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探寻真相,大云伴我去新疆

第二日一早,我辞去了手里的工作后便拨通了大云的电话。“大云,有空见一面吗?我是老陈,我爸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电话那头的大云听了我的话后也激动极了,当即将见面地点约在他家的面馆里。

正是下午的时间,还没到饭点儿,小小面馆里零星的坐着几位客人。我选了个靠墙的较为隐蔽的角落坐下,等着下课回来的大云。等待期间,斜侧桌的客人讨论着附近超市的菜价,又说起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我听着,不觉间羡慕起他们平常的生活,想着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父亲,我不禁垂下头,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咔啦”桌子另一边的板凳被人拉开了,木制品和水滴地面摩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发现是背着书包的大云。他火急火燎的来,大约是因为路上跑的有些快,现下还喘着粗气,鬓角边的汗水顺着他微胖的脸颊缓缓流下。

“咋样啊?陈叔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大云急切的询问道。

“昨晚家里的冰箱中奇怪的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宝石,我放在手里掂了掂,脑子里竟然一下出现了父亲的脸,而后我又在书房的柜子底下发现了这个纸条,你来看看。”说着我将口袋了揣着的红宝石和昨晚找到的字条拿出来放在桌上,示意大云仔细看看。

他拿起桌上红宝石,仔细端详着。晶莹剔透的玻璃状物体在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红色光斑,大云看着看着,竟有些愣神了,还是一旁的我伸手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

“这看着是个好东西啊,怎么就凭空出现在你家冰箱里了啊,还有这纸条上的字看着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大云掂着宝石问我。

我是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这事儿搞清楚的,父亲现在躺在医院生死不明,一切怪事的开端就是那趟新疆之行,现下又有了字条的指引,我想只有去一次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才能有真正解开谜团的机会。

我将想法告诉了大云,他思考片刻,赞同了我的想法,但因为事情确实过于离奇,他很是担心我的安危,做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大云最终决定陪我一起去一趟新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得到宝石和纸条这两个线索后我便订了最快的机票前往新疆,启程前我用网页搜索得知龟兹是库车的古称。

龟兹国梵语为Kucina,是中国古代西域大国之一,汉朝时为西域北道诸国之一,唐代安西四镇之一,自古以来就是边陲重镇。班固的《汉书》中也有记载:其国东通焉耆,西通姑墨,北通乌孙,在西域诸城中最为强大。

一下飞机,一股干燥如火烧的气浪迎面扑来,碧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的痕迹,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太阳高悬在空中炙烤着大地,透过阳光似乎可以看见尘埃在空气中跳起怪异的舞蹈,六七月的热,难顶。

“这地方怎么这么热啊!干的我感觉脸上紧绷绷的。”大云在一旁嘟囔了两句,我并未作声回应,只是想着父亲的事该从哪里着手。

这里的机场很小,出了大厅,外面是一片停车场,同一航班的人陆续上了接机亲朋好友的车,我和大云也准备打个车到城里先住下。

“朋友,去哪?坐车吗?去城里二十,实惠价“身着灰色T恤牛仔裤的中年男子殷勤的迎上来询问。大约是看准我们无人接机的景况。

“黑车?“我转眼瞧他,挑眉问道。

男子嘿嘿一笑有些憨厚的回答“都是生活,都是生活,走吧朋友,二十不贵。”大云似乎也有些累了,想早些住下,拍了拍我,示意能走。

瞧他面善我也没拒绝便跟随他上了车,路上这师傅还挺能聊,将这库车的商业街,美食街,旅游景点一一介绍给我们,听着像是个老库车人。大云是个话痨,和司机谈天说地个没完,轻松的气氛好像我们真是来度假旅行的一般。

车子一路向前开着,看着两边路边逐渐繁华起来的景象,我估摸着是快要进城了。大云还和司机聊着,我拍了怕他打断了接下去的话头儿,顺势自己张口接上。

“你们这儿是之前是出了个古墓吗?听说是要建博物馆,话间我怎么没听你介绍这个地方啊?“我没忘记来的目的,便顺口向师傅打听。

“古墓?哟!您还知道这事儿呢,那墓是施工挖商业街时凑巧发现的,开始上面是说要建博物馆,可后来却又没动静儿的埋上了,现在就是条平坦的柏油马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师傅半转脸回答我的问题后又自顾自的介绍起别的景点来。

大云后来又把话题绕回古墓的事情,可司机确实知道的有限没再能提供什么有效信息,其余的景点儿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我也没记住几个,就是有个女儿国商业街他强调了很多次,非要我去看看不行。

对游玩我是丝毫没有兴趣的,当师傅说到古墓莫名埋上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似乎告诉我这与父亲的病情似乎有些关系。正在发掘的古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动静?着实是很奇怪的。

