一屁股坐地上了:“三叔啊,这刚到上海不到半天儿,又回去啊?”

……

训练场上,摇滚哥比爷刚要再弹奏一首,忽然看见熊三儿跟皮猴儿火急火燎地冲出办公楼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边走还边说:“今儿夜里的飞机!今儿夜里的飞机!”

摇滚哥感叹:“这家伙果然不是两节一号电池那么简单!”

旁边金老听见了,坐轮椅上说:“他啊,他是,上了,发条的,熊!”

小巴感叹:“这看这架势,可跟要打仗去似的啊!”

摇滚哥听了,拿起吉他,弹奏旋律,唱了起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全体队员:“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熊三儿皮猴儿走在归程的路上,听到后,也跟着哼唱着:“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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