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元儿镇定了一会儿,壮了壮胆子开始强词夺理:“你你你们光拿出了写好的文字,这谁都会写,有具体证据么?”
三儿擦擦嘴,往沙发后背儿上一靠,打了个饱嗝儿:“哎呀,好饭!虽然是盒饭,但是味道不错!皮猴儿,给你记功一次!内什么,阿文,带牙签儿没有,哎呀,今儿有酒就好了。”
阿文递上牙签儿,说:“别介,今儿得亏没酒,就您这熊脾气,酒后一撒风儿,气儿一上来,瓶子再飞出去,再给对面儿这位师傅开喽,咱就得不偿失了。”
三儿:“哎,对了,程师傅,您刚才说什么?具体证据!本宫就知道您得问这句,皮猴儿,拿来!”
皮猴儿:“遮!”然后从包儿里又掏出来一个大档案信封儿,以及几张光盘。
三儿把信封打开,拿出一张张各种单据、凭证等等,一一铺在桌子上:“程师傅,您自己各儿放大了放亮了招子看看,这些是什么?”
程序元儿低头仔细一一过目,傻了,冷汗加热汗一起往下淌。桌子上摆放的赫然是一张张他多年行受违法的资金单据,都是通过银行的各种转账凭证,还都盖着各种公章、签着自己的名字、戳着自己的手印儿。
“这……这这……”程序元儿擦擦汗。
“别急啊,程师傅,还有呢!”三儿说着,从信封袋子里又掏出一张张落款儿有签字甚至手印儿的证词,“这可都是当事人自己交代的,白纸黑字红手印儿,搁哪儿都能做准!”
程序元儿还要做最后的狡辩:“这也可以人为制造!空口无凭,纸张不算!”
三儿:“感谢玉皇大帝发明了现代高科技啊,您觉得我拿这些光盘来干吗?这光盘可不是我们爷儿仨刚才吃饭那‘光盘儿’行动。这光盘可比那光盘让您吃的饱!”
阿文:“三叔儿,光盘不是玉皇大帝发明的!”
皮猴儿:“现代高科技,那得拜比尔盖瓷儿!”
三儿:“这儿没儿话音啊!还盖瓷儿?您这儿说《金刚腿儿》呢?”
阿文:“什么茶壶?什么盖碗儿?”
皮猴儿:“盘熊茶壶,盘熊盖碗儿!”
阿文:“四条腿儿?”
皮猴儿:“四条腿儿!”
三儿:“你们俩?”
阿文、皮猴儿同声:“都是四条腿儿!”
三儿:“啊去去去!我跟你们说相声来了?别打扰我,我说正事呢!哎?程师傅,我说到哪儿了?”
程序元儿咬牙切齿:“我知你说到哪儿了?一堆臭贫的玩意儿!”
三儿拿出光盘,又从皮猴儿手里接过笔记本电脑,把盘放入光驱,开始播放。
里面的影像让程序元儿彻底哑巴了:全是这些年他行受的对象们面对镜头的证词录像,都是本人。
程序元儿趁爷仨不备,一把抓起桌子上所有文件,嚓嚓嚓嚓撕了个稀烂,又迅速从光驱里把光盘取出,咔吧咔吧全给掰成碎片。
熊三儿哈哈哈大笑,说:“您这套活儿也是电影里学的吧?晚了,程师傅,没用!这些纸都是复印件,原件我能带着?那我熊三爷还玩儿什么啊?哎!别!您别吃!不好吃!真的!……哎呀!还是吃了你看看!我刚才就说让您跟我们几个边吃边谈吧?让您吃您不吃啊?您看看,还是饿了吧?您看这事儿闹的!嗨……”
皮猴儿:“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纸片儿么!”
阿文:“没这么一句啊!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儿:“咱们也没带酒,但是我看啊,程师傅是快被罚了,还轻不了!”
程序元儿终于爆发了,恼羞成怒,突然扑过来要抓这爷儿三,但他哪儿是这三位的对手啊?爷儿三闪转腾挪、上蹿下跳、一会儿跑到桌子上,一会儿跃到柜子顶儿,程序元儿忙乎了大半天儿,连三位的毛儿都没揪到一根儿!
那位问了,这三位最近练了?真没有。但是您想啊,皮猴儿自不必提了,飞檐走壁那是他的本门儿功夫;阿文呢?手脚这么灵活那是见天儿让他三叔追着打、他头喽跑锻炼出来的;而咱们三爷呢?您琢磨吧,跟足球训练场、赛场上混迹了两年,再是个泰迪熊、再不说速度有队里前锋那么快,这好歹天天随队一千米跑,也练就了一身儿好体能了呀。
三儿也急了眼了,眼见程序元儿要玩命,高喊一声:“皮猴儿、阿文,请法宝!“
皮猴儿自然是从背包里拿出了擀面杖抡了起来,阿文惨了点儿,从包里掏出一层层塑料袋儿裹着的、队里小巴找来的——马桶搋子。
可怜阿文一边抡搋子一边还得一个手捂鼻子,还喊呢:“三叔,我这是抡法宝啊我这是刷茅房来了?”