半小时的车程,说话间就到了城里。我和大云支付了车费后向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天还没黑,正是下午,这座小城的生活节奏并不急促,历史沉淀的韵味更加为它附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感。路边的烧烤店将桌椅摆出,准备着晚上的夜市,街上多是异域面孔说着类似于波斯语言的少数名族朋友,恍惚间我好像出了国一般。下车后我们随意在街边找了间旅店住下,准备明天去被埋上的古墓那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进了宾馆,我摆放好行李,洗了个热水澡便坐在床上将在家中找到的纸条和红宝石拿出。皱巴巴的纸条上仍是那几个字:宝石,主人,龟兹,诅咒,晶莹的红宝石陷在洁白而柔软的的被子中,将棉被轻压出一些褶皱。

大云感觉肚子有些饿,说去楼下的饭馆吃点儿东西,故而只留下我一人在房间里。

安静的环境给了我可以独立思考的环境,看着纸条上的四个词冥想着,宝石和龟兹已经找到了答案,那么主人和诅咒又意味着什么呢?这四个词之间又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父亲昏迷前所说的那句“原来是你“这其中的”你“到底指谁?难道是所谓的主人吗?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五彩的霓虹灯在黑夜中闪烁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嘀嘀的按着喇叭,在催促着什么。

宾馆房间内,一名年轻的男子安静的垂头靠在床上,灯未开,只有一点猩红在男子的指间忽明忽暗,那是烟草在燃烧。

吸了一支烟后我仍是没思考出什么切实的头绪,便放弃了,打算先睡一觉明天实地考察了再说。大云对整件事也是云里雾里,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陪着我。打定主意后,我将被子蒙在头上,找周公叙话去了。

空调带来的凉意以及一天飞行的疲惫很快使我的意识混沌起来。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一名身披红纱戴方形花帽的女子来到我身边,轻轻的牵起了我的手向什么地方走去,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她散落着的微卷的长发垂在腰间。

我潜意识中并没有拒绝她的带领,只是在身后跟随她走着,穿越繁华的街道,又走过茫茫戈壁,周遭的一切都隐隐绰绰,只有牵着我的那只手好像真实的存在着。

终于,她停下了。松开我的手后猛然向前跑去。

我抬头紧紧盯住她去的方向,想追过去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固定在原地。女子越跑越快,她前方大约五十米处拔地而起一片恢弘的佛迹,在模糊的周边中显的异常清晰,那片区域看起来古老而神秘,整个地区以佛塔为中心四周建有庙宇,洞窟,殿堂,僧房等建筑物,东西两寺相对而立。

女子奔跑着进了西寺,我的视角跟随着她猛然间转换了。

西寺主要由北,中,南三塔,佛殿和南部寺院组成,寺庙中空无一人。红色的纱在空中飘舞着,女子赤脚踩在干燥的土地上扬起一阵尘土,脚踝间坠着的铜铃随着女子奔跑的步伐叮咚作响,成为静谧寺庙中唯一的声音。

最终,她在中塔前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没醒过神来,人怎么凭空消失了?还未等我思考,女子的脸又猛然出现在我眼前!几乎是和我鼻尖对着鼻尖!

我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丝缕间钻入我的鼻腔,那是一股陈旧而又腐烂的气味,似乎带着千百年的印记。我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面容,却始终模糊不清,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她扬起怪异弧度的嘴角,她在笑!

笑……父亲的笑……

嘴角的弧度如出一辙!

我猛然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女子下半张脸的表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宾馆的被褥和枕头已有些微微的湿了,我知道,那是我出的汗。

和上次相似的遭遇,又是奇怪的梦境,只是这次的内容并不像先前那样恐怖却没有没有任何根据。

天已微微亮了,我坐在床上冷静了片刻,又开始回忆起梦中的场景。寺庙的真实景象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去过那里,可事实告诉我,这并不可能。

梦中的女子究竟是谁?又为何凭空消失了?梦中之地是否真实存在着?一切新的疑惑又重新困扰着我。

转头望了望隔壁床上躺着的大云,他仍睡着。“大云,醒醒,我又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嗯?这才几点啊?再睡一会儿吧,诶哟!”大云懒懒的回应着我,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我想梦里的人,应该就是她。”我思考片刻沉声说道。

“谁啊?不会是上次扣你眼珠子那个吧?又梦见了?”大云听我所说后猛然便坐起了身,左右打量了一翻,确认我没什么异常之后又小声嘟囔着:“还好这次没什么生命危险,说说吧,你又梦见啥了?”

我将女子和佛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云,但由于暂时我们也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所以打算先记下,之后再详细调查。

说完事情之后,大约已有十点多了,我和大云起床洗了把脸,清醒之后决定按照昨天的计划行事,先去古墓遗址。下楼吃了碗当地热乎乎的汤饭,我感觉昨晚没休息好的疲乏解了些。

掏了早饭钱给老板后我们便出了餐厅的门,站在马路边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按照黑车师傅的说法,古墓遗址那地方叫友谊路。不大的一个城前后五分钟便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两条柏油马路交错平铺开来,形成一个十字路,南北走向的那条便是“友谊路”。

