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税制改革

民以食为天。百姓安定,天下才会太平。自南阳建政以来,李弘基一直重视各地民生,轻徭薄赋,努力恢复各地社会生产。

元帅府成立后,随着李岩、牛金星、宋献策、李广茂、袁继咸等文臣的相继加入,以明朝各项政策为蓝本,制定和推行一系列惠民政策,废除明朝一些不合理的制度,各地生产逐步到恢复战前。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李弘基又废除辽饷、剿饷、练饷,在湖广推行摊丁入亩,在北方干旱和战乱地区,实行3年免征。这一举措,受到各地百姓欢迎。

崇祯十四年3月,元帅府参事兼郧阳知府袁继咸回到襄阳。自正月郧阳被闯军攻占后,袁继咸一直留在郧阳致力于恢复民生,发展生产,社会经济逐步恢复到战前。

李弘基在行辕接见了袁继咸。

“属下参见大帅!”袁继咸恭敬一拜道。

“袁大人,这段时间将郧阳治理的非常好,真是辛苦你了。”李弘基勉励道。

“是不是决定回元帅府了?”李弘基在袁继咸坐好后,问道。

当初,李弘基离开郧阳时,就要求袁继咸将郧阳大小事务料理完毕后,要尽快回元帅府,协助李岩等处理民生诸事。随着闯军攻下的地盘越来越多,更加需要袁继咸这样的民政人才。

“是的,大帅,郧阳大小事务都处理完毕,各地都已恢复正常。元帅府已经任命新的知府,又有高将军坐镇郧阳,我就放心离开郧阳。”袁继咸道。

袁继咸在投降李弘基后,尽心尽责处理郧阳事务,协助高一功恢复各地秩序,高一功对袁继咸也是极为赞赏。

“那太好了。如今闯军有了湖广这么多地盘,千头万绪,正需要你这样通晓政事的官员来协助处理。闯军这方面的人才还是太少了。”李弘基感叹道。

“这段时间,李大人(李广茂)也在郧阳推行摊丁入亩。我觉得这种做法是好的。地方豪绅不敢隐瞒土地,而且田地多的,丁口多的,交税也多,这对普通百姓有利。但我还是有几个问题,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请大帅为我解惑。”袁继咸道。

“袁大人请讲。”李弘基道。

“大帅,你废除了三饷,但其他税收仍然会继续征收,我说的对吧?”袁继咸问道。

“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我军仍需要大量的军饷,这些税收当然要继续征收了。但我们废除了三饷,已经大大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而且摊丁入亩,以田地多少决定税额,普通百姓就少交税。而且,像南阳这样大旱多年和战乱最严重的地方,我下令免征3年。”李弘基道。

“大帅,你可能对朝廷的税制并不清楚。虽然田税是朝廷的正税,但地方上在正税外一直都征收丁银以及里甲、均徭等四差银,这些税收是不上缴朝廷的。也就是说,大帅虽然在南阳这些地方实行三年免征,只不过免的是正税,地方上仍会按照旧例继续征收丁银和四差银。而摊丁入亩,只是将丁银折合进田赋里,四差银仍会继续征收。而且,各地还征收火耗银。”袁继咸解释道。

李弘基不禁有点脸红。当年读书时,历史课本上曾高度评价摊丁入亩,认为这项政策大大减轻了百姓负担,促进了中国人口B炸性增长,人口从雍正时期的不到1亿,到乾隆晚期突破3亿,因此他就照搬了这些政策,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那闯军今后只征收田赋,其他税收全部废除。”李弘基道。

“田赋都上交朝廷,地方官府要正常运转,经费主要来源于丁银和四差银。”袁继咸道。

“那这些税收,有没有统一的标准?”李弘基问道。

“由于各地情况不同,这些税收又只留在地方,朝廷没有制定统一的标准。由各地自行征收。”袁继咸道。

“这些地方税收,没有统一标准,又不受朝廷控制,这不是给官员上下其手的机会?”李弘基忍不住吐槽道。

难怪明朝官员,虽然薪俸历代最低,但人们削尖脑袋想挤进去。地方上也有这么多的税收,他们要想稳住自己的官位,又得向中央官员孝敬。于是,中央官员也默许了这种情况的存在。反正,大家都能得到好处。

李弘基一下子头疼不已,税收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次日,李弘基将李岩、李广茂、袁继咸召到行辕,就闯军税制问题征询意见。实际上,闯军还没有正式征税。现在,离夏税和秋粮还有很长时间,而闯军正是在这个间隙拿下这些地盘的。

在讨论之前,李弘基先将袁继咸关于税收的问题讲了一遍,然后他想听听这些重臣的意见。

“大帅,丁银和四差银由地方来征收,确实给了地方官员上下其手的机会。它们与田赋一起征收,每年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本来,这些银子,地方官应用之于民,但实际上,大部分落入各级官员之手,增长了腐败。我认为,我们闯军只征收田赋,其他税收应该全部停征。”李岩从收揽天下民心的角度建议道。

“我任地方官员多年,知道其中弊端。但如果按照李大人的做法,停征这些税收,地方官府日常运转就会受到影响。毕竟,地方上除了这些税收外,几乎没有其他税收。”李广茂有点脸红道。李广茂作为襄阳的地方官,自然也分了一杯羹,这种官场陋规,众人都心照不宣。

李弘基也知道地方官府的难处。在古代,以农业经济为主,税收来源单一,大部分税收都被收归中央,地方官方只能从百姓身上收税。尽管统治者也知道其中弊端,但中央财政也不宽裕,自然默认了这种存在。

“这个问题是袁大人提出来的,不知道袁大人有什么解决之法?”李弘基问道。

“大帅,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我建议实行分税制。哪些税收归地方所有,哪些税收需要上缴。”袁继咸道。

“但现在各地除了田赋外,没有其他税收来源。”李广茂道。

“各地盐税、茶税、矿税还是有的,如果把这些税收交给地方,四差银这些杂税是可以停征的。”袁继咸道。

“盐税、茶税、矿税,这些税收数额很大,仅次于田赋,地方一直无权过问。”李广茂道。

李弘基也想到这点。盐税自古以来就被中央政府把控,由朝廷派专人征收,可见其对朝廷财政影响之大。李弘基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样好了。四差银全部停征,只征丁银,并全部上缴。除了战乱和自然灾害严重的地方,三年免征,不征丁银外,其他地方仍继续推行摊丁入亩。所有税收,实行分成,地方留三成,其余上缴。另外,取消各地火耗银,按照实际税收征收,损耗归公。盐税、茶税、矿税,还是由元帅府征收。各地契税,仍由地方官府所有。”李弘基一锤定音道。

众人见李弘基已经下了决定,而且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于是都点头同意。

元帅府开始在各地设置征税机构,专门负责盐税、茶税、矿税的征收,这为后来李弘基征收商税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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