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阵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几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仍静立不动的沈谦渡顿感不妙,心头惶急。
果然待来人现身,正是与其一同来至姑苏的阎魔教众。
此时距离外边最近的是上官奇,错然地扫了一眼突兀出现的几人,没想竟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昨日偶遇的秦白鹿,不过却是半昏迷中被挟持着带到此地。
而另一边的瞿文灿看见被挟持的秦公子,心中一恼,瞬息间背后光明大现!
刚出现阎魔教众突然被这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瞿文灿一跃袭至几人面前,身旁的沈谦渡根本来不及阻拦。
“噗!”
“噗!”
……
一掌使出,阎魔教几人顿时魂断当场!
瞿文灿将秦白鹿护在身后后,目无波澜地看了一眼面前如临大敌的小道士,随即收回了目光。
此刻,瞿文灿与沐沐姑娘、沈谦渡三人,已互成犄角之势。
一时间,瞿文灿也不禁感到棘手,因为他根本无法在袭杀一人的同时护住身后的秦公子。
在一边沉势的沈谦渡自不必多说,一直是瞿文灿晋升天人前最大的敌手。
而另一旁沐沐姑娘更是深藏不露,他竟看不出其武功来路,但其方才显露出得怪异剑式与蓬勃剑意,已显示出其武学造诣的不凡。
但退是不会退,今日若不能诛杀这几人,他怕来日再无机会!
思索之间,瞿文灿浑身真气如熊熊烈火,浓烈得令实力一般的上官奇与秦白鹿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白鹿虽知面前这人乃是为了护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向后踉跄几步。
也正是这几步之间!一直毫无动静的沈谦渡突然发难,原本就扭曲的右手竟如木枝一般,枝节横突。
让人如置墓山的死气味道萦绕在场每人鼻尖,本就受瞿文灿真气高温煎熬的俩人脑袋一昏,克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见携势而动的沈谦渡一招袭来,瞿文灿不紧不慢,金光灿灿中,一字吐出:
“吽!”
降三世明王再现!
俩人对轰一掌,沈谦渡便如风中败絮般,退倒数步之远。
瞿文灿正要嗤笑一声,却忽感不对,抬起与其对掌的右手,竟开始发乌发青,有腐朽败坏之势。
运行真气于右臂,只能遏制蔓延之势,已损败的部分却无法再逆转。
瞿文灿不禁将目光投望向沈谦渡的右臂,竟已如朽木!
“枯荣刀,”
一旁杵剑而立的沐沐姑娘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口中喃喃:
“荒芜真经…这世上怎还会有人习得此中武学?”
这话听得瞿文灿心头一跳,细细地看了一眼沐沐姑娘后,方才把目光投向沈谦渡身上:
“荒芜真经、寂缘图录,不曾想你福源竟如此深厚,可惜,可惜…”
灿然金光裹挟着瞿文灿直冲沈谦渡!
“运好,命不好呐!”
“剑斩!”沐沐携剑影瞬息而至,半途截断了瞿文灿的攻势。
沈谦渡趁机起身,以尚还无损的左手杵着长剑,精奇门异术,测地元求存。
“伤门,开!”
“天蓬、天芮、天柱现!”
话音一落,瞿文灿不知怎么,只觉身上突现出一破绽,刚想遮掩,就见沐沐姑娘驭剑朝此斩来,瞿文灿慌乱拦击,虽将其击退,招式间却显露出更大空洞。
沈谦渡趁势而击,瞿文灿又是驱臂拦截,一招击退,却没想那破绽愈大。
沈、沐俩人匆匆对视一眼,而后左右逢击,瞿文灿虽金刚势盛,却是有苦难言,他也不知怎么,就是不想被俩人击中。
以其天人修为,哪怕露出破绽,也不会被他人所挟制,可瞿文灿就是怕,却不知为何而怕。
瞿文灿被俩人硬顶了几式后,心头就是一恼,背后明王光明大盛!
