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和神父拼命地想要逃离这处废墟,他们无数次离开,可又无数次回到原点。明明没有太过深入,可每次试图离开都能在东拐西绕中找到不一样的路径,这座死气沉沉的废墟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想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神父将十字架牢牢握在手中,祈祷上帝能带他们走出这片废墟,可仍旧什么作用都没有,也许在这与世隔绝的秘境之中,上帝也无法听到他们的呼救。
劳伦斯的日记写到这里,开始逐渐混乱了起来,他们二人偶尔可以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候还能看到远处有人影在走动,可当他们走到面前时却什么也没有。他们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丧失了心智,又或者他们两人都疯了。
终于精疲力尽的二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石屋坐下休息,劳伦斯却一不小心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后,身边却已没有了神父的身影,而屋外那沉闷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怀好意的等待着他。
在这篇日记的结尾,劳伦斯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次的旅途绝对是个错误,我自问不是一个坚定的基督教教徒,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存在,那我现在已经触碰到了它的呼吸!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我要再尝试一次,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如果失败了,那么这就是我的遗言!”
日记到此结束,旗星卯翻译完毕后合上书页,抬起头就看到听得两眼发直的唐笙。
“嗯……这么看来他是失败了,麻烦了,刚才那尸骨估计就是他的。”
旗星卯切了一声说道:“有什么麻烦的,这些家伙跑到我们国家来盗宝,死了活该!”
唐笙咽了口唾沫:“我不是担心他,你没有听到他日记里说的?”
“什么?”
“他说这里走进来就走不出去,还说这里闹鬼!”
旗星卯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好笑:“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干警察的吗,怎么还怕这个?”
“死的我是不怕,活的我也可以对付,可……可不死不活的就不好说了……其实我主要是担心会不会迷路?”
旗星卯摇头:“我们有指北针,而且我们都是沿着废墟外延走的,并未深入,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加快速度,也不知道除我们之外还有谁进来了。”
二人商议已定,收起了破布包里的东西立即出发,可刚走了一阵,旗星卯突然按灭手电,身子跟着停了下来。
为节省电源,他们只开了一个手电,旗星卯这一关,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前方的旗星卯矮下身子,轻声问:“听到了吗?”
唐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什么?”
“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刚才枪声的方向传来的吗?”
旗星卯低头看指北针:“不是一个方向,我刚才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就在那个方向。”
二人歪着头仔细听了一会儿,可此时万籁俱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唐笙正想说你是不是听错了,旗星卯却手一挥让他跟上,压低身子率先摸了过去。唐笙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半蹲着跟在后面。很快旗星卯就将声音的来源锁定在了一片区域,不过他并不急着过去,而是抬手对唐笙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取下了背上背着的鱼枪走向了侧面。
唐笙明白对方是要自己上,心中暗骂自己成趟地雷的了,掏出潜水匕首慢慢地蹭了过去。那个区域也是一片废墟,他们的手电都用布蒙了,此时散发出微弱的光线。四周很黑,手电光照明距离仅有几米,离开光束的范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唐笙一番搜寻,却一无所获,心想多半是听错了,这地下难免有点什么老鼠昆虫这类的,许是它们发出的声音。
唐笙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异常,他正走过一面破损的墙壁,突然感到身子被一阵寒风吹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墙壁破损的窗口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R POINT……”
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穿过唐笙的耳膜直插他的大脑。大惊之下唐笙差点摔倒,他连忙退开几步,一手下意识地横刀于胸前,另一手举起手电照去,可是窗口除了灰尘外空无一物。唐笙深吸口气,举着手电缓缓向窗口走去,光柱划过黑暗的房间,扫射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里面连只耗子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没理由啊,天花板上?”手电光束向上,照出了一个塌了一半的屋顶,可依旧什么异常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唐笙的肩头:“喂!”
“啊!”唐笙几乎跳了起来,回手就打,可手腕却被人握住了,摇摆不定的灯光下映出了旗星卯那张表情怪异的脸。
“啧,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我叫你你也不回答?”
