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毒品

唐笙再见到韩队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早上睡了个懒觉,中午才赶到警局。本来这两天他应该是休假的,但这段时间沧州市警局人手特别紧,本市的蔚湖博览会马上就要开始举办了,大家都忙的脚不点地,所以他只好加班来缓解局里人手短缺的压力。不过昨天韩队长考虑到他已经连续加了很多天班,特意批了他一个上午的假,多亏了这个懒觉,唐笙觉得自己生锈的身体又回到了正轨。

“坊青!”他一进警局就看到刘坊青着急忙慌的从厕所出来,转身就冲上了楼梯,唐笙连忙叫住了他。

“哎,你怎么才来,刚好,快一起上去,马上就要开会了”刘坊青回头一看是他,连忙叫道。

“开会?什么会?今天没有会啊?”唐笙边走边问。

“昨天那两个坠楼的尸体上检测出了毒品反应,详细的我也不清楚,韩队长刚才通知要开会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倒霉啊,我今天一早肚子就不舒服,抓紧时间上了个厕所,结果快迟到了,老韩可是最讨厌人迟到了!”刘坊青风风火火的回答道。

“什么?毒品反应,他们还和毒品有关系?”唐笙一愣。

跑在前面的刘坊青一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跑了进去,韩队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所幸会议还没有开始。韩队长看到唐笙也来了便伸手招呼他进来坐下,随即打开了幻灯片放映机。

“开始之前说一下,想必你们有些人也已经知道了,尸体头发检测出了毒品反应,从时间来看是近期的。本市已经很久没出现毒品了,筹备已久的蔚湖博览会下个月就要开始,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出岔子!”韩队长的目光巡视全场,随即开始了会议。

“昨天的坠楼案大家都听说了,大致经过我就不再重复,今天主要说一些检测结果和细节”韩队长介绍到。

“你们昨天问的怎么样?”韩队长首先问一名警察。

“我们昨天询问了楼里的居民和一些周边人员。保安那里没有有用的信息,他说他在玩手机,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我查了小卖铺老板的报警电话,他是十点四十分打进来的电话,按他所说从听到声音到打电话应该不超过五分钟,所以坠楼时间应为十点三十五到十点四十之间。”一个警察站起来回道

“居民呢?”老韩问。

“那楼大部分都空着,七楼唯一的住户在东北角,是个老太太,耳朵不是太行,睡的也早,她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过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在意。其他倒是有几个住户听到了玻璃碎裂和重物坠地的声音,不过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个警察一脸无奈。

“不过六楼有一位住在西侧走廊那边的住户倒是听到了些动静,那大哥说当时他正在泡澡,确实听到了有东西撞击墙壁发出的很沉闷的声音,响了好几声,好像还有人的叫声,不过声音并不十分大,后来也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洗完澡出来时已经安静了,所以他就没管,直到我们问到他他才知道出事了。”他补充道。

“时间呢?他是什么时候听到撞击声的?”韩队长询问。

“他也不确定,他说他是十点多进去澡堂的,而且当天泡了好一会儿,不过他说那声音前前后后地持续了能有七八分钟。”那警察回答。

“那楼里是有监控的吧,有没有拍到什么?”唐笙发言。

“只有几个摄像头,还坏了不少,一楼几个出入口都没有拍到什么异常,七楼西侧那边是死角。”对方回应。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撞击声出现的时间和坠楼时间是可以衔接起来的,说明两名死者确实是在冲突发生后坠楼。”韩队长叹气。

“死者身份呢?”唐笙追问。

“汗衫男子姓伍,名叫伍冯晨,出生在本地,51岁,早年在滨海市工作,四年前因伤辞职回到了沧州,目前无业,回到沧州后就一直住在那楼里,818室,没有结婚,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也没有其他的家人。不过据邻居和保安的反映都说此人是个老实人,从不招灾惹祸,没什么钱,也没听说过他和谁有仇。”一名警察接过了韩队长手中的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两具尸体的照片。

