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天人已然出关大成!
沈谦渡知道今日势必逃不过,发狠怒道:
“瞿文灿!今日你入了天人境又如何?三十年前能败你一次,今日亦能再败你一次!”
沈谦渡自知已入绝境,双目微眯,仗剑而立!
“死门,开!”
“哦?想不到十几年前在江湖上引起腥风血雨的《寂缘图录》竟落在你手中,”
那潭心金光随着这声音主人的心情亢奋开始阵阵波动:
“哈哈,三喜临门、三喜临门啊!”
话音未落,那金光化作满天光雨散落,一道衣着拙朴的身影显现而出,那是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正一步一步踏着潭水朝岸边走来。
而老道士一旁的沈谦渡明显在使出某种秘法的关键关头,屏息凝神对眼前一幕视而不见。
“唉。”
清净子此时才是真正无奈,他方才准备带二人离开之时,瞿文灿正处于突破后的调理、省悟阶段,以自己天下一绝的轻功,想走并非难事,这也是老道士敢于二次入水潭原因,毕竟临近观摩天人之象的机会卓实不多。
却不想突生异变!沈谦渡竟出现了,沈谦渡与天赫门之间的恩怨,老道士自是知晓。
瞿文灿也许不会因清净子的离开,而打断自己自断前路,但沈谦渡的出现,让瞿文灿哪怕功亏一篑,亦要让其魂断当场!
老道士示意沐沐姑娘一个眼神,正无措的上官奇被其拽着袖子像外跑去。
枯槁老人对此一幕视而不见,只是在上岸后双目提拉着厚厚的眼袋上下扫视沈谦渡。
“世人皆传《寂缘图录》乃是直通天境的武道功法,甚至不输传说中的《造化天书》,”
瞿文灿摇了摇头沉吟片刻:
“若是只有这般,想来我宗《天一宝鉴》亦可称为这天下绝巅之武学!”
“老贼秃,”
只见沈谦渡目色灰蒙,浑身散发着的死气渐愈浓厚:
“你懂个屁!”
不知怎么,瞿文灿心中没由来一阵悸动,不禁细细思索:‘寂缘、寂缘,万般因果不沾身,莫不是禅宗之法?’
思索自此,不可再这般自恃。
随即一掌推出!
见瞿文灿突然动作,清净子瞬间拦在其身前,横剑而御。
“自不量力。”
这一掌大巧不工,震得清净子浑身发颤,几欲被震退,可他却仍后继运气顶上,因为清净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天人境武尊的对手,能期望只有沈谦渡,和那传说中的《寂缘图录》。
“哦?三清门人果然不俗,真元之深厚如岳如渊。可惜,”
只见瞿文灿双眼怒睁,灰旧的僧袍绽出金光,这金光竟在其身后映射出一尊降三世明王之象!
这明王象显现出的一瞬,清净子再难抵御,手中长剑支离破碎,双臂垂落,倒退丈远后垂头而坐。
内息颓然的清净子仍想屏息凝气,却再无法起身。
正飞奔离去的俩人不禁回头张望,上官奇心中一凝,沐沐姑娘亦是目色阑珊。
俩人都不自觉停下脚步,沐沐紧握着小道士的手慢慢松开,对其一伸:
“小道士,快把你那宝剑借本姑娘用用,”
上官奇有些迟疑,而另一边那瞿文灿又是一掌朝仍静立不动的沈文谦渡轰去!
沐沐姑娘知是不妙,一把夺过上官奇手中长剑,朝那处飞奔而去,途中忽然转过面来,对着小道士惘然一笑:
“小道士,要记得本姑娘现在的样子呐!”
话音未落,沐沐姑娘已转过头去,其身上的气息瞬变!像山叠山,突入云间!
那边即将得手的瞿文灿亦是察觉,心中一沉,变招朝沐沐姑娘而去。
俩人对持之间,
一道如赴海之势的剑意蓬勃而起!
瞿文灿背后那降三世明王之象面目清晰!
可在俩人临近之时,瞿文灿背后明王象转瞬而逝,瞿文灿亦是随之消匿。
沐沐心中惊恼,却不得不收剑止身,环顾四周,不见其一点踪迹。
她那背持于手中的寒魄剑阵阵哀鸣,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噗!”
寒魄剑抖动不已,沐沐姑娘再也压制不住,吐血杵剑而立。
“到底还是要…”
沐沐已是声微气弱,以常人不可闻频率,不断呢喃着什么。
瞿文灿见一招得手,突然显现于沈谦渡身后,背后明王象凝实,一掌拍下!
“剑去!”
沐沐姑娘粗喘着气,一指指向瞿文灿,握在沈谦渡手中的长剑忽然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斜斩向身后。
那剑分明未脱离其手,却半点不像是那只手腕使力斩出!
沈谦渡的手臂扭曲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剧烈的疼痛使其脸上遍布狰狞!
而这一剑不仅逼退了其身后的瞿文灿,更是突然打破了沈谦渡身上某道枷锁,他竟然双脚不移,扭腰转过身来,竟是一剑朝瞿文灿斩去!
刚刚被沐沐姑娘出奇一剑击退的瞿文灿根本想不到人体居然能扭曲成如此角度,驭力不及,吃了这一剑,顿时浑身金光四溢,身后的明王象也徒然暗淡了些。
瞿文灿受此一击,连忙后退,运气调息,身后明王之象又复凝实,其气息不降反升,横压剑池!
那边凝气的清净子突遭此变故,内息紊乱,五脏如焚,咳出一口黑血,无再战之力。
另一边的沐沐姑娘仍杵着剑,颤颤而立,眸光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冽。
——
“搜!”
虎丘山下,不知何时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官兵,随着一名将领一声令下,纷纷涌进虎丘山林之中。
待其身边只余几名亲卫,那将领叹了口气,撇了一眼不远处临湖而建的雨亭: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身旁的亲卫连忙出声:
“老大,慎言!”
那将领摆了摆手,朝那雨亭走去。
雨亭之中,一俊郎青年正与几名闺秀侃侃而谈,见那将领进来,笑呵呵问道:
“谭尉官,都布置下去了?”
谭霖锡没有着急作答,来回扫视那几名女子后方才说道:
“禀公子,五百将士已入虎丘,入夜之前,应能有消息传出。”
那青年没有在意谭霖锡的目光,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放下了未饮尽的酒杯,目色深深:
“你说,那消息会是好是坏呐?”
也不待其作答,青年挺身走出雨亭,望着湖面倒映的红日,目光一寸寸抬起。
谭校尉随着走出雨亭,一脚踏在那青年的影子上。
俩人间过近的距离好似令俊朗公子很不舒服,右移了几步,偏过头来:
“谭校尉,你知道为什么湖心的太阳不刺眼么?”
谭霖锡望着湖心水波粼粼:
“湖心的太阳,也刺眼呐!”
那青年一时语塞,想解释却知道不能解释,顿了顿后说道:
“长安那边的压力,你感受不到,”
青年晒然一笑:
“当然,本公子也感受不到,可有人能感受到,他也想要所有看见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倒霉了,没人好过。”
青年拍了拍谭校尉,语气沉郁:
“大人给了我十二个时辰,大人还说:见到秦公子前,不想听见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说罢,青年绕过谭霖锡朝雨亭走去,路过亭柱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指天:
“对了,昨日申时,大人便开始念叨:秦公子会去哪,不会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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