滚滚气浪瞬息之间冲破俩人攻势,瞿文灿趁势双掌一推,俩人纷纷喷血而退,一时再无起身之力。
瞿文灿略作喘息,又是一掌轰向沈谦渡!
金刚之势,势不可当!
“噗!”
沈谦渡被一掌轰飞撞壁,气息瞬间衰没,就此败亡!
而一旁吐血倒地沐沐姑娘面色灰暗,眸里无光,静待着死亡。
这一瞬间,沐沐姑娘不禁想起好久好久以前,那人离开时的画面……
那时也是如现在这般,
天色泫然欲泣,风瑟雨萧人惘。
忽而,
“无心人持无情剑,无情剑斩无形劫。”
其声缥缈,剑意却如春之野草,遍地横生!
瞿文灿顿时如临大敌,连忙一只手将秦白鹿护在身后,望向那林间落英缤纷。
一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林中走出,他每行一步,那遍地枯叶便匆匆作响,剑吟不绝,峥嵘勃发。
当那人踏入剑池,剑意横压明王象,瞿文灿只得边退边凝势,却只是徒劳无功,直至背抵石壁,降三世明王象瞬间溃散!
其强压一口血,神色不甘:
“清静道人,没想到你竟走到了这一步,”
而后隐晦地看了一眼上官奇,面露嘲弄:
“可你今日,留不下我。”
言罢,将秦白鹿携在腋下,背后明王再现,一鼓作气,冲出剑池,清静道人果然没有出手,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向清净道人。
瞿文灿出剑池后,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小道士仍孤零零立在那里,本欲作为,却强压着,没再横生枝节,回过头一步步消失于林间。
……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清静道人立于潭边,望那林中月影疏落: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好诗、好景,好情趣!”
沐沐姑娘在一旁收拾着刚熄灭的柴火,头也不抬地恭维了句。
清静道人闻言面色讪讪,没有解释。
小道士本想插一句,但见师叔没有说话,识趣的没在多言。
看了眼仍在静坐调息的师父,便小跑到师叔身边,兴匆匆问道:
“清静师叔,您怎么会突然来苏州?还有您剑法怎会如此厉害!”
清静道人低头看着小道士,目色沉凝:
“静玄,你以后就跟着师叔吧。”
小道士心头一拧,忙问道:
“那我师父?”
清静道人摇了摇头,低叹道:
“师兄痴呆之症日益严重,顽疾缠身,怕是时日无多。”
“静玄,从你那日至王屋寻师叔时,师叔就有所预料,师兄若是无事,定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千里迢迢去往王屋。”
“唉,天道有损、人世有缺,哪能事事尽人意。”
清静道人轻抚了抚小道士,要过其手中长剑,声轻而微:
“此宝剑‘寒魄’置于你手后,从未绽放出它应有的锋芒,可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你师父的问题,他的心中只有道,能教你的也只有道。”
抽剑出鞘,刃隐月芒,清静道人不由赞叹:
“好剑!静玄,自今日起你正式入我三清门下,授尔三清传承。”
上官奇还未有所反应,一旁沐沐姑娘却是急了,忙呼道:
“老道士、老道士,也收我做门徒呗?”
清静道人闻言一乐,看着沐沐饶有兴致地问道:
“祺沐师叔祖,您真的愿意舍弃神女传承,入我三清道门?”
“师…师…师叔祖?!”
一旁的上官奇顿时被惊得瞠目结舌。
沐沐姑娘…祺沐师叔祖没好气的瞟了一眼清静道人,嘀咕道:
“你可比你那师兄无趣多了。”
转瞬又拍了拍小道士的脸蛋,笑嘻嘻说道:
“小道士,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天意归元功的事吗?太师叔祖这就为你好好解答!”
……
月色迷蒙下,俩名老道士一坐一立,俩名小年轻一喜一惊,没谁注意到那剑池深处的尸体,好似忽然有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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