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和平妇幼保健院的两个护士正在闲聊:“哎,刘姐,你听说了吗?昨晚那栋废弃的宿舍楼里发生了爆炸!”
“嗯,我也是今早听老赵头说的,昨晚他值夜班呢,说是忽然就响了那么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后来听警察说是有两个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打起来了,有一边就丢了土制Z药。”
“哪里搞来的?怎么还在我们这里动手呢?”
“嗐,Z药很多矿上都有,许是从哪个矿里偷来的,至于为什么选在这里动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老赵头说炸翻了好几个呢,他都看到医务人员往外抬人了。现在那边还拉着封条,不让闲杂人等过去!火警都来了,说是下面烧起来了。”
“哎,那地方本来也没人去,保安巡逻的时候都不往那边走,还好没伤到别人,真是造孽。”
昨夜封文礼等人打斗的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对外说是流氓团伙打架斗殴。
最开始接到办案的是街道派出所的民警,他们进入地下室后发现了数名倒地不起的不明人员,随后在搜寻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个正在燃烧的隐蔽空间。派出所民警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向上级汇报。
薛斌接到消息后匆匆乘机飞回了沧州,天不亮就赶到了事发地点,好不容易等到下面温度降下来后便迫不及待地带上防毒面具及其他设备爬了下去。他本来是打算询问完齐神册后在那边待一夜再回来,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可惜他下去的时候那个地下室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其实地下室的空气不流通,导致了墙壁和地板的很多地方都未能充分燃烧,这对于消防人员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毕竟他们不需要太费力气。不过那些抽屉里藏的东西是起火源,此时都烧的一干二净了。
之前唐笙已经告诉了徐凯辛他们一行人的藏身地点,薛斌也安排了人员进行盯梢。不过对方拥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们没敢跟的太紧,薛斌主要是担心一旦让对方发现后会对唐笙的潜伏不利,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埋下的鱼饵这么快就被对方发现。昨晚跟踪人员跟到一半被甩了,虽然后来发现了对方的车辆,可旗星卯将车停的挺远,因此跟踪人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薛斌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警方赶到现场后那一伙被爆炸气浪掀翻的不明人员一共有三人,其中有两人经抢救后幸存,另外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还有其余人员在警方到来前逃离。他当即吩咐韩队长带人进行搜捕,自己则守在医院,等待那两人的苏醒。
他一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边思考昨晚与齐神册的会面。按齐神册的意思来看,对方怀疑他们内部有鬼截获了本应获得的情报。内鬼造成了目前情报的缺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薛斌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否还存在于他们内部,是否会对未来的行动产生进一步影响。
如果按时间来推算,从一九四三年到现在,就算那人当时二十来岁现在至少也有九十几岁了,这样的年纪,没死也已经退休。可是根据薛斌对嘲风的了解,对方极有可能发展了下线并准备长期潜伏,要把他揪出来实在很麻烦。
想到这里他有些头大,摇了摇头,换了种思路:他来沧州,是想搞清嘲风和獬豸出现的原因,顺便让他们滚蛋,目前已经基本确认对方的目标是蔚湖水下的凌夷古城,更具体地说是凌夷古城底下的祭坛,只是不知道他们要下去干什么。
薛斌目前主要面临两个问题:其一,沧州是旅游城市,每年都有大量游客从全国各地来此,而蔚湖又是当地几大景点之一,说此地游人如织一点都不为过,因此封锁蔚湖阻拦游客根本不可能。另外蔚湖水体广阔,一半位于东丽区,属于沧州地界,另一半则与其余几个市、镇接壤,附近不少村庄都靠蔚湖过活,就算薛斌横下一条心阻止游客的进入,他也不可能断了当地渔民的生路。
其二,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行动之前必须要采取合适的准备,这个准备指的不仅是装备物资,更包括情报的搜集。可是薛斌现在两手空空,在情报上比对手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若说对手离目标仅有一步之遥那他薛斌却是连门都没有打开!
烦躁,极端的烦躁,敌在明我在暗,种种不利因素宛如一块块投入湖面的石块,在薛斌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中泛起道道涟漪。
不对,虽然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可自己还有机会!尽管面临诸多不利条件,可不幸中的万幸却是獬豸的出现。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原本伍冯晨藏起来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间密室之中,虽不知昨晚双方的冲突怎么样,但没有见到唐笙的尸体,想必嘲风没能占得便宜。这两方的争斗,正能给自己创造追赶的机会。
“处长!”想的正出神时被徐凯辛打断了。
薛斌看到对方的表情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人死了?”
“嗯,两人都没有救回来,不过他们并不是死于爆炸冲击波,他们中了毒。”
薛斌眉头紧皱:“嗯,还是那种毒吗?”
徐凯辛一耸肩:“不确定,突然就发作了,我已经让人抽出血样化验,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的。对了,林教授已经到了!”
旌阳自古就是少数名族聚集地,除了汉代时期的凌夷文明,此地曾出现过其余多个少数民族政权,只是可惜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只是璀璨长河中的昙花一现,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
徐凯辛所说的林教授原名林新中,研究旌阳少数名族长达几十年,此次召开蔚湖博览会后便会同期开展对凌夷古城的深入考察,而林教授就是本次考察团的专家顾问之一。
薛斌这一次的打算是两头出击,一方面派人追查当年曰军的考察,寻找一切可以获得的情报线索;另一方面又派人去联络专家组的林教授,希望寻得凌夷古城地下埋藏的秘密。
暂且不论薛彬的动向,却说昨夜匆匆逃离的唐笙等人没敢再进城,此时已经驾车驶出了沧州地界。
昨晚那一番激战后,几人溜进了后山,步行绕了一圈后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和平妇幼保健院这边,也幸亏几人早有准备,将车子停在了离妇幼保健院挺远的路边。
旗星卯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便选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停下来给其余两人包扎伤口。唐笙的手上和腿上都有伤,脑袋上也给人砸了一下,此时肿起了个包,所幸伤口都不深。三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就属封文礼,他肩上的弩箭生生插进去一截,血流了不少,半边衣服都给染红了。旗星卯让唐笙按着他准备给他拔箭。
封文礼此时已经很虚了,脸色苍白,可嘴上还不闲着,他咽了口唾沫说:“没必要按着我,拔枝箭而已,纯爷们儿眉头都不带皱的。”
旗星卯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衣服,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伸手拿出酒精就倒了上去。
“哎呦我操!你动手不会说一声!”封文礼猛地一抖,开口便骂。
旗星卯丝毫不以为意,拿出了***术刀放酒精瓶子里泡了泡。
“你还会这个?”唐笙觉得此人真是多才多艺。
旗星卯还是没说话,封文礼倒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有所不知,他以前是杀猪的……哎呀我的亲娘!”
不等他说完旗星卯已经下刀了,他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地划开了伤口,拔出了箭头,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动作虽然快,封文礼却还是疼得不行,他伸手一指背包,用颤抖的声音说到:“你他娘的忘记给我打吗啡了……”
旗星卯拿着箭头看了一眼,这才开口:“应该没毒,真是走运。”
以防万一,他还是给封文礼打了针破伤风。把封文礼包成半个木乃伊又挂上一包血浆后他才转身处理唐笙。
唐笙咽了口唾沫,乖乖靠了过去,所幸伤口都不严重,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后便无大碍,只是可能脑袋被砸到,亦或是爆炸的冲击波所致,他觉得有点头晕。
旗星卯处理完后又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倒了两片药片吃下:“呼,沧州暂时不能再呆了,你俩休息一下,我拿点东西咱们就离开!”
唐笙强见他又吃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甚是奇怪,正想开口问却被封文礼打断了。封文礼经过这一番折腾后总算安静下来,斜靠在后座上,精神萎靡。
“失策,那房子是唐玉清修的,嘲风不可能不知道,想必早就在那里守株待兔。结果我们倒好,傻逼兮兮的往上凑。”
旗星卯扫了他一眼:“也不算失策,如果我们不来不仅东西拿不到,更不会知道这事儿和唐玉清有关系。嘲风虽然知道机关室的存在,但却打不开机关,也不知道伍冯晨给唐笙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铜块,他还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下面的图纸呢!经过这么一折腾,主动权算是回到我们的手上了。不过安全起见,咱们拿完东西还是得换车,免得被尾巴跟上。”
他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调头朝城外开去。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