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搅水

朝廷将在辽东与清军进行一场大会战的消息,李弘基早在南阳时就已知晓,并与自己的谋士李岩、牛金星等做过分析,认为朝廷必败无疑。李弘基通过秘间科,得知蓟辽总督洪承畴已于今年3月率20万人马出关,试图救援被围困锦州的祖大寿,并准备与清军进行一场大会战,试图扭转朝廷在辽东的困局。

而闯军这段时间也是顺风顺水,自攻下襄阳后,又接连攻下湖广和河南数府,据有近百州县。一旦将这些州县彻底消化,闯军实力将得到极大提升。但是,闯军消化这些州县需要时间。朝廷会不会给闯军时间消化,答案是否定的。

李弘基决定做些动作,尽量拖延朝廷进攻的时间,或者让朝廷无法派出更多的兵力。而这些动作,又与朝廷在辽东的战事息息相关。

在李弘基看来,明军和清军的这场大会战,最好持续三年五载,可以极大的消耗双方的力量,也能将官军主力拖在辽东,减轻闯军军事压力。尽管按照历史的发展,此时的闯军势头正盛,官军实际上已经无法威胁闯军。但李弘基还是担心自己这只蝴蝶会不会让历史发生改变,毕竟历史上的李自成直到数年后才开始建立根基,而李弘基将这个时间整整提前了4年。为此,李弘基一改此前的坐山观虎斗,准备有限度的介入到这场战争中去。而秘间科作为闯军的情报机构,李弘基自然要派上用场。

秘间科自去年10月组建以来,经过4个多月的运作,在李弘基的大力支持下,秘间科已经有长足发展。如今,秘间科已经从成立初期的数百人,发展到如今数万人,而外围人员更多,这使得秘间科的情报工作得到进一步加强。

李弘基将秘间科正副总督使李双喜和张鼐召到元帅府,就秘间科下一步工作重点进行规划。

李弘基看着李双喜和张鼐,脸上满是欣慰。这两人都是他的义子,虽然年纪轻,但做事有魄力,敢做敢为,秘间科在他两人的领导下,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也李弘基非常满意,也让闯军高层刮目相看。

李弘基曾将现代情报工作与古代情报工作做了对比,他发现古代情报工作简单,平时朝廷并不注重对外情报工作,只有到了战时,主将才会派大量的斥候打听敌军的动向、行军路线、兵力部署,而不是事先就派细作潜入敌军内部,收集更多的机密情况,提前做好军事应对。古代负责守城的将军,往往都是敌军都要打到城下才知晓,然后匆忙组织抵抗,很少提前获知敌军具体的进攻时间和兵力规模,往往通过战场上的观察估算出敌军规模,这使得战争非常被动。

而进攻一方也是如此。一些谨慎的敌军统帅,也不过提前数月开始打探对方兵力及部署情况,通过派遣细作从外围获取情报,很少真正打入对方内部,最多收买一两个人,获取的也不过是兵力和部署情报。即使让大明官民谈虎色变的锦衣卫,也不过是特务组织,其核心工作就是监视民众,对外情报工作几乎为零,否则也不会给努尔哈赤崛起的机会,最终成就了满清。

李弘基认为,先秦时期,华夏的情报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特别是秦国,派遣大量的间谍进入其他六国。通过收买敌对国家高官,散布各种谣言,打乱敌对国家的人事安排和军事部署,为己方创造有利条件。譬如纸上谈兵的赵括,就是赵国国君听信谗言后撤换了老成持重的老将廉颇,改用赵括,导致长平之战的惨败,赵国一蹶不振,最终亡国。

但秦汉以后,华夏王朝对外情报工作几乎为零,将精力放在内斗上,这使得华夏王朝在面对外族入侵时,往往是被动防守,失去先机。

李弘基组建秘间科后,就非常重视对外情报工作,经常将后世一些传奇间谍的故事改头换面说过李双喜和张鼐听,告诉他们如何窃取情报,如何让其内部不稳,如何鼓动其他势力与其作对,这让李、张二人深受启发,秘间科越来越向后世的情报机构靠拢。

“双喜,小鼐,我今天主要想和你们谈谈目前秘间科的重点工作。”李弘基摸了摸鼻子道。

“父帅,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按照父帅指示做事!”李双喜、张鼐马上道。

“你们两人也知道,如今我们打下了湖广和河南数府,州县近百个。而要将这些州县全部消化完毕,并转化成我们的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刚刚完成整军,要想形成战斗力也需要一段时间。因此,我们要尽可能拖延官军的进攻时间,即使官军攻打我们,也无法派出太多的兵力。”李弘基道。

“父帅打算怎么做?” 李、张二人问道。

“我打算给秘间科找点事做,让秘间科动起来。以前,我曾经说过,让辽东的秘间科长期潜伏待命。我现在决定启用辽东的秘间科,给清军制造一些麻烦,让清军无法全力对付辽东的明军,甚至受到不小的损失。这会让明朝皇帝和朝廷对解决辽东战事充满信心,再调兵出关增援,让朝廷在关内无法大规模用兵。”李弘基道。

“父帅打算让辽东的秘间科做什么事?” 李、张二人又问道

“煽风点火,让清军内部不稳,无法全力对付明军。清军虽然征服蒙古,让朝鲜臣服,但不可能让每个蒙古人和朝鲜人心服口服,而清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吞并的其他部落也有不服的。另外,清军将大量的汉人充当奴仆,有血性的汉人怎么可能甘愿为奴?秘间科出钱出力,激发这些人的血性,让他们出来反抗。秘间科要找机会,将清军的情报送给官军。

秘间科人员要切记,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准,一旦危及自身安全,立刻撤出来。在开展情报工作时,要善于隐藏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尽量不以真容与目标直接接触。”李弘基嘱咐道。

李弘基可是知道,古代可没有专门的反谍机构,只要做的隐秘,根本就不会被发现。李弘基看过许多与间谍有关的小说和影视剧,他将这里面的东西悉数教给李双喜和张鼐,再让他们整理成册,对秘间科其他人员进行培训。李弘基相信,提前300多年的间谍工作手册,这是古人无法想到的。

“另外,秘间科也要想办法拖延朝廷进攻我们的时间,尽量让朝廷派不出太多的兵力。我军攻下湖广和河南这么多的地方,朝廷肯定会将我们视为最大的敌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围剿我们。”李弘基接着道。

“朝廷派兵攻打我们,必然要调集兵力和粮饷。秘间科可以派出一支小分队,用各种手段来迟延官军征调粮饷,没有足够的粮饷,官军就派不出太多的兵力。另外,我们再贿赂朝廷官员,散布各种谣言,扰乱朝廷视线。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生性多疑的皇帝就会犯嘀咕,临时改变主意,一定程度上拖延官军进攻。”李双喜道。

“秘间科制造舆论,就说朝廷想与鞑子议和,已经派兵部尚书陈新甲与鞑子接触。本来可以派更多的兵力,但结果只派了洪承畴领很少兵力出关,目的是做给天下臣民看。而舆论一旦发酵,朝廷就会自顾不暇,官员就会忙于内斗,暂时不会出兵攻打我们。”张鼐道。

李弘基听了,认为李、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点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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