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落日远,水净寒波流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那血色的残阳包裹着万物。
太阳,在走过了辉煌的路程后,渐渐西沉下去,依然,留下黄昏那静静的美丽,留下一种坦然宁静的庄严。
洛清染轻轻将姬无情抱起,背靠围墙慢慢放下他,换了个姿势,让他靠着舒服。
姬无情的伤口很深,尽管洛清染用了最好的金疮药,止住了血,但是如果再没有援兵到来,姬无情的伤势会进一步加重。
此刻洛清染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试探和招牌式的笑容,墨色的眼眸中尽是杀意,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神情。
洛清染拿起姬无情的长鞭,将姬无情护在身后,死死盯着眼前的杀手,这是这批暗杀的最后一人了,但也是最厉害的。
洛清染从小到大,最懂的就是谋略和人心,暗杀他遇到的也不少,只是没有这一次来的杀手这么厉害。
这次的杀手在杀手组织里是最好的,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武功,更可怕的是他们有备无患的后招。这些杀手明显是冲着他而来,只是不知道是谁出钱买他的命。
洛清染从姬无情的袖中摸出三枚银针,准备解开封印在体内的内力。他的经脉天生脆弱,但武学天赋太强,脆弱的经脉经受不住高深的内力,所以每开启一次封印,便会伤及经脉。如今这种局势,由不得他,他不想姬无情死去。
正当洛清染将手中银针在杀手眼前刺入全身大穴,也在杀手自以为洛清染要自尽时,围墙后面翻下来一个白色身影。
洛清染和杀手向上看去,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吓。
洛清染惊讶的是这道身影竟然是他认识的人,也就是他前不久在客栈门前救下的一位公子风涯,他们自从上次把酒言欢之后,再也没见过,却不想此刻他出现在这偏僻阴暗的小巷。
杀手是被突然从暗处出来的人吓到,他以为此地没有其他人。
“几日不见,洛兄,你这可是遇到了难处?”
洛清染默默收回银针,将姬无情挡在身后,自嘲道:“我竟不知道风兄的武功如此之高,那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风涯微微摇了摇头,低头轻笑一声,“洛兄,乃是善人,肯定不想在下手染鲜血,所以还是在下欠了洛兄的。”
洛清染见此没有多话,身后姬无情的气息在慢慢变弱,而一旁的杀手和摸不清目的的风涯让洛清染如坐针毡。
身后姬无情唇边血流不止,如皎月般的面色更加苍白,白衣早已被他和别人的血染红。
风涯越过洛清染,第一次看见姬无情的脸,风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洛兄,你身后那位的情况可不太妙,还有那边那位仁兄,你今天的任务是完不成了,要是不想死,还不赶紧走。”
闻言,那最后的一位杀手准备隐逸身形,准备离去。
洛清染蓦然开口:“风兄,帮我一个忙,杀了他,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良心,不做损人利己的事。”
风涯惊讶洛清染的决定,为了身后的那个男子,洛清染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与远赴盛名的第一杀手组织黑煞为敌,他可能以后要时刻面对黑煞的暗杀,根本防不胜防。
风涯没有多言,以手中的玉箫为武器,径直攻向准备逃走那人的命门,说来那人也不是个普通的杀手。一身绝妙的身法使得是出神入化,好几次都从风涯的攻击下逃脱。
不一会,两人对招了一百多来个来回,在最后一招中,风涯虚晃一招,一掌将那人的心脉震碎,顿时生机全无。
洛清染看着那个杀手身死,俯身准备背上姬无情,回府救治。
在风涯和那杀手过招的时候,洛清染从姬无情的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那玉佩的质地和父亲给自己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玉佩的花纹不一样。
洛清染也没有多想,不过也幸亏姬无情随身带着的这个玉佩,那把弯刀刺入心脏的位置才移开那么一点点,不然姬无情早已没了声息。
风涯上前拉住洛清染的胳膊,冷嗤:“你要是想他早点见阎王,你就移动他。虽然他的伤口偏离心脏,但依然受了重伤。他应该自小训练自己,以至于身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内力竟然自行运转,将伤势降到最低。此刻,你贸然移动他,他的内力运转出了岔路,可真的没救了。”
洛清染听闻停下自己的动作,回头看着风涯,急忙问道:“我该怎么救他,现在离王府的距离还远,周围的医馆都太远。这,你有什么办法?”
