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会议后,李弘基将收降的1万名官军补充到闯军中去,这使得闯军总兵力仍保持在5万人。由于官军操练方法与闯军一样,这些招降的官军融入到闯军后,只需稍加整编,不会影响闯军战斗力。新军营是闯军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军种,训练方法又不同于现有的军队,因此新军营并没有接纳俘虏兵,这使得新军营的减员暂时得不到补充,人数不到5000人。李弘基打算在湖广战事结束后,再次扩编新军营。
为了尽快攻下郧阳,李弘基给均州的高一功,房县的田见秀下达进攻命令,要求他们立即出兵攻打郧阳。李弘基在作战命令中,还给予具体说明,要求田见秀负责攻打竹山、竹溪两县,高一功攻打郧西、上津两县,而陕西的白河,则在郧阳全部攻下来后,再伺机攻打。
“大帅,如果郧阳城派出援军,高将军兵力恐怕不够。”宋献策有点担忧道。
“郧阳城的守军总共就6000人,各地守军也不过一两千人,而高一功除了留部分兵力驻守均州外,兵力至少在7000以上。均州周边都是我们闯军的地盘,袁继咸是不敢趁均州兵力空虚派兵来攻打均州的。否则,他就会陷于我军的包围之中。即使袁继咸派援兵与各县守军夹击我军,我们也不需担忧,因为他派出的兵力有限。
另外,杨嗣昌全军覆没,湖广官军士气低落,官军对我军十分畏惧。本来湖广地方军战斗力就不行,还不如我们闯军,现在我军趁大败杨嗣昌去攻打他们,官军气势上就弱了三分。我还会给郧阳周边的淅川、内乡、谷城下令,要求他们加强防备,一旦郧阳官军出城,将互相配合予以夹击。我们要让官军出的来,回不去。”李弘基信心十足道。
“大帅已经有了万全的想法,看来我是多虑了。”宋献策道。
“献策想的很周全。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差点忘了,郧阳周边实际上早在我军的掌控中。”李弘基道。
……
正月二十日,刘宗敏和牛金星领兵3万,攻破猫儿关,进入荆州境内。
猫儿关距离兴山县不过百里,骑兵只需半日即可抵达兴山城下。
当闯军攻入荆州的消息传来后,正在兴山的杨嗣昌大吃一惊。自上次兵败逃到兴山后,杨嗣昌一直卧病在床。杨嗣昌知道湖广兵力空虚,兴山不过是一座小县城,根本无法抵挡闯军大军攻城。
兴山的大小官员,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聚集到杨嗣昌的住处,希望杨嗣昌能够拿出一个好的方案。
杨嗣昌没有想到闯军会在大败官军后,并没有进行休整,而是立即攻入荆州,这让杨嗣昌来不及将四川境内的湖广官军调回来。兴山只有一千多官军,根本无法阻挡闯军。
杨嗣昌进入湖广后,行辕设在归州。但上次兵败后,杨嗣昌因为重病暂时没有返回归州,而是在兴山调养,于是就在兴山短暂停留。
杨嗣昌对身边的人无奈说道:“兴山只有一两千人马,加上归州4000人马,也不过6000人。即使关云长在世,以数千人也无法抵挡闯贼数万大军攻城。此前又折损了数万精锐,湖广大部分兵力又在四川围剿张献忠,远水救不了近火。”
“督师大人,你还是赶紧离开兴山,迟则生变,一旦兴山被闯贼包围,再想突围就不容易了。”身边的幕僚劝道。
“我在兴山,就是定海神针,一旦我离开兴山,人心更加惶惶,官民人等就会士气低落。作为五省总督,又是湖广最高军政长官,我不能抛下兴山的军民,我要与兴山共存亡。”杨嗣昌高声道。
“君子不立危墙。即使大人坐镇兴山,对局势也不会有丝毫影响。闯贼有数万大军,又携大胜之势,数千官军根本不是闯贼对手。大人执掌五省军政,岂能像地方官员那样,与城共存亡。圣上将五省总督的帅印交给大人,不是让大人与城共存亡,而是要将逆贼剿灭。”幕僚继续劝道。
“可我将官军数万精锐断送在我的手中,我对不起圣上,辜负了圣上对我的重托。”杨嗣昌哽咽道。
“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汉高祖刘邦在项羽手中屡战屡败,但最终还是打败了项羽,建立了大汉。大人不过是一次失败,而且还将曾经实力最强的献贼围困在四川,只差一点就能剿灭最大的一股流贼。大人只要重整旗鼓,整顿地方军备,一定能够打败流贼,还天下太平。”幕僚道。
“可老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等到打败流贼的那一天,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杨嗣昌喃喃自语道。
杨嗣昌自去年大病一场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次大败,更是雪上加霜,颇有油尽灯枯之感,杨嗣昌已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杨嗣昌一直以中兴名臣自居,他现在还不想死,他还要为皇帝剿灭流贼,做一个流芳百世的臣子,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杨嗣昌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兴山。正如幕僚所说,他担负剿灭流贼的重任,不想让自己落入流贼之手。为了不让城内官民察觉,杨嗣昌让人假扮自己,对外宣传重病,需要静养,而他自己则与自己的几个心腹,化装成商人,乘上一辆马车,偷偷前往四川。他准备回到四川后,重整军备,准备再与闯军决一死战。正如幕僚所说,谁能笑到最后才是关键,一时成败并不决定输赢。
而此时,四川的形势也发生了变化。自襄阳城破后,左良玉、贺人龙等骁将就不顾杨嗣昌的反对,领兵退回陕西。只有湖广官军,在杨嗣昌率精锐回湖广后,仍被留下来与四川的官军一起继续围剿张献忠。当听闻杨嗣昌兵败的消息后,湖广官军再也坐不住了,打算退回湖广。
张献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了发泄一年多被官军四面围剿的憋屈,张献忠攻打军心不稳、准备跑路的湖广官军,这使得湖广官军叫苦连天,迟迟无法退回湖广境内。
两日后,正月二十二日,刘宗敏与牛金星率军来到兴山城下。
兴山攻城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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