三儿站在柜子顶上喊:“你管那个呢,拿起来,对,抡起来,啊不是不是,阿文,来个直捣黄龙,直接戳!对!搋他!对!”
程序元儿抓皮猴儿抓不到,又去抓阿文,也抓不到,于是破口大骂,不仅拿普通话骂街,还拿外国话骂,拿外国话骂完了,拿家乡土话骂,后头的那些句,爷儿仨是一句也没听懂,只知道程序元儿这骂街水平不在熊三儿和大舅之下。
熊三儿急了:“嘿!平常都说论骂街大舅和我是祖宗,今儿来叫板的了!我让你骂!皮猴儿,相声里那句怎么说来的?”
皮猴儿抡着擀面杖学天津话:“硬改压你嘴!”
三儿:“对!阿文!拿搋子搋他嘴!”
阿文这气啊:“得,我还是刷厕所的!程序元儿,接家伙!”
“噗儿——!”一搋子就罩程序元儿脸上了。
哎呦给程序元儿恶心的啊!他把搋子扒拉开,刚要继续还手,没忍住,“哇——”就吐了,好么,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皮猴儿阿文这才收了势,爷儿仨齐整地唱起了快板书:“这就是,大家齐心来作战,咱们胜利奇袭白虎团!”
程序元儿吐了个七荤八素,满口满身污秽,狼狈不堪,他颓然瘫坐到地上,看来彻底认输了。
程序元儿绝望地问:“三,三,三爷,您给我指条明道儿,我我我该怎么做?”
三儿:“哎呦您别,您这三三三爷,我成九爷了,九爷那是我儿子!”
皮猴儿、阿文:“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有九九的事儿呢?”
三儿:“程师傅啊,您看看您现在这狼狈相儿吧!何苦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既然您话说出口了,我就真给您指条明道儿。这么说吧,您这些过往‘业绩’,我并不关心,至于今后您什么去向,那是您自己的命和造化,这我不管!我可以答应您,我手头儿这些东西不公开,但是至于其他人怎么整您,就不是我熊三儿的事儿了,至少在我这儿,很简单,就一条,您听好:当着媒体的面儿,宣布——正式取消球队改名一事儿,尤其得说,北安队保留原名称不变!您得宣布:北安队依然是北安队!——您,听,明白,了,吗?”
皮猴儿、阿文咬牙重复:“您,听,明白,了,吗?”
程序元儿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可现在召开新闻发布会也来不及啊!”
三儿又一阵大笑:“这不用您操心,各路媒体都在楼下聚齐儿了!”
程序元:“啊?你们早留出这手儿了?”
三儿挥舞着小熊掌:“对不起,不是这手儿,是这爪儿!”
皮猴儿低声问阿文:“楼下媒体的召集,我怎么不知道?”
阿文:“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新鲜,咱们三叔儿这么运筹帷幄的主儿,能不想到这点?我估计啊,都是刚才这一个来小时,楼下直播的九姑给召集来的!”
皮猴儿:“为什么让九姑在外头先直播着?”
阿文:“你想啊,咱们在这里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九姑好把消息传到整个互联网上啊!”
皮猴儿一挑大拇哥:“高!实在是高!”
阿文:“招数高,个头儿实在是不高。”
熊三儿听见了,扭头一皱眉:“说谁呢说谁呢?踹你啊!”
……
楼下,街边,各路电视、广播、网络及体育媒体早已长枪短炮镜头麦克风到齐了,都是因刚才粉丝数达几十万的九姑——刘九筒一反常态的直播:不做美妆说足球——给吸引来的。节目里,九姑直接说一会儿足委会要有重磅消息宣布,且刘九筒独家报道。各路媒体哪能让这爆炸新闻落一小白兔手里啊?
电视台桑哥带着新闻团队、开三辆直播车就来了;电台体育广播的异爷,一直在连线直播的电台新闻节目;浪浪网微博直播、狐狐网体育频道、足坛报、体坛报、各路自媒体,乌泱泱上百人汇聚在楼下,好不热闹。摄影记者的镜头对准楼门口,闪光灯亮个不停,除了连线记者们举着麦克风正在说话的声音,就是咔咔咔咔咔咔地快门声。
兔兔听着手机,点点头,然后挂掉电话,走到众记者众媒体前方,大声宣布:“各位,三分钟后,程序元儿将面对媒体,宣布大件事!
话筒全都举向了兔兔,记者唧唧喳喳问开了。
“请问这位小兔兔,是不是关于各俱乐部改名事宜有什么变数?”
“请问,是不是要取消改名一事?”
“请问,是不是由于北安俱乐部及球迷们的据理力争,程序元儿迫于压力,准备同意北安队继续保留队名?”
“请问,是不是传说中的程序元儿过往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被曝光了?”
“请问,今天的事是否跟传说中的北安队神秘吉祥熊有关?”
“请问……”
“请问……”
……
兔兔哭笑不得:“哎呀,你们别问我啊!我又不是新闻发言人,大家等程序元儿吧!”
