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再得一谋士

顾君恩侃侃而谈,可见其熟稔历史,对秦汉唐三朝的历史非常熟悉。这三朝都是以关中王天下。不过,世易时移,自唐以后,陕西水土流失严重,土地日趋贫瘠,曾经富庶的关中已经一去不复返。关中,已经养不起太多的兵。

历史上的李自成,确实按照顾君恩的谋划,先取陕西,经山西攻取京师。

“先生说的不错。以陕西为根本,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这是唐以前历代帝王的基本战略。但如今陕西连年大旱和长达十数年的战乱,土地荒芜,人口锐减,粮食和兵源都不足。如果敌人将我们封堵在陕西,不是将我们困死吗?”李弘基问道。

“大帅,我所说的以陕西为根基,并不是让大帅放弃湖广这些富庶之地,而是以陕西为基,其他地方为翼,通过翼来反哺基。闯军应趁早占领陕西,然后开始经营。一旦天下巨变,即使闯军遭到重创,但有了陕西这个根基,即使失去了翼,闯军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顾君恩道。

李弘基听完顾君恩的话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及早的建设陕西这个根基,几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将陕西打造成铁桶一般。即使闯军再次像历史上那样兵败山海关,河南、湖广等地都没有保住,但只要重兵守住潼关,再堵住其他进入陕西的通道,陕西就会固若金汤,完全可以坐看天下风云,然后以时间换空间,再次出关争夺天下。

历史上,李自成虽然接受了顾君恩以陕西为根基的战略设想,但攻下陕西不到半年就匆忙出兵攻打京师,陕西还来不及建设,这样的陕西如何能够成为李自成与清军抗衡的基地?

“先生说的非常好。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李弘基问道。

“大帅占领襄阳,是一招好棋。襄阳不管南下北上,西进东出,都极为方便,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大帅又攻占了郧阳,就有了攻打陕西的桥头堡。陕西尽管有左良玉和贺人龙领兵数万,但正如大帅所言,连年的旱灾和长年的战乱,陕西养不起这么多兵。

大帅可令郧阳兵马,经常入境骚扰,这会使陕西的兵马疲于奔命,也会耽搁陕西的农事,导致陕西粮食产量锐减,更加养不起兵。如今,陕西已被大帅围困,而四川又有张献忠,左良玉和贺人龙的人马出不了陕西。时间一长,粮饷又断绝的情况下,他们的部队必将哗变。到时,我们就可以轻易攻下陕西了。

大帅先不急于攻下陕西,而是将新打下的地盘消化,不断积蓄力量,等时机成熟时再出兵攻打陕西,可以事半功倍。”顾君恩道。

顾君恩此计可谓异常歹毒,一旦实行,会有大量的百姓饿死,官军也会因缺粮而发生内乱。

“可这会让陕西的百姓生计难以为继?很可能造成大量百姓死亡?”李弘基道。

“大帅就是妇人之仁。百姓种出的粮食,大部分落入官军之手,就是资敌。如今陕西官军已经被困死,他们为了活下去,必然要去抢百姓的口粮。到时,官军就会失去民心,而闯军完全可以赈济百姓的旗号进入陕西,能更快的获取陕西百姓的民心。

陕西百姓也不可能等死,他们或起来造反,或流亡湖广,而我们可以招募这些流民开垦荒地,又可成为我们的兵源。攻下陕西后,我们可以救济百姓,百姓只会憎恨官军,而感谢闯军。”顾君恩道。

古代谋士,为了战争取胜,会用尽各种手段,有时会看淡百姓生死。治民,那是战后的事情。“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语道尽天下百姓的命运。李弘基作为一个现代人,一时还无法接受这种视百姓为草芥的观点。

“大帅如果要想快速攻取陕西,就不能存妇人之仁。大帅,你想想是长久的拉锯战对百姓有利,还是迅速结束战争有利?”顾君恩问道。

“当然是快速结束战争对百姓有利。长痛不如短痛。”李弘基道。

“只要能够让战争尽快结束,有时不得不牺牲百姓利益。”李弘基心中嘀咕道。

通过与顾君恩的对话中,李弘基发现顾君恩谋略出众,是不可多得的谋士。但李弘基不准备采用他的扰民而疲官军的策略。李弘基现在正在快速装备燧发枪和神威大将军炮,根本不用担心陕西的官军会对闯军造成威胁。李弘基还准备派秘间科人员打入左良玉和贺人龙内部,加快他们败亡的速度。

李弘基又就辽东战事询问顾君恩。

历史上,李自成并不将辽东的清军放在眼里,史书也没有记载他的谋士有没有劝过他注意关外的清军。

“先生,现在朝廷正在辽东用兵,你认为这场战事会持续多长时间?”李弘基问道。

“我认为最多还有一年就会彻底结束。”顾君恩道。

“为什么呢?”李弘基问道。

“这些年,朝廷财力吃紧,每一次用兵,几乎将数年的钱粮消耗一空,根本打不起持久战。这场辽东战事现在已经持续两年,这快接近朝廷的极限,再打下去,朝廷就会崩溃。所以,我判断,朝廷会催促洪承畴尽快与建奴主力会战。”顾君恩道。

李弘基听了顾君恩的分析后,也是大为惊讶,这与历史上辽东战事结束时间极为接近。

“那先生以为,这场战事最终谁获胜?”李弘基问道。

“当然是建奴。朝廷急于求成,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朝廷与建奴在辽东已经打了几十年,地盘越打越小,如果能够打败建奴,还能等到现在?”

“先生说的极好,与我的想法一致。”李弘基赞赏道。

“先生,那现在我们闯军又该如何做?”李弘基问道。

“趁现在朝廷腾不出手来,尽可能攻占更多的地盘,然后加以经营,成为闯军的财源和兵源。朝廷兵败辽东后,会全力对付义军,闯军将成为朝廷重点攻击目标。闯军趁这段时间朝廷势弱,招兵买马,加强操练,训练一支精兵出来,到时就不用惧怕朝廷举全国之力来进行围剿。”

“先生此言甚合我意。我真切邀请先生加入我们闯军?”李弘基道。

“承蒙大帅好意,我今后一定为闯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大帅的基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顾君恩站起来道。

“我不要仁德兄赴汤蹈火,我要的是仁德全力协助我,将闯军的基业夯实好。”李弘基道。

“君恩一定不辜负元帅的期望!”顾君恩大声道。

“很好!我现在任命你为元帅府都事,参谋军机,入军机处。”李弘基道。

“谢大帅!”顾君恩躬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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