风涯蹲下身子,探上姬无情的脉搏,许久才开口:“我……”身下那人有一只手伸出来,在洛清染看不到的地方拽了拽风涯的衣袖,并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比划了五个字“不要告诉他”
洛清染看见风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姬无情没救了,“怎么?没有办法吗?”
风涯听到洛清染失意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五色的丹药,“有办法,你把这枚药丸给他服下,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恢复力了。”
洛清染端详了一下,神色一惊:“这是通脉生死丹,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这药你为何会拿出来给一个陌生人用。”
风涯轻笑一声,:“洛兄好眼力,不过这药本就是救人的,更何况我还拿了洛兄一个承诺,横竖我看你们两个顺眼,便算是做善事了。”
洛清染将药丸分成四个小丸,掰开姬无情的嘴,细数给他喂了进去,看到姬无情喉结滚动,那药算是吃了进去,洛清染的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梁州西悦城,一处不知名山林的地下,一座巨大的建筑物里,有许多豪华奢侈的大殿。殿内白玉铺面,四根红柱上雕刻着上古的凶兽饕鬄,穷奇,梼杌,混沌。四周点燃了八盏琉璃灯,灯油是深海里珍贵的鲸鱼油。大殿里随意摆设着各种各样的金银玉器,琉璃金盏之类的珍贵物品,在灯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雍贵奢华。
正中央最上方一个金漆雕龙的宝座上,坐着一个面容慈善,但眼神犀利的中年男子。他的下方跪着一众黑衣杀手,为首的两个年轻人正瑟瑟发抖地双膝跪地。
“大人,我知错,请大人降罪。”那两个年轻人齐声向坐着的那位大人领罪。
中年男子此刻面色阴沉,丝毫看不见刚才和善的面孔,勃然大怒“你们两个身为黑煞左右护法,竟然如此愚蠢地被别人利用。”
一身黑衣的左护法面色恍白,头低的不能再低,“大人,是我的错,我自作主张命心腹陈贺领天字号杀手去杀洛清染。洛清染平常出门都有暗卫保护,这次王府安插的内应传消息说,洛清染出门未带暗卫,属下便想为大人拿下扬州制造内乱,顺便消耗广陵王的心神,让他无暇顾及我们。”
中年男子猛然一掌将左护法打飞,“蠢货,你只不过是提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若是杀了洛清染还好,若是杀不了,你便去刑房受够三十六道刑罚再回来。”
左护法额角冷汗淋漓,吸了口冷气,坚定地回答:“我派去的人无一不是杀手中的高手,大人,我们就坐看戏吧!”
身着紫衣的右护法谢飞宇蓦然说了一句:“大人,洛清染的父亲难保不会给他安排其他的暗卫。”
中年男子飞身而起,一掌扇过去,谢飞宇的身体飞去一丈远,右脸高高隆起,不等谢飞宇爬回,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喝:“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不盼着大人事成,竟然还在勾心斗角。”
左护法天阴看到谢飞宇吃瘪,心中暗暗偷笑,面上不露:“右护法,你放心,我派去的人很厉害,就算遇上暗卫,也能顺利暗杀洛清染。”
中年男子没有多说什么,回身坐下来吩咐道:“如果洛清染死了,你们便准备暗杀洛清尘,广陵王府的世子没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乱。左护法,右护法,你们且退下吧!”
谢飞宇天阴连忙退出大殿,那位大人真的是太喜怒无常了。不过相比天阴的畏惧,谢飞宇的眼中是深深的怨毒和隐藏在心中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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