面前八车道的柏油马路宽阔而平整,难以想象地下埋葬着一座引发一切怪事的古墓。我一时间不知该去何处寻找新的线索,到底是没法将地掘开再二次考古的,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既然实物行不通,那我就只好靠人力了。我和大云决定分头行动,这样效率更高一些。去街边的小店打听一些消息想来也是有用的,三三两两的服装店和日用品店夹杂开在道路两边,没有什么规律,房屋的建筑年龄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我死马当做活马医,一间间走入询问。店主多是外来的生意人,前前后后也只知道些皮面上的事儿,和我掌握的信息差不了多少,他们见我不买东西光聊天,以为我是什么古董贩子,也不愿和我多说,隐约间总藏着什么。

打听了一圈下来,收获甚少,时间却过去了一半,太阳已然正挂在空中了,照当地的时间来看是该吃午饭了。我左右瞧瞧,想着先把肚子的问题解决了,父亲的事再寻眉目便是。整条街上店面不少,却多是商店,饭店是很少的。

我往前走了段距离,出了街口往右转,想找间饭店吃个饭,一幢破旧的小二楼门口挂着红色的牌匾,维汉双语写着“买乌兰拌面”。我懒得再去寻找,便决定就是这家了。

撩开门口的皮窗帘,走进店内只有两三桌人坐着吃饭,老板娘是个中等身形的维吾尔族女人,头上带着头巾身穿长裙,两臂的袖子挽在手肘处,看起来是个干练而热情的人。

见有人进门了老板娘便迎上来,“小伙子,吃点儿撒?”我抬头看着墙上贴的菜单随口说道:“来个家常拌面吧。”

老板娘操着一口疆普向后厨喊道:”一个家常。“

点过单之后我便坐在桌旁等待着,那两三桌客人吃饱后就离开了。整间小店里只有我一桌客人,老板娘站在柜台前瞧着我张开嘴搭话,“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来旅游的?“我也不便说出真实目的,只是敷衍的回答是。

老板娘这会儿闲着,我便搭上这茬儿向她询问古墓的事,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大姐,你们前边这条路之前是不是出了个古墓啊?后面怎么又没动静了呢?“我这一句话好像正卡到了老板娘的话点上,她诶了一声后便从柜台走出来,坐到了我对面。

“小伙子,你这可是问对人了!那东西邪门儿着呢!别人都不知道,我还是通过内部消息懂些门门道道,那干活儿的时候啊,工人们总来我店里吃饭。后来我和他们熟悉了,有次聊天知道了件怪事,据工人们说那是个魏晋时期的汉墓,墓主人是个男子,具体好像是什么汉式砖墓,那时候的新疆汉人还少啊,据墓葬的规格来看,肯定是什么王侯的墓穴,可奇怪的是,这墓里竟什么陪葬品也没有,除了几具骸骨空空如也。考古发掘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掘出的骸骨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宝石,要知道,这尸骨挖出来后便马上装进了特制的袋子里保护起来了,再没人打开过,更别说往骸骨的手中塞进什么东西。直到要送进博物馆前开袋检查时才发现这事儿,我听工程队的小王说,那个东西剔透的过分了,看起来像是塑料一般,表面没有任何磨损甚至连一点儿灰尘也没有,干净的看不出一点儿年代感。大家伙儿一看这事儿傻眼了,谁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就连专家也难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将这块不知名的宝石打包起来,准备第二天送到省里请技术队鉴定,可更奇怪的事又发生了,第二天起来,包装宝石的密封盒密封袋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就这么毫无根据的又凭空消失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后来考古队没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内部又出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那些工程队的人各个守口如瓶,我也问不出什么了,再后来墓就被原样填上了,这事儿啊,就算这么结束了。“老板娘说完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我坐在对面听着老板娘的讲述,时间似乎静止了,一滴冷汗从我的额角冒出。老板娘所说的红宝石定是我手里这块没错了,那么关于它如此诡异的出身我究竟该如何解释?此刻我更加肯定父亲的事与这块宝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板娘见我愣了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伙子?饭好了,我给你端去。“

我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回答道:“好的,谢谢您了。“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脑子中满是关于老板娘那段话中的信息。我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后,便付了钱准备回宾馆好好整理线索。

临走前老板娘对我笑了笑,客气的说到下次再来,看着老板娘的笑脸,我又猛然想到昨天梦中那个女子的笑,便又多向老板娘问了一句:“你们这儿有什么寺庙吗?“

新疆的少数名族多是**的信徒,可昨天梦中的女子跑进的分明是一座佛寺,我也是没报什么希望的随口一问,老板娘说道:“有啊,老城区有个库车大寺,以前老有人在那做礼拜,是有名的景点儿,你可以去看看。”

得到的答案和我想的差不都,这的寺庙多是清真寺,和佛有什么关系呢?我笑自己过于敏感,对于一个光陆怪离的梦竟还抱着什么希望。

最后向老板娘道了声谢后我便转身准备出门了,“诶!小伙子!等等!出了城很远的地方有个苏巴什古城,那里面有个苏巴什佛寺,这也算寺庙吧?就是年代太久远,现在也只剩些土墙了,你要是想拜啊,那怕是不行了。”老板娘简单的补充话语在我耳边炸开,我脑中轰的一声,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我一步步走向哪里,一切都被控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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