正这时,办公楼的大门开了,程序元儿扫眉耷眼地走了出来,除了没戴手铐,那副样子真的跟犯人要去被提审没什么区别。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长枪短炮镜头快门纷纷对准了程序元儿一通猛拍。
拿着麦克风的记者更是把程序元儿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好不热闹。
程序元儿面对镜头,头发凌乱,满脸沮丧疲惫,说道:“各位,我只说一句:关于取消各俱乐部原有名称一事,我宣布,此事就此作罢,各俱乐部保留原有名称。我特别重申:尤其是这个城市的北安队,依然,叫北安足球俱乐部队。我的话,完了。”
记者们得到这个重磅消息当然不依不饶要问个究竟,快门继续咔咔咔咔,麦克风继续对准程序元儿,记者们的问题跟连珠炮似的提出,现场吵得跟蛤蟆闹湾似的!
程序元儿转身想回去,却被人叫住:“程序元儿先生,请留步!”
程序元回头,记者们也纷纷回头,只见几个身材高大、面庞正义凛然、身穿黑服的人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们是体管会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我们得到了一些群众及球迷反映的情况,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的调查。”
程序元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只轻轻说了一句:“走吧。”
随后,他扭头儿看到了不远处的熊三儿,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
三儿看得出来,那口型是说:“好啊,你敢耍我!材料还是交上去了!”
“咔咔咔咔咔咔……”
无数相机、摄像机对准被带上车的程序元儿,记录下了这一画面。
……
半小时后,人群散去,冷清的办公楼台阶上,坐着“一家人”。
夕阳西下,映照在“各小只”的身上,轻风吹过,妞妞二妞的头发随风飘动,各小只们的绒毛也随风飘动,小家伙们都微笑着,如此可爱的一群啊!若刚才的镜头捕捉到这一幕,将是和那轰动新闻完全相反的一幅情景。
皮猴儿先开了口:“剩下的事儿啊,就看李总他们了。”
阿文:“李总他们也没什么活儿了吧?俱乐部出面,该干的也都干了,都不容易!”
六六:“要不说阿文你还是傻呢!皮猴儿说的不是这事儿了,是那事儿。”
七团儿:“自然是咱们三哥升迁的事儿啊!”
妞妞:“我三叔可没牺牲,怎么就生前了?”
二妞噗嗤乐了:“姐姐,您这耳朵让队里金老给传染了吧?”
全家都乐了。
八姑:“李总得说话算话哦!”
九姑:“那肯定的,关键是,这事儿可是大老板周董发话的。”
十牛:“这泼出去的水啊……”
纽儿:“这说出去的话啊……”
九九:“这擤出去的鼻涕啊……”
三儿:“这拉出去的……”
全家:“哎呦哎呦!您打住!忒恶心了这个!”
六六:“三哥,您要是当了俱乐部熊事部的头儿,是不是把姆们都弄进去啊?我负责俱乐部娱乐项目。”
七团儿:“我和四哥负责监督俱乐部伙食,甭别的,顿顿有排骨就行!”
妞妞二妞:“姆们负责照顾球员们的孩子们,都是姆们的好兄弟姐妹,天天有哈根达斯吃!”
八姑:“我跟俱乐部开个棋牌室吧!”
九姑:“我给球员家属女眷们讲授化妆技巧。”
十牛:“我带全队喝个痛快!”
纽儿:“叔,您这句还是醉话。”
九九:“我不求别的,我亲爹认我就行。”
三儿一把搂过九九:“好孩子,爸怎么能不认你呢?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啊!”
大家微笑着看着这爷俩合好——不如初。
阿文:“等等,各位,先别煽情,人俱乐部要这么多动物干吗啊?”
全家:“那也比要怪物强!”
阿文:“切!咱正经是电影明星呢!你们看不起我,有人看得起我!咱是大明星阿祖的亲哥……”
话没落地儿呢,旁边停了一跑车,跳下一人来,过来照着阿文就是一拳,阿文翻了三十六个跟头才在五十米开外停住。
全家不干了,站起来要和来人理论,结果看清了来人,全家爆笑不已。
面前是大影星阿祖。
只见阿祖一脸解气的笑,对远处的阿文说道:“你还欠我一个笑话,今儿不欠了!我阿祖终于可以收手了。”
说罢阿祖上车,疾驰而去,全家看着坐地上一脸懵圈的阿文,再度大笑。
阿文扫眉耷眼儿走了过来,嘴里唱着:“假如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也不要忘了寂寞的柜橱里小怪物也有春天。”
还没唱完,面前又停了一辆商务车,一位漂亮的女士走了下来,直奔阿文而去,飞起一脚,阿文又飞了,五十米开外才落地。
全家都惊了,回头仔细看那位女士,大家又乐了,来人是歌星孟姐姐。
小孟姐姐一叉腰,点指着阿文:“你再胡唱我的歌,我让你小怪物也没春天!”
说完,姐姐上车,走了。
全家看着又一脸懵圈的阿文,齐声道:“出来胡说八道,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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