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 遇袭

“紫竹观?”还是那间昏暗的房间内,天璇手拿一个电话问道。

“是的,他们说的应该就是南岭那间道观!”电话里传来了袭海宁的声音。

“他有提到关于那个东西的事吗?”

“没有提到过。要不要……”

“嗯,做的干净点,那个东西一定要拿回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紫竹观,顾名思义,这是座位于南岭竹林深处的道观,始建于明朝嘉靖年间,那时位于南岭山中的一片竹林常被人看到有紫气环绕,恰逢当时皇帝痴迷于道术,认为此乃吉兆,于是命人于竹林之中建造道观,并赐名紫竹观。WG时期此观作为“四旧”被砸,但主体结构尚存,八十年代后经过了多次翻修,逐渐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景点。

紫竹观离沧州市警局的直线距离不算远,但山路曲折,交通不便。唐笙早上八点不到就出发,赶到紫竹观门口时都已经快十点了,紫竹观大门紧闭,旁边有个告示牌写着因修整大殿,今日闭观的字样。唐笙和门口的保安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说是和程道长有预约,对方核对之后便将他引到了一间禅房,说程道长一会儿就过来。这房间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洁,里屋似乎是杂物室,中间有一道木门相隔。

唐笙小时候曾跟随父母来过紫竹观几次,后来成年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毕竟他对道士经书这类的玩意儿不感兴趣,而且他比较喜欢现代风格的建筑,这种古香古色的道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唐笙正在捧着茶杯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福生无量天尊,不好意思唐施主,我来晚了,刚才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唐笙转过去一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大概六十岁上下的老先生,体格削瘦,个儿不高,花白的头发扎了个发髻,下巴上留着一掌来长的山羊胡子。“哦,没事儿,您一定就是程道长吧!”唐笙连忙起身向他点头示意。

程道长坐下后和唐笙客气了几句唐笙就掏出照片递了过去:“程道长,昨天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程道长首先拿起了镇魂盏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后就问道:“敢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唐笙不好说是警察查案,便回答:“哦,家里有位长辈以前也在道观里做过居士,前不久去世了,留下来了一些老物件,我就想找个明白人问问看能不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值不值钱?”其实昨天老韩已经和唐笙交待了那次会议的内容,唐笙只是想再确认一下,顺便看看这个程道士是真有水平还是江湖骗子。

“这个铜灯道门里称作镇魂盏,配以特制的油料点燃后有驱邪挡煞的作用,以前有道士给死者念经做法时会用到,不过你这个看上去好像有点奇怪。值不值钱不好说,既然是家里老辈人留下来的东西还是存着吧。”程道士慢悠悠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您知道那种油料的配方吗?”

老道士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此时的唐笙有些困乏,但他还是掏出了画着那个奇怪符咒的纸:“哦,还有这个,请问道长有没有见过?”

程道长拿起纸一看,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唐笙问:“这个符咒也是你家那位长辈留下来的吗?”

唐笙回答:“是啊,怎么了?这个符有哪里不对劲吗?”

程道长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压住天地人三火,使得阴差寻不得其踪,这个符的作用是续命!”

此言一出,唐笙就是一愣,他以为自己太困以至于听错了,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程道士又接着说道:“强行延长将死之人寿命,实乃违背天道之举,可世人怎么就看不穿呢!”

唐笙还是没搞懂老道士的意思,但他已经无暇再去关心对方说了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此时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唐笙心里明白这绝不是困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歪倒在了地上。

“程……道长。”他艰难地开口叫到。

他本来想问问程道长为什么要害自己,却发现程道长此时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而一道身影也在此时从程道长身后的木门里走了出来。

“唐施主你怎么了?”程道长发现唐笙倒地后连忙想要出去叫人,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滑入了他的胸膛。

再然后的事唐笙就不知道了,他在迷迷糊糊中看到那人走近了自己,然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笙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可声音又听不真切。

“唰!”一桶凉水从天而降将唐笙浇了个透心凉。

“醒了没啊?小子。”唐笙逐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内,屋内很黑,他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男人很健壮,脸上戴着一副面具,正在开口询问他。

“你是谁?”唐笙问。

“我找你有点事要问一下!”那人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

“你……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犯法的!而且我认识你吗?”

“你是个警察,现租住在同辉路42号306室,家在东丽区鑫源小区,家里除了你还有你退休的母亲。”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接着说:“你叫唐笙,是唐文斌的儿子!”

唐文斌是唐笙的父亲,在当年那起恐怖袭击中伤重去世。

唐笙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醒悟对方来者不善,只怕不是普通的绑架。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了如指掌,所以不要和我耍花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免遭皮肉之苦。”那人继续说道。

“第一个问题,三天前的南岭广宁街坠楼案,你去了现场,那个叫伍冯晨的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唐笙不明白。

“给你个提示,你当时扶着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救命。”

那人摇了摇头,起身来到了唐笙身后,掏出一根绳子就牢牢地勒住了唐笙的脖子。唐笙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的感觉涌来,他想挣扎,可是手脚都被牢牢捆住了。很快他就觉得头脑发胀,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胀成了紫红色。

“呼……呼,咳咳!”就在他将要昏过去的时候绳子被松开了。

“答案不对!”那个男人开口了:“不要紧,第二个问题,伍冯晨临死前递给你的东西在哪?”

“呼……呼,没有啊,他没有给我任何东西。”唐笙边喘气边回答。

绳子再一次收紧,脑袋仿佛被血充满了一般,眼睛都鼓了起来。在他翻白眼的时候绳子被放开了:“我说过不要撒谎的,如果你喜欢这种游戏我可以和你玩上一天,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咳,你之前……去过我租的房子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人和昨天韩队长提到的嘲风有关。唐笙也是专案组的成员,这些事情本来也没对他保密,只是他昨天不在,韩队长只好通过电话传达薛斌的指示。他本来想直接问对方是不是嘲风的人,但想到昨天韩队长的交代他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绳子再一次收紧。之后唐笙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无数次昏死过去,又无数次被巴掌和拳头唤醒,直到他再也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仍是在那间黑暗的屋内,那个面具男子已经不在了,自己脸上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肚子更是“咕咕”的叫个不停。唐笙脑袋嗡嗡作响,但他仍强撑着打起精神观察周围的环境。屋里很黑,右方有几扇窗户,但都被木板钉死了,有微弱的光线正从木板缝隙间传入房间,房间内除了几张老旧的桌椅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家具,墙上很多地方的灰浆都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的混凝土。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家伙走了进来。他看到唐笙醒了连忙边转身走出去边说:“哎,他醒了,是不是该打电话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咣”的一声,外面的房的门被人给猛地推开了。

“你他妈谁啊?哎呀我操!”一声惨叫传入了唐笙的耳朵,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夹杂着人的叫骂和哀嚎。

不一会儿外面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一位男子走了进来,唐笙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此人脸上套着一块面巾,仅有双眼及以上部位漏了出来,但看得出来他很年轻,估计岁数比自己都小,个子不高,穿着一件蓝色的连帽衫,

“你是谁?”唐笙艰难的发问,他本以为是警察摸到了这个地方,但此时看来来人根本不像警察。

这名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一块手帕捂在了唐笙脸上。“乙-醚?”唐笙知道这股味道,很快他就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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