“奇怪的是另一具尸体,我们查不到此人来历,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或是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周围居民也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脸也摔烂了,查都不好查。”他接着补充。

“不过,我们发现二人身上有个一摸一样的纹身。”屏幕切换到一个古怪的图案,那个图案看上去像是一条蛇缠着一根柱子,背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

“伍姓男子的左肩后方和另一具尸体的后腰都有这个纹身,尺寸约为2cm*2cm,这是我们唯一找到的共同点。”那警察耸了耸肩。

“老秦,你们呢?”韩队长转头问坐在一边的法医老秦。

“坠楼而死,一人头朝下,颈骨断裂,颅骨受损严重,当场死亡,另一人死于大出血和内脏破裂,报告我今早已经送你办公室了。”老秦站了起来,“关键有两个奇怪的地方,其一,那名不明身份男子发丝中检测出了毒品反应,按时间来看是近期发生的,但身上却没有找到注射的针孔,有可能是吸食,可818室没有找到任何和毒品有关联的东西,而且本市的那些吸毒人员警方都有记录在案,其中并没有这一位。第二,两具尸体损伤程度不同,都是从七楼坠落,穿道袍的那具尸体身上伤口均是坠落造成的,伍姓男子的尸体上却有很多撞击伤和撕裂伤,在其腹部还有一道很深的贯穿伤。”

“其他痕迹有检测出什么吗?”韩队长问。

“伍姓男子背上被画了一个符,意义不明,用的颜料是血,不过不全是人血,应该是人血和某种禽类血的混合,而且还加了一些中草药和矿物。”老秦接着说道。

“那个灯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里面的油是人类油脂。”老秦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加了某种精油所以有股子奇异的香味。”

“人油啊!”刘坊青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又问:“那堆碳呢?是一起掉下来的吗?”

“嗯,是人油。至于那堆碳很有可能是一起掉下来的,据居民回忆那地方白天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大一堆碳,只是不知道与二位死者有何联系。”老秦愣了一下后回答。

“昨天你说那人临死前说了句什么?维修?”韩队长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唐笙。

“嗯,好像是‘微休’,差不多是这个音,那人带点口音听得不是太清楚”唐笙答道。

这场会议一直开到天擦黑时才结束,下班后他和刘坊青去路边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

“我和你说,这次麻烦了,搞不好就是一桩悬案。”刘坊青一边吐沫横飞一边往嘴里流水似的划着馄饨。

唐笙没有说话,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刘坊青说的是事实,这种案子看似痕迹很多,但其实大多为无用信息,而且逻辑上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突破口,有了突破口才会有破案的希望。他在想着死者身体上的那个符号和走廊尽头灯盏一样的东西,他之前和老韩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从那里入手,只是事发地点的照片不能泄露,画下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认识。

“喂,你听到没有啊?”刘坊青叫到。

“什么?”唐笙一愣,他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刘坊青在说什么。

“唉,我说啊,我今天得回家,我妈过生日,我订了蛋糕一会儿去取了就走,你自己回去吧。”唐笙家离上班地点有两个小时车程,刘坊青家也在的比较远,所以他和刘坊青在附近一起租了套房子,二人平时都住在一起,房子只有五十几个平方,也比较老,所幸价格不贵,离上班地点也近,适合他们这种单身汉。

今天是刘坊青妈妈的生日,唐笙也是知道的。“给阿姨的礼物。”唐笙连忙从自己包里掏出今天路上买的点心。刘坊青家他去过几次,刘爸爸做饭特别好吃。

“谢谢,怎么样,要不一起去?我爸妈可都想你了。”刘坊青朝他挤了挤眼睛。

“去了我睡哪里啊?明天可有事呢,下次吧,你后天可别迟到啊!”唐笙笑了。

“我又不是你,我很少迟到的”刘坊青一咧嘴,“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啊,后天见!”随即结完账离开了餐馆。

“我也很少迟到的。”唐笙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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