“呼……我……你叫我?我没有听到……”
原来刚才旗星卯在侧面掩护唐笙,他看到唐笙突然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就询问发生了什么,可是唐笙却不回答,只是打着手电往石屋里面照。于是旗星卯就走了过来,想看看他在搞什么,没想到一拍肩膀却吓到了唐笙。
二人从侧面倒塌的墙壁处进入了这间石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旗星卯用手电仔细的照着地面:“你听到屋里有人说话?这里可一个脚印都没有……”
“千真万确,是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大,但相当清晰,还带着英吉利口音,他……他说‘R POINT’!”
旗星卯不相信,哼了一声:“英文?R POINT? 还英吉利口音?你还能分辨出这个?”
“这个……我以前经常追剧,勉强能听出来不一样……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真的听到有人说话啊!”
“那这人去哪了?地上一层灰,除了我俩的脚印可再也没有别的痕迹了!”
唐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啦,我理解你从来没有来过这类地方,一开始心理压力大总是难免的,习惯就好了。等我们出去了,让封文礼带你去放松放松……”
唐笙这下彻底无语了:“唉,我不是……我……算了,就当我听错了,咱接着走吧。”
二人没找到任何线索,只好继续往前。
这空旷死寂的地下总让人心里毛毛的,似乎是觉得说话会感觉好一些,俩人走了没一会儿唐笙忍不住再次开口:“那个,之前在神庙底下的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算是凌夷人的一个祭坛吗?”
旗星卯略一思考:“不好说,我觉得就算不是祭坛,也是祭祀活动某一过程举行的地点。只是一般来说,祭祀活动很少会选在地下,哪怕是祭坛设在室内,也都会选宽阔、整洁的场所,所在的地势也要比较高,这样离上天比较近,更容易和上天沟通。真不明白凌夷人为什么将祭坛设于地下。”
“地下?我觉得好像不是地下!”
旗星卯不明白唐笙为什么会这样说,顿了一顿反问道:“不是地下是哪里?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地下吗?”
“可是……你记不记得那石刻上的内容?那两个人躺在石台上后祭司开始举行仪式,而他们的头顶,是挂着一轮明月的!”
听唐笙这么一说,旗星卯也想起了这一不合理之处:“嗯?好像还真是这样,可……既然身处地底,又怎么可能会有明月高悬?或者……雕刻者只是想表达当时外面的情况,也许他们所举行的仪式只有在月圆之时才能进行。”
“会不会是地下有条密道一直通到外面,而那里才是祭祀仪式真正举行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被水冲下来,那就应该可以顺着通道到达真正的祭坛。”
旗星卯眉头紧皱:“据说有些文明是深渊崇拜,会将祭坛设在地下,但凌夷文明是拜月的,按理说确实会在地面设立祭坛,所以你的说法也不是没道理。可如果这么理解,地下那个房间为什么……而且石壁上雕刻的内容也很奇怪。”
唐笙说:“嗯,那个国王被抬到了一个石台之上,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又离开了,什么意思?”
旗星卯摇头:“不,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注意到他是一路被人抬进去的,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代表着一个从虚弱到健康,或者是从疲惫到精力充沛的过程,而被放在石台上的另一个人,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你的意思是说祭司将国王的伤痛和疲惫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然后那个人就死了,而国王则恢复了健康。”
“死不死不知道,但应该是类似的意思,而且那个祭司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那些放射形线条表示的应该是某种发光物……可惜封文礼那小子不知道给水流带到哪里去了,这些神头鬼脑的东西还是他比较熟悉,希望他们能安全吧!”
二人正在低声交谈,忽见前方一道人影闪过,手电光线昏暗,看不真切,而且对方身形很快,咻的一下直接拐进了一堵残墙之后。
走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活人了,二人精神为之一振,小心翼翼蹑足跟上。转过墙角就见残墙后是一间大屋,门口洞开,里面黑沉沉的,地板上铺着树枝搭的地板,年深日久,有一边都塌了,下面似乎还有空间。旗星卯举起手电,就见光线尽头的墙壁下方依稀立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面对墙